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裳倒是有些诧异,她还以为以程玦洲的性子,定会对她追究下去的。 谁料他竟然要带她出门去是买蜜饯。 讲实话,容昭裳的心里是并不愿意跟程玦洲多相处一刻的,前世今生两辈子,她都没有跟程玦洲一同去外面逛过街。 容昭裳还清晰记得,前世的某年,京中花灯节办得盛大热闹。 那日也正逢程玦洲休息无事。 她便主动提议要他陪她去街上看看花灯。 可换来的,是程玦洲冰冷的拒绝。 ——“不过是些花灯,你要是喜欢我命人在府上给你也布置一些,何必去街上?” 他的话扫兴又伤人心。 神色更是冰冷至极。 从那以后,容昭裳就再也没有跟他提过要一同出门去逛街的事了。 没想到如今,程玦洲倒是主动提及了。 可惜现在换她没了兴致。 只是对上程玦洲探究的目光,容昭裳拒绝的话还是未能说出口,她扯了扯嘴角点头:“好。” 她只能答应,别无二选。 毕竟他刚刚才怀疑过她,若是再拒绝,他定然是要在前一个问题上追究下去的。 容昭裳简单收拾了下,让婢女进来梳了发髻,换了一身浅蓝色的罗裙。 两人一同走出门。 到了府门前。 程玦洲静静站着看她,容昭裳不解:“何意?” “街上人多,夫人挽着我的手臂吧。”程玦洲面无表情朝她弯起了臂弯。 这副神态,若不知情的人见了,险些都要以为他是被人夺舍了。 容昭裳压下心里的诧异,过了许久才上前一步,如他所愿挽住了他的手。 一路就这么往蜜饯铺子的方向走去。 容昭裳想了想,这才问:“夫君今日怎么没有去上值?” 平日里,这种时候,他都出门了。 可身旁的人却脸色猝然一顿。 他侧目看了她一眼,眸色隐晦:“自然是因为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 特殊的日子? 容昭裳不明白,她仔细回想了下。 今天既不是他的生辰,也不是她的生辰,更没有别的什么事件。 何来算特殊? 容昭裳思来想去没能明白,抬眼问他:“什么日子?” “夫人果真是忘了。” 程玦洲静静凝视着她,像是在试探又像是有别的什么意思。 容昭裳眉头微蹙。 随即,她听见程玦洲开口说—— “今日是我和夫人成婚一年,不该好好庆祝一下吗?” 直到此刻。 容昭裳脑中浑然一震,这才恍然记起来。 是了,今日是六月十六。 正是他们的成婚纪念日。 可前世从来都不将这事放心上的程玦洲,如今怎么会特意为今日休假来陪她? 第32章 容昭裳心里疑窦丛生,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原来是这样,那是该好好庆祝下的,可惜我不记得了,我们当初成婚时,定然是恩爱愉悦的吧?不然夫君百忙之中,也不会记得这样的日子。” 她轻飘飘几句话下来。 程玦洲的神色一僵,事实上,他似乎已经记不得两人成婚那日的事了。 但情绪转瞬即逝,他面色如常,点头:“自然。” 听他竟点头承认。 容昭裳心里的恶心翻涌,她从来没想到程玦洲的脸皮竟如此之厚。 成婚那日,恩爱愉快? 她不过是刻意暗讽,他还真就大言不惭点头应承了。 不,不对。 容昭裳看了看程玦洲冷静的神色,忽地意识到,程玦洲不是厚脸皮承认,恐怕是已经忘记了他们成婚当日发生过何事了吧。 他不记得了。 她却记得清清楚楚。 那是她从未受过的巨大屈辱。 新婚当日,她的夫君让她独守了一夜空房。 她甚至直到第三日才见到程玦洲的人。 那日,他们刚拜过堂,她身着喜服等在房间。 可等了好久,她没能等到程玦洲来与她喝交杯酒,等来的是下人告诉她:“大人临时查案去了,三日后再归来与夫人相见。” 一句查案,将她满腔期待与爱意的心浇了第一盆透心凉的冷水。 如今想来,那个时候的她自己也实在是傻。 她竟然就这么天真地认了,忍了。 那时候她想,程玦洲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本也就是因为他这样的一面才喜欢的他。 他是去查案是去为民好,她要做他的贤内助就不能无理取闹。 她将理由想得透彻。 就这么安静等着他,即便是第二日她因为没能和夫君新婚同房,早上去给婆母敬茶时受尽了阴阳怪气和嘲讽,她也尽数忍了下来。 她嫁的是程玦洲,是她喜欢的人。 所以她什么都能忍。 那时,容昭裳是这样想的。 新婚那几日,她受尽了刁难,也受尽了委屈。 直到见到程玦洲归来后,她却将那些难处尽数忍下,当夜,她又承受了程玦洲晚来的夫妻情事。 初尝情事,容昭裳既惊又怕。 可程玦洲却并未察觉出她任何情绪,不管不顾直接狠狠撞入了她体内。 被撕裂的痛楚几乎快要了她的命。 她痛得惊呼,脸色苍白。 然而程玦洲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居高临下不悦瞪她:“安分些。” 一句话,让她连痛吟都不敢放肆。 那一夜,她忍着痛承受着他猛烈的撞击,忍受着他的发泄。 结束后容昭裳几乎是痛晕了过去。 即便后来的几年磨合下来,两人身体逐渐变得契合。 可偶尔,程玦洲心情不佳时,她依旧会承受痛楚。 就这样并不好的新婚体验。 容昭裳即便是活了两世,也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然而落在程玦洲嘴里,竟成了相处和谐恩爱。 实在是可笑。 容昭裳没有再多说什么,垂眸跟在他身侧踏入了蜜饯铺子。 才刚踏入瞬间。 耳边却当即响起一道熟悉的女声—— “表哥,表嫂,好巧。” 抬眼看去。 只见里面牵着孩子正在选蜜饯的人,不正是秦雪薇母子? 第33章 容昭裳眸色淡淡,平静望着面前的母子。 她在刚醒来的第二天,就正好撞见秦雪薇带着孩子搬离程府。 因此对于秦雪薇母子的情况她也有所了解。 毕竟。 当初秦雪薇和程玦洲的对话,就在她床榻前发生的。 她那时虽然浑身重伤,意识却其实是清醒的。 因此容昭裳自然也就听清了他们的所有对话。 她清楚地听到秦雪薇对程玦洲说要做他的妾,也听到了程玦洲毫不客气拒绝了她。 直到那个时候。 容昭裳才知道,原来程玦洲对秦雪薇也并非是真心喜欢的。 他对她是愧疚。 但那又如何? 容昭裳因他受过的苦,不是假的。 程玦洲对秦雪薇母子的愧疚,为何要她这个无辜之人来承受? 容昭裳并没有因此有分毫的动摇。 而此刻。 她神色平静瞥过面前的秦雪薇母子,状似不解:“夫君,这位姐姐好生眼熟,是谁?” 听见这话。 秦雪薇的神色倒是一僵,她眉梢轻蹙,狐疑看过来:“表嫂,你这是何意?我们从前虽然有过误会,可那不是已经过去了吗?何必跟我装不认识?” 她被安排住得偏远,根本就无法打听到程府如今的事,自然也就不知道容昭裳的情况。 不等容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