清凉的触感顿时消减了火辣辣的痛感,苏晚轻声哼了一下:“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对你心存感激。” 沈阶垂着头颅,发出低低的笑声,苏晚瞪他,他很快就止住了笑声,只是手上不停,还在温柔的给她摁着伤痕。 马车摇晃颠簸,苏晚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模糊中,仿佛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在她唇瓣舔舐了几口,她精神紧绷,体力跟不上,实在无力睁开眼睛,昏沉的睡下去。 待她醒来,发现自己歪在沈阶怀里,头颅枕着他的大腿,而发丝间还有一只手放在其中,正在轻柔缓慢的帮她摁压头皮。 苏晚像炸毛的小野猫,摸摸头发,质问道:“我发髻怎么散开了?” “马车颠簸,它自己晃开的。” “那我怎么睡在你腿上了?” “是你自己主动靠过来的。” “无耻!”苏晚恨的咬牙,什么责任都往她身上推,沈阶还是从前那个满肚子坏水的沈阶。 故意翘着嘴角冲他一笑:“你爹还是心软,当初就该往你脸上再砍一道对称的疤痕,你现在这个样子,丑的让我不忍直视。” 这话一出,马车里的氛围就变得有些诡异。 沈阶重新戴上面纱,遮住面孔,闭着眼睛休息。 苏晚战战兢兢,不停用眼神偷窥他,看他有没有生气。 见他备受欺辱,也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苏晚的大脑疯狂运转。 真没想到,这个疯子对自己余情未了。 有了他做依靠,自己在姚烈手底下应该不会过的有多凄惨吧。 不知过了几天,马车终于停下,苏晚被安排住进了一间狭窄小屋,屋内摆设简陋,床铺还有一股霉味,她如何受得了。 这种地方细菌多,住上几天皮肤就会受影响的,她一路上没有洗澡,已经将她折磨的天昏地暗。 立刻就哭闹着要见沈阶。 结果沈阶没见到,却撞上踢破门板的姚烈。 姚烈那强烈的威压袭来,苏晚被吓的连连往后退。 他缓慢抽出军刀,军刀挑开她的裙摆,看了一眼她的腿伤。 “真是娇气,这都几天了还没消肿。” 苏晚别过头,不肯与他对视。 姚烈顽劣一笑:“你惯会狐媚祸人,曲意逢迎是你拿手好戏,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好歹拿出点看家本事来,让我瞧瞧徐凤池的女人是怎么上位的。” 心跳声如雷鸣。 苏晚惊恐不安的颤抖着,一抬头,看到姚烈乌黑的眼睛里盘踞着掠夺的风暴。 “凤池知我不见了,一定会来你这里寻我的。” 姚烈点头:“所以呀,我要赶在他来之前,讨教一下你的手段。” 他弯腰,掰起苏晚的下巴。 “真是不可多得的一张脸……你若是不能叫我满意,我可要在你这张芙蓉玉面上划几刀。” 姚烈轻声在苏晚耳边威胁着。 苏晚觉得绝望悲从中来,她最不能容忍自己的容颜有损,从前脸上多长了一个痘痘,她都难受的死去活来,倘若被划几刀,她肯定活不成了。 一瞬间竟然有一种妥协,讨好姚烈的念头。 可正当她颤颤巍巍伸出手去触碰姚烈的腰带,又念起自己月事的推迟,想到腹中可能已有胎儿,这是她与凤池的孩子。 眼前浮现出凤池清雅端方的脸,她猛的收回手。 姚烈勾起唇角冷笑:“怎么?你不是已经接连服侍过陈三张回沈阶等人嚒,为什么不肯服侍我?” “我比他们低人一等?” 说着揪起她的衣领,将她摔在榻上。 苏晚惊吓的大叫:“畜牲,我宁死不从!” 不知道是为凤池守节,还是为腹中孩子,总之,面对姚烈,她不肯摆出虚假的面孔去魅惑。 她知道激怒姚烈是什么下场,却不后悔。 姚烈果真勃然大怒,那把军刀贴着她的面颊缓缓游过。 冰凉的刀面激的她不停颤抖。 “我倒是不知道你竟这般的有骨气,好,那就让你尝尝从美人变成丑女的滋味。” 苏晚呜咽一声,紧紧闭上眼睛。 第209章命犯疯批 “姚烈。” 沈阶摁住姚烈的胳膊,将军刀夺过去,并一把将他从苏晚身上拉开。 姚烈玩味的眼神在他和苏晚之间打转。 “怎么,你也变得和张回一样了,成了跪在她脚边,只会摇尾乞怜的狗。” 苏晚睁开眼睛,摸摸脸颊,没有损毁,这才爬起来,躲在沈阶身后。 “不能动她。”沈阶的声音很冷:“你若动她,第一个不饶你的,不是徐凤池,也不是我,而是王爷。” 听沈阶拿出徐文年来压自己,姚烈这才敛了掠夺的心思。 军刀在掌心把玩两下,冲着苏晚露齿一笑,阴恻恻的说道:“来日方长。” 说着拂袖离去。 姚烈一走,苏晚便说道:“我要洗澡,我要换掉这里的被子。” 沈阶皱着眉,眉宇间萦绕着一股幽暗:“你可真是……恃宠生娇。” “你既舍不得我死,也不愿让姚烈碰我,又如何会忍心叫我坐这种被子。” 苏晚瑟缩了下,摆出一副可怜样,还侧着头微微的啜泣。 “舟车劳顿数日没有梳洗,我自己都厌弃自己了。” “好,我为你安排。” 眼睛强行从她凝着泪珠的眼尾移开,沈阶伸出修长的手,替她梳理因为挣扎而散乱的发丝。 三千青丝垂于肩侧。 沈阶幽幽然的说道:“幸好我不是你的夫君,倘若我是,我会挖出那些对你投来觊觎目光的眼睛,会砍掉曾经触碰过你的手脚,会拔掉曾对你说过情话的舌头。” 苏晚心一沉,这个沈阶是个病态,她怎么给忘记了。 一时投入太多,总在他面前哭泣扮柔弱,唤起了他熊熊爱火是为了守护自己,可别把自己给烧死了。 眼神凌厉道:“你的思想太极端了,也太狭隘了。” 沈阶勾起唇角:“喜欢一个人,难道不是极致的占有吗?” 苏晚瞧他眼底蕴藏着一股阴暗的情绪,好像难受到了极点,眼尾似小山雀般,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说道:“喜欢一个人,是全心全意的希望对方好,是想尽一切办法成全对方,极端的占有不叫喜欢,那叫毁灭。” “嗯,我知道。”他忽然垂下头,“你想让我成全你和徐凤池。” 苏晚人还在西北,还要在沈阶的护翼下苟活,连忙解释:“我可没说。” 当身体沉浸在浴桶里,苏晚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她想了很多事情。 姚烈假死脱身,瞒不住凤池,凤池肯定也知道她是被姚烈掳走的,只怕这几天一直快马加鞭的追来。 也许……也许凤池他也到西北了。 方才沈阶说了徐文年的名字,姚烈和沈阶眼神对视似乎意味深长。 难道是凤池到了?并且找到了徐文年? 想到这里,苏晚忽的一下从水中起身,头发来不及绞干,直接半湿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