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舵爷,三头领、薛老八。”嵊泗岛五头领水野川说道:“顾旗头等人劫了谢麻子的商船,虽然很冒失,但也是情有可原的嘛。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如何惩罚顾寒等人,而是如何应付谢大麻子啊。”
通过杨寒苍之事,水野川这个倭国佬可是捞了一大笔银子,对他当然就有了些好感。 “水野川说的是……”孙雅惠一边沏茶,一边轻轻的说道:“刚刚收到一封书信,是谢宇派人送来的,限三日内交出顾寒等十一人,否则……” “否则怎样?”孙汝贤皱眉问道。 “tຊ否则他誓不与我嵊泗岛善罢甘休。”孙雅惠轻轻的答道。 “好,好,谢麻子也敢与老夫叫阵?”孙汝贤闻言不怒反笑。 “舵爷,谢麻子他可是有叫阵的本钱呢。”四头领吴成白说道:“谢麻子势力可不小,拥兵千余,大小战船数十艘,据大衢山等岛屿十数。前不久我还听说他还与红毛鬼干了一仗,双方不分胜败。舵爷,最为关键的就是,他可是徐海的义子,如此事情就麻烦了。” “哼,徐海义子又怎样?徐海义子就能骑到老夫头上拉屎拉尿吗?”孙汝贤冷哼道。 “舵爷,我嵊泗岛当然不会惧他谢大麻子。”二头领郑延祥开口说道:“可话虽如此,我等为了一个小小的旗头,就与徐海义子,谢大麻子火并,是否得不偿失呢?” 郑延祥说罢,还看了孙雅惠一眼。 他似乎是已经猜出了孙雅惠的心思。 “嗯,你的意思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孙汝贤点头道。 其实孙汝贤也有点这个意思。 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死了就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问题的关键就是面子,杨寒苍毕竟是孙汝贤的手下,就这么被谢大麻子干掉了,嵊泗岛连屁都不放一个,岂不是大丢面子啊? 于是郑延祥说道:“顾寒那小子,自己惹的事情,自己解决去,但我嵊泗岛也不能完全不理会,可使人去大洋岛好言安抚他们一番,最多再送些粮草、军械等等,然后就由他自己应付谢大麻子,我嵊泗岛不出一兵一船就是。” “好,好,二头领之言,为老成持重之言。”孙汝贤点头赞许道。 孙雅惠这才微微的点了点头。 郑延祥确实是猜中了她的意思。 “可……如此一来……顾旗头等人,就凶多吉少了啊。”水野川愕然道。 “他活该,一开始,我就知道他不是个省油的灯,给舵爷带来这么多的麻烦,死了活该!”薛老八说道。 “嗯,我嵊泗岛目前需要应付的事情太多,叶宗满、谢和、方廷助、叶明、陈东、徐海等部,还有官府等等,哪有闲工夫搭理一个小小的新入伙的旗头?”赖天德说道。 “若是他取胜了或者活下来了呢?”一直不说话的吴成白忽然开口问道。 吴成白忽然有些悔恨赌杨寒苍等人二十日内死。 “哈哈哈哈!”一众海贼头目闻言先是楞了一愣,随后哄堂大笑,一些头目甚至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就十一个人,现在不知还剩几个,一条破船,也想与拥兵千余、战船数十艘的谢大麻子对阵?这岂不是天方夜谭吗? 不要说取胜,就算能活一个人,都算是奇迹了,是他们的祖坟上一直冒青烟了。 “哈哈哈哈!”赖天德指着吴成白笑得喘不过气来了:“四弟,你这脑袋被驴踢了吗?他要是取胜,哦,不对,他要是能活下来,老子给他磕八个响头。” “我薛老八也叫他爷爷!”薛老八也大笑道。 “我廖老七也将他当祖宗供着!”廖老七也大叫道。 “他要是胜了,哦,活下来也行,我秦大棒便是他的人了。” “大棒,何意啊?” “他为主,我为仆!” “哦,说了也白说。” “也是,估计死得连渣渣都没了。” “…………” “呵呵……”就连孙汝贤也忍不住拍了拍椅子后笑道:“若真有奇迹发生,老夫这位置也考虑让贤了。” “哈哈哈哈!” 一众海贼头目又发出一阵狂笑。 是否赌一回大的?赌鬼水野川心中琢磨道。 这个决心真还不好下,原因是不言而喻的,相差太悬殊了。 “哼,也不怕让兄弟们寒了心。”徐卓远面红耳赤,拂袖而去。 ………… 孙家后花园。 修剪花草,可是个细活。 摘心、打顶、修剪枝条,将病枝枯枝、老枝一一剪除,摘除黄叶、病叶、枯叶等。 “郑叔叔,你多带些给养给他们。” 孙雅惠一边细心的修剪花草,动作极为优雅,令人赏心悦目,一边轻轻的对郑延祥说道。 此次慰问杨寒苍等十一人,孙汝贤命郑延祥前去。 “是,给养没问题,可大小姐的意思是……”孙汝贤看着孙雅惠点头道。 “是我们的不是……”孙雅惠淡淡地答道:“他也很年轻。” “哦,是年轻,还很俊俏。”孙汝贤捏了捏拳头,苦涩地笑了笑。 孙雅惠抬头看了郑延祥一眼,嫣然一笑道:“郑叔叔也是个英雄人物,你为我做的事情,惠儿都放在心里了。” 孙雅惠的父母早亡,而一个失去父母的女孩,想在这海贼窝中生存下去,其中的艰辛,就可想而知了。 三十多不到四十岁的郑延祥是跟随孙汝贤起兵的元老干将,在嵊泗岛上颇有话语权,为山寨的二头领。 郑延祥面目扭曲,似乎是在下着什么决心,片刻后忽然伸手抱住了孙雅惠后说道:“大小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对你的痴心,天地可表!” 孙雅惠也不挣扎,由着他抱着,只是皱眉说道:“孙叔叔,你这干什么?你对我的心,惠儿也明白。可……你……敢吗?” 郑延祥闻言,面红耳赤地松开了手。 “郑叔叔……”孙雅惠对郑延祥说道:“只要你替我办成那件事情,惠儿早晚都是你的。” 郑延祥面红耳赤,咬牙切齿的,似乎是很难下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