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该死,怎么又忘了,大将军,先锋回报……” “知道了,传令萧寄怀,三日之内,必须拿下雍州,然后原地待命!” “是!” 姜杉似乎很满意先锋的进军速度,马鞭向前一指,道:“听本帅号令,全军加速前进……” …… 姜琅并不是贸然称帝,如果不称帝,就无法擎起推翻姜杉的大旗,在刘晏的建议下,思虑再三后,最终决定加冕为帝,果然众多的文人义士慕名而来,但这也迅即招来了姜杉的大军。 雍州城外的一战,让姜琅、张致仁、刘晏等人彻底清醒过来。是战,设下伏兵、准备充分的三万肃州军在面对萧寄怀率领的两万骑御林军轻骑时,落尽下风、惨败而回。好不容易凑起来的一万骑骑兵损失过半、步军也死伤数千人,城池不算坚固的雍州城才守了半天就被攻破,领军作战的姜烁不得不放弃雍州,率残兵西撤。 第五百四十九章 请受徒儿一拜 这一撤便停不下来了,先是弃了甘州之围,全军退回肃州城后,面对姜杉、张琅汇合后的二十万大军,只守了十日便退至嘉峪关。嘉峪关虽然城防坚固,但根本供养不了十万人口,姜琅只能派部分守军坚守城池,其余人一路向西退去。 最困难的时候也有好消息传来,土玉浑同意与姜琅结盟,愿意接纳姜琅旗下军民退入土玉浑。 知道姜杉与赫连清风有过勾结后,李浩更愿意晋王姜琅称帝,再加上世子李若谷与大将乌赞等人相劝,李浩横下一条心来,与姜杉彻底撕破脸皮! 最终姜琅还是带着十万人辗转进入土玉浑,其中约六万名是士兵。临走时又将安西马场地军马搜刮一空,全部带至青海湖边地牧场。 姜杉岂肯善罢甘休,借机想吞并土玉浑,一边率大军转道甘南,进军西宁王城;一边强令蜀州出兵石渠镇,准备夹攻李浩。 土玉浑刚刚经历过一场内乱,国力不济,为避免再次出现围城危机,毅然弃了王城,大部分人退入海西郡峡谷据险而守,一部分骑兵则在土玉浑广袤的草原上游走,不停地袭扰姜杉大军,以期在隆冬来临之际,让补给困难地姜杉知难而退。 石渠镇上,柏永没有等来皇帝地封赏,等来地却是四川总督命令自己配合蜀军出击的军令,但是在张致仁、李浩相劝之下,柏永毅然决定加入更显弱势的姜琅阵营,凭着不到千人的队伍,将两万西进的蜀军,整整挡了半月有余,然后接到李浩放弃西宁的急报后,赶在自西宁包抄过来的姜杉骑兵之前,撤入土玉浑南境,继续与姜杉的大军周旋。 大获全胜的姜杉此时已经攻下姜琅弃守的嘉峪关,打通了商道,在西宁城留下十万大军后返回京城。与此同时,国境北方,赫连清风不顾国内动荡,正带着十余万大军,亲征自立为帝的常峰,胶着的战事让姜杉赢得了大把的时间来巩固自己的统治。 由于姜琅起事,齐国境内,不停有人举起推翻姜氏统治的义旗。平定完“肃州之乱”后,姜杉开始重拳对付那些尚且不成气候的“暴民”,在三大家族合力重压之下,不消一月,除了凭借险峻山势据守的祁门山之外,大齐境内几乎再无烽火,敢怒不敢言的百姓从此陷入更胜天灾的人祸之中。 为了获取更多的财富供养军队,姜杉不仅加重了税赋,又恢复了与西域之间的人口买卖,只是此时无须再偷偷摸摸进行了,国内到处是卖儿鬻女的人家,低价收了之后,成群地贩往西域。也亏得乌儿汉兄妹坐镇的天山派,不停地派人截击贩人的商队,使得那些不可告人商队不得不放弃最为便捷的中线,转而多绕行数千里才能完成交易。 姜杉从西宁和甘州分别派兵去攻打天山派,只是这回天山派已经做足了准备,李浩、姜琅派了不少高手进山相助,又不停派骑兵进行偷袭,姜杉远征的军队数次强攻,都是无功而返,姜杉最终也不得不大幅缩小与西域各国的人口 交易。 …… 常峰在姜琅败退土玉浑后,便接受了手下众多官员的劝进,建国大燕,自立为帝!