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场上,沈灵昙小小的身体被粗粝的麻绳绑在木桩上。 她胸前的衣衫早已被鲜血浸透,脸色苍白至极。 她的面前摆着供桌,放置着香炉供品和各种法事器具。 两个脸上涂花、服装怪异的巫师,正手舞足蹈地跳大神。 他们神情狰狞挥舞着长鞭,狠狠抽打在沈灵昙身上,一边高呼。 “王妃体内妖物不除!王府不宁!” 沈灵昙被打得痛呼连连。 鞭伤叠着剑伤,让她痛得几欲去死。 可身上再痛,都远不及心里的痛。 她看向不远处的男人,声音颤抖:“裴宴昭,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裴宴昭搂着苏玉榕,似有不忍地看向她。 语气却坚决:“本王这是为你好。” 苏玉榕善解人意地附和:“王妃姐姐,你要体谅他的一片苦心呀!” 沈灵昙心口被郁气堵住,一股腥甜涌至喉头。 她的眼眶猩红一片,泪水不住落下。 “裴宴昭,你我夫妻三载……你当真如此不念旧情……不曾信我分毫!” 裴宴昭沉下脸,冷声道:“灵昙从不会如此跟本王说话,你还说自己不是妖孽!” 他说这话时,恰好巫师仰头喝下壶中酒。 他们一边围着沈灵昙跳,一边将酒尽数喷在她身上的伤口上。 沈灵昙一时分不清。 究竟是身上更痛,还是心里怨恨和涩楚的火烧得更痛…… 就在此时,沈灵昙的身体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了变化…… 她的四肢逐渐伸长,衣物很快被挤破,难以蔽体,狼狈至极。 “王妃!” 小桃挣脱桎梏,脱下身上的外衣披在她身上,为她保住这最后一点尊严。 裴宴昭这才示意下人松绑。 他走上前,带着高高在上的笑:“本王就知道,请大师来是有用的,你看,邪祟已除。” 沈灵昙几乎站不稳,大半的重量都压在小桃身上。 她听到这话也没有抬头。 裴宴昭顿了顿,语气柔和许多:“灵昙,虽然本王不嫌你,但你已坏了王府的名声。” “你便自降为妾室,这王妃之位,由玉榕接替。” 他朝沈灵昙伸出手,仿佛给了她天大的恩赐。 “但在本王这里,你依旧是本王的妻,和从前没有差别。” 沈灵昙静静看着那只手,心里所有翻腾的痛楚和仇恨都归于平静。 “不需要。”她抬起满是血丝的眼,一字一顿。 “和离书我已拟好,往后你我嫁娶,各不相干!” 第10章 裴宴昭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很快沉下声音。 “灵昙,如今京城流言四起,都在说你是妖物。” “你以为离了本王,在京城还能有立足之地吗?” 沈灵昙静静地听着他隐含威胁的话,眼中一片死寂。 裴宴昭看着她,忽然又问:“还是说,你想以此威胁本王,好保住你的王妃之位?” 到了这种时候,他仍觉得是她善妒? 沈灵昙呼吸一滞,心底一片寒凉。 她还没开口。 苏玉榕却已走过来,泪光盈盈:“玉榕不求姐姐能接受我,只请姐姐莫要和王爷置气。” 裴宴昭连忙拉住苏玉榕的手:“玉榕,你是父皇亲自赐婚的王妃,别妄自菲薄。” 沈灵昙听着他们郎情妾意的对话。 片刻,她淡声开口:“裴宴昭,我要和离,只是因为不爱你了。” 裴宴昭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痛色和慌乱,正要开口。 沈灵昙缓过气,扯起唇角,继续说。 “至于妒不妒忌……你还是留着与你那外室孙晚晴去说吧。” 她一颗心早已经被伤的千疮百孔,如今只剩下心如死灰。 说完,她不管裴宴昭是何反应,和小桃搀扶着离开。 沈灵昙还是没能和裴宴昭和离。 她反而被他以休养的名义幽禁在院中。 如此过了半月。 沈灵昙伤好了许多,正倚着榻喝药。 裴宴昭牵着苏玉榕进了门。 她抬起眼扫了裴宴昭一眼,又淡淡移开视线。 裴宴昭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 他怔了瞬,才说:“后日本王大婚,这身衣裳是玉榕特地给你选的。” “你虽是妾,也不能失了身份。” 沈灵昙扫了眼丫鬟捧的衣物。 她平静地看向裴宴昭,只说:“请王爷,与我和离。”3 裴宴昭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至极。 “本王再爱你也有个限度!你要闹到何时?!” 沈灵昙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眼神中透着执拗。 裴宴昭呼吸紧了瞬,怒火更盛:“沈灵昙,淮宴王府没有和离一说!” “你真这么有骨气,就自请下堂!” 话落,他猛地一甩袖子,气得双目泛红。 沈灵昙没有一丝犹豫,撑着身子起身,在他面前跪下。 她的脊背挺得笔直,一字一句道。 “贱妾沈灵昙,忝居王妃一位,三年无所出,且做出有辱王府声名之事,无颜再留于此地,自请下堂!” 三年的夫妻情深,到如今只落得一声“贱妾”自称。 真是个……笑话。 沈灵昙面上没有波澜,却攥紧了微颤的手指。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她的心中仍会泛起苦涩。 裴宴昭额头青筋暴起,似是气急了。 “你从前总说什么‘平等’,如今竟为了离开,甘愿如此折辱自己?!” “好!好!好!”他指着沈灵昙的手都在颤抖,“你日后莫要后悔!” 他大步走到书案前,当场写下一封休书,丢到沈灵昙身上。 “如你所愿!” 话落,他带着一身怒气大步离开。 沈灵昙垂眸看着休书,心里竟是前所未有的松快。 站在一旁的小桃眼眶都红了:“小姐,当真是想清楚了吗?” 沈灵昙看向她,朝她笑了笑:“他心里永远不会只有我一个,我何必困在这里?” 待她收拾好行李离开时。 她却又碰到了裴宴昭。 裴宴昭皱着眉看着她,说:“你想好了?” 他轻咳一声,神情不自然道:“只要你现在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