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和对面金发碧眼的男人握手,后者微笑着用中文说:“以后要霍总多关照了,这个项目下来,霍氏进驻欧洲市场将带来不可估量的利益。” 男人随后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倪思身上,眼底闪过一丝惊艳,“这是霍总公司里的员工?” 傅遇北不动声色地往右走了一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恰恰挡住男人的视线,“凯文先生急着赶飞机,我就不留你吃晚饭了。” 男人哈哈一笑而过,“霍总客气了。” 曹方亲自送男人进电梯。 傅遇北活泛了一下手腕,和倪思擦肩而过时,看了一眼她发红的手背,说:“跟我进来。” 秘书办的人个个是人精,虽然在埋头工作,可耳听八方,倪思不想被传出什么,“我等曹方,还他车钥匙。” 傅遇北脚步停下,语气说不出是调侃还是生气,“我的车,你还他钥匙?” “你又不开。” 他平时出门不是有专职司机就是曹方或者曹原接送,很少自己开车。 “要我再说一遍?”傅遇北语气还是淡淡的,但气势压下来,不给人留一点余地。 倪思心里腹诽他的霸道专制,但还是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进了办公室。 门关上,秘书办顿时就炸了! “谁啊?” “不知道,说是来找曹特助的,姓付。” “付?没听过这号人物。” 曹方送完客人回来就听见她们在小声讨论,“都不干活了是吧?” 有大胆的秘书问他:“曹特助,那是谁啊?” 曹方睁着眼说瞎话,“我不知道。” 他现在已经长记性了,再也不想被霍总罚去站前台,任凭秘书怎么撬他的嘴,他都不开口。 刚要坐下,他接到内线,傅遇北语气冷沉:“去买点烫伤药。” 第68章当着他的面掉眼泪 “拿过来。”傅遇北朝着倪思伸手。 倪思站在他面前,手不由自主藏到身后侧。 他身后是夕阳最后一缕余晖,暗橙色的光线将他高大挺拔的身躯笼在一层光晕里,气势说不出来的强势逼人。 她是心虚,手背随便用纱布贴上,只有边缘的皮肤抹了烫伤药,做给雷总监看,免得耽误人家时间。 可傅遇北不一样,他要是发怒,一定要挖苦她工作敬业。 他嘴毒的功夫,她是不想再体会了。 “我回去找个诊所处理。”她低声说,左右看了看,将车钥匙放在茶几上。 傅遇北居高临下地看她,她今天没穿高跟鞋,净身高一米七,比他矮了一个头。 倪思不是很多人追求的小V脸,是很标准的鹅蛋脸,脸型小,五官精致,一张小脸格外动人,尤其是居高临下的角度,只要她一抬眸就是一种楚楚动人的姿态。 勾得男人心痒难耐。 被傅遇北盯得头皮发麻,她抬眸看了他一眼。 傅遇北不动声色将视线落在她的红唇上,冷峭的喉结上下一滚。 “这么怕跟我单独相处以前怎么敢招惹我?拿过来!” 知道倪思死倔,他直接扣住她手腕,将撕开一半纱布的手背转过来。 不是他不全撕开,而是原本的伤口被水烫开了,血肉粘着纱布,有一部分结了血痂,强行撕开会造成二次伤害。 倪思抽不出手,被他强行拉着走到沙发边坐下,她一下没站好,整个人坐进傅遇北的腿上,触电般地马上站了起来,又被傅遇北搂着腰按在沙发上。 “几岁的人了,烫成这样。” 倪思想到那个女人,听雷总监好像叫她苏红。 要真是不小心的,她不会放在心上,要是存心的,她向来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你公司的员工冒冒失失的,还怪我身上了?” “项目部的?”傅遇北在茶几下翻找了一下,抽空抬眼看她。 倪思茶里茶气,“可能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吧。” 男人低声斥责:“好好说话。” 翻了几下没找到镊子,之前他的手被折断的笔划伤了,有碎片插入手心,曹方给他处理过,工具应该在休息室里。 他拉上倪思的手站起来,走近办公桌旁边的墙,推开一扇推拉门。 宽敞的休息室映入眼帘,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天际,城市的霓虹争先恐后地亮起来,落地窗后是一片灯火阑珊。 涉足傅遇北的私人领地,倪思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曹方敲门进来,按照傅遇北的吩咐买了一些处理伤口的药和烫伤药。 “霍总,需要我帮忙吗?” 傅遇北从柜子里找到装镊子的托盘,头也不回地说:“东西放桌上,出去吧。” “是。” 而直到被傅遇北拉到沙发那坐下,倪思才后知后觉她的手一直被傅遇北握着,他刚刚就这样跟曹方说话。 她一阵口干舌燥,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嘶~”她疼得倒抽气,下意识把手往回缩。 傅遇北用力握住她手腕,沉声道:“忍着点。” 动作比之前轻柔了一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傅遇北处理伤口的手法很专业,他读了两年军校,体能训练上常有受伤状况,处理这种简单伤口最容易不过。 倪思不由自主将视线落在他脸上。 如果她身上没有黎沁的影子该多好。 她的眼眶不由一热。 忽然傅遇北抬眸看她,“很疼?” 她急忙转头,眨了眨眼睛,撒谎道:“嗯。” 她一转头,正好看到傅遇北的床头柜上。 傅遇北的办公室她是第一次来,更何况是休息室,这里面的东西摆设其实和傅遇北其他房间差不多。 他其实是很念旧的人,不太喜欢生活上的东西有什么改变。 所以倪思刚进来的时候就有一种熟悉感。 除了床头柜上的相框摆件。 黎沁的照片在傅遇北的休息室内。 倪思忍不住想多少个日夜,傅遇北在忙碌的工作后,疲惫或失落,一个人坐在床边看着黎沁的照片。 她的心脏猛地一痛,五脏六腑痉挛起来,疼痛和窒息霎那间像潮水向她涌来,她惊恐发现自己早已没有屏障,任凭这些伤害肆无忌惮地席卷她。 她痛得全身紧绷,傅遇北察觉出异样,入眼是倪思发红的眼眶,皱眉,“我已经很轻……” 用尽全力深呼吸,肺里紧绷的感觉松散了一些,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密密匝匝的疼,疼得她开不了嗓,艰难开口:“我问你个问题。” 这几天接二连三有人提醒她,她云淡风轻一笑而过,其实是不敢直视回避真相。 可当真相血淋淋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装糊涂了。 “嗯。”傅遇北低声回她,将药膏抹好后,贴好纱布,静默地等她开口。 倪思眨了一下通红的眼睛,“他们说我和黎沁很像。” 黎沁这两个字在一段时间内是傅遇北的禁区,很多人都不敢提起,这么多年,只有今天倪思当着他的面提起来了。 傅遇北的脸色一沉,“谁跟你说的。” “不重要。”倪思摇头,脑海里一幕幕她和傅遇北相处的画面,原来很模糊,现在清晰了,她顿时痛苦得快要死掉。 “当初你选择我,和黎沁有关系吗?”她直视傅遇北的眼睛,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求生的欲望疯狂强烈。 傅遇北的脸色阴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