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收着我放在妆匣怕弄丢,放在衣柜怕忘记。思来想去,便日日放在心口,用身子养着。如今想来,真是可笑。” “你明知这狐尾是我们的定情之物,却偏要送给她……” “既然你能说定情信物由自己处置,那这玉佩,我也不要了。” 她猛地扬手,将玉佩往地上砸去。 温润的玉猝然落地,四分五裂。 众人呼吸一紧,君赫的神情沉如深潭,难以预测。垂在身旁的手狠狠攥紧,目光直直盯着小昭。 小昭怆然涕下,与他对视:“狐尾你送便送吧,你不稀罕,我也不稀罕了。什么当时深情,海誓山盟,我也不要了!” 君赫脸色更黑,周身罡风四起,一道道无形的风刃将小昭身后的屏风,劈得残破不堪。 小昭头昏脑胀,脚下趔趄着,摔倒在碎裂的屏风上。 尖细的木渣刺入肌肤,溢出丝丝鲜血。小昭发丝凌乱,捂着胳膊,倔强地看着君赫。 “你在跟本王耍性子?还是你认为本王会在乎不成?来人啊,狐昭目无尊卑,押入水牢!”君赫冷声,一字一顿道。 小昭凄然一笑,任由府里的侍卫将她拖走,余光里仍是君赫冷厉的眼神。 冰凉的水混杂着零碎冰渣,偶尔袭涌的暗浪将尖锐石块卷来,划过她的肌肤,伤上加伤。 双手被麻绳捆在木柱上,小昭满身红肿,唇色惨白,双目无神的看着面前一望无际的黑暗。 短短十日不到,她没了夫君、没了孩子、没了身份,也没了爱。 她的阿赫不是因为皇帝赐婚,而是真真切切喜欢上别的女人了,所以不要她了。 水中苔藓的腥臭熏得小昭阵阵反胃,原本寒冷的身体,此时却反常地热起来。 “阿赫……” 牢门打开,一道白光洒落,将小昭昏迷前最后的呢喃一同淹没。 梦中,小昭恍惚又回到了那个猎场,她又恢复成狐狸模样—— “那只白狐样貌稀奇,若我猎得献给父皇,定能讨个大赏!” 耳边人声嘈杂,周围马蹄杂乱,小昭反应过来,却发现她已被围起来。道道冷箭一齐射向她,她慌乱逃窜。 “小心着些,本王要活的!” 忽地,一支特殊的铁箭袭来,直直刺入小昭腿部。 “谁啊!这么扫兴!”众人目光看去,少年身着玄色大氅,拉弓坐在马上,眼底笑不达意。 “抱歉了各位,这小狐狸,是我的了。” 那是她和君赫的初遇。 被君赫抱在怀里,小昭腿上疼痛难忍,气恼地一口咬上他手腕。 君赫吃痛地倒吸冷气:“你这狐狸崽子,年岁不大,倒有几分狠劲。” 他点了点她的鼻子,语气竟有些宠溺。 君赫将她带进王府,细心疗养。腿上因要疗伤剃光了毛,她为此郁闷了几天,君赫见状,便拿了一支笔,在她腿上画了朵桃花。 “这是朱砂,画在你身上,即便几百年过去也不会褪色,就当是给你的印记了。” 后来,他送她离开时,对她说:“小狐狸,往后别再来猎场了。” 君赫伤她又救她,她以前不懂,后来却懂了。 若她真被献给皇帝,怕是连一根骨头都不会留下,伤她其实也只为救她。 他对她有恩,她应要还的。 呼吸困难,小昭缓缓睁开眼睛,朦朦胧胧地看见一道人影,似是君赫。 闭眼再睁开,映入眼帘的却是忧心忡忡的练云裳。 “小昭,你总算醒了。” 第七章:流言四起 怎会是她? 小昭疑惑地张口,想说什么,却被练云裳打断。 “医师来看过了,你高烧不止,得了伤寒,昏迷了三日才醒。”练云裳叹气,端着帕子拭了拭眼尾,又说:“幸亏我及时发现,不然在那牢里,还不知成什么样了!” “你为何要救我?”她开口说话,嗓音粗哑。 练云裳解释:“我占了你王妃之位,已然是不该,怎能再让你这些受苦?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应下这赐婚。” 练云裳长长叹息。 可这怎么能怪练云裳呢? 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皇帝下旨,即使她不接,相府的人也会逼着她接受。 小昭并不蠢笨,个中弯弯绕绕也能看清多半,请旨赐婚怕也是君赫手笔。 他应是早就厌倦她了,就算不是练云裳也会是别人,心终究不在她这儿。 “这狐尾既是你的,我还是还给你吧。”练云裳从腰间解下狐尾玉坠,递到小昭手上。 小昭接过狐尾,露出失而复得的笑容。抬头看向练云裳,眼里满是感激。 练云裳牵唇笑了笑,眼神落在她手上的狐尾,轻声道:“小昭,可否与我说说你与君赫相识相知的过往?” 小昭只抚摸着那狐尾,淡淡地说:“我与他第一次见是在猎场,那时……” 小昭回忆过往,脸上不自觉的带上了浅笑。 “好像在听话本子,”练云裳双手托腮,看着那只精致的狐尾,不解道,“为何会想着用狐尾做定情信物,倒是新奇的紧。” 小昭迟疑道:“狐尾是我最珍贵之物,我将珍贵之物送与他,愿能与他白首到老,一生一世一双人。” 练云裳抚裳小昭的手,“是我的错。” 房间一时静默无言。 小昭咬了咬唇,“我知道怪不得你,但我其实还是不太喜欢你的。” 说罢,小昭抽出自己的手。 练云裳也不恼,笑道,“小昭,君赫也是不喜我的,娶我只是权益之计,你不必对我介怀。” 小昭不语,练云裳直视她的面容,“日久见人心,小昭,王妃这位置我练云裳从不稀罕。” …… 身体刚养好些,天又下起了雪。 小昭提着竹篮,快步走在廊上,耳边回响起方才君赫的吩咐: “王妃喜欢吃十里坊的糯米团子,你出府去买些。” 小昭眸光微闪,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藏起眼底的落寞。 经过一家茶馆,小昭恍然听见里面醒木一拍,接着传出一句: “这狐妖为了维持自己的容貌和寿命,便化作美艳的女子,勾引人间男子,剖心而食啊!” “什么?吃人心?这妖怪,当真是人人得而诛之!” “你们没听说吗?咱们京城就进了只狐妖!” 小昭闻言一慌,连忙垂头,将惹眼的容貌遮掩,疾步回府。 往日出街,并没有这些狐妖轶闻,今日怎会突然成了街头巷尾的谈资了? 微微平复心绪,小昭走进院子,将糯米团子放进练云裳房内,却嗅到,空中弥漫着一股似有似无的异香。 她是狐狸,嗅觉最为灵敏,稍一思量,便知这是催情香! 心下微疑,但想着这催情香也没有害人性命之忧,如今这城中又狐妖传言四起,她这条狐尾还是藏好为妙。 然,就在她出门之际,一只大手紧紧攥住她的手腕,男人臂弯一揽,将她整个抱进怀里。 倏然间,俊脸在眼前放大,薄唇压下,狠狠采撷着她的柔软。 正要反抗,但身体的熟悉之感让她忍不住踮起脚尖回应。 “果然是狐狸,对男人来者不拒。”嘲讽的声音子她头顶响起,还没来得及反驳什么,男人便将她打横抱起,快步往房间走去。 摇曳的帐帘内,两道身影此起彼伏,隐约传出细碎的欢愉之声… 门口处,一道纤细的身影站立了许久。 而这场欢飨,直到深夜才结束。 小昭躺在君赫怀里,肌肤上满是暧昧印记,浑身如散架般酸痛。 抬眼望去,君赫目光冰冷,脸色并不好看。 小昭放在他胸前的手缓缓收紧,原本重燃的心被一盆冷水浇透,她起身,又猛地被君赫拉进怀里。 第八章:玩物而已 “别动。”君赫嗓音低沉。 “你已经不要我了,我才不要听你的。”小昭低声道,但身子却仍是窝在君赫怀中。 “既是给本王下了催情香,如今又何须装模做样?”君赫冷笑。 “不是我下的!”小昭激动的从他怀中挣扎而起,随即道,“这是练云裳的房间,定是她下的。” “云裳是相国嫡女,这种手段她不会去用。” “她不会去用,那我就会吗?” “你当然会用,毕竟这不是第一次了。”君赫讥讽的话语让她一时间愣住。 她记起来了,因为她是狐狸,在床第之事上比人间女子更为胆大,那时刚与君赫在一起,她十分眷恋君赫在身体上带给她的欢愉,遂用了一些催情之物来提升兴致…这本是两人之间的小情调,没想到此时倒是成了她下药的“证据”。 突然之间,小昭生出一种无力感,似乎解释不清了,她看着君赫,悠悠道,“君赫,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你从何时得知我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