身在山海关的灵峰虽然极为不满,但此时,赫连清风已经发兵南下,权衡再三,仍是决定助常峰抵御南下的强敌。 志得意满的常峰这次碰上了真正的对手,几经苦战,终是不敌赫连清风的大军,月余之后,五州之地尽失,仅余燕京、山海关二座孤城,凭着极为坚固的城池、充足的粮草和兵马,苦苦支撑。 赫连清风亦是骑虎难下,无法一口气吞下两块坚如磐石的“骨头”,但也不想放弃苦苦拼杀得来的土地,十余万大军就一直围在两座孤城之外,并且放下豪言,就算是围上十年,也不会撤军! …… 南峰那里的厮杀声响了一阵便停了下来,仲春时分,正午的阳光柔和地洒在密谷内层层叠叠的梯田上,满目皆是浓淡不一的绿,一个个弯腰劳作的身影点缀在几近垂直的山壁田间。一朵浮云缓缓飘至密谷上方,飘过谷底的池塘,然后将池塘边的一把躺椅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躺椅上仰卧着一个瘦削的男子,双颊深陷,两鬓微斑,额头至眼角有一条长约两寸的刀疤,但看上去并不怎么狰狞。一双本就不大的眼睛无神地盯着山谷上方,目光似乎是随着浮云而游走,又像是在看那山巅的细瀑。池塘边嬉闹的孩童、飞掠下来喝水的白鹭、自其身边走过与其打招呼的村妇似乎都不能将男子的目光牵引走半分。 “公子,该喝药了。”一声温婉的轻呼在躺椅边上响起,款款走来一名妙龄少女,肌肤白腻、五官精致,正是自小便是美人胚子的骆玉,如今刚满十五岁,已是出落得清雅动人。 “公子!”骆玉稍稍提高了嗓音,躺椅上的男子这才醒过神来,侧头看了眼骆玉,接过对方递来的碗,仰头一饮而尽,麻木地说道:“谢谢姑娘。” 骆玉收回药碗,蹲在躺椅边上,低声道:“贺公子,您真的准备出山?” “嗯?嗯。”躺椅上的正是贺齐舟,反应似乎有些迟钝,听清骆玉所言后低声应了一下。 “带上我吧,我可以帮您洗衣煮饭……”骆玉央求道。贺齐舟在这谷内养伤六月,基本上一直是骆玉在照顾贺齐舟的饮食起居。 贺齐舟摇了摇头,道:“世道凶险,你还是留在此间吧。” “我不怕,上个月我就通了三脉,大师伯说我的底子打得很好,密谷里的年轻一辈已经没人是我对手了。”骆玉挺了挺已经有点“骄傲”的胸脯,自信地说道。 “别说了,我会去一个很远的地方,那里并不适合你,我可能没办法照应到你。”贺齐舟仍是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说道。 “可是我并不需要你的照应,这些日子,可都是我在照顾你呀。”骆玉委屈地说道,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 “我不是这个意思……唉,我是个不祥之人,你,你还是留在谷中,照顾一下陆师兄他们吧。”贺齐舟察觉到了小姑娘的异样,略带歉意地说道。 “我也是个不详之人,我的父母死了,爷爷死了,现在师父和师公爷爷都死了……”骆玉再也忍不住伤心,低声抽泣起来。 半年前山脚下的一战,一代宗师李济尘饮恨祁门山,还未到山顶便已身亡,骆玉的师父勉强撑了三天,当得知贺齐舟还活着的时候,便将自己心爱的弟子骆玉托付给贺齐舟,因为正是贺齐舟在江陵城救下了骆玉祖孙,将他们送到金陵派的,而骆玉一直对贺齐舟、许暮等人怀有感恩之心,廖英身为师父,自然知道小姑娘的心思。 “带上她吧,你成天躺着,都懒出蛆来了,有她在,路上也好照应你的饮食起居。”不知何时,贺齐舟身后又多出几人,说话的人是黄荃,这半年里一直忙着救治伤者的黄荃看上去又老了几分。 “黄爷爷——”贺齐舟仍是不愿。 “贺兄弟,师妹临终就这么个心愿,这山谷不知还要被围多久,你会深漩功,也只有你有这个本事带玉儿出去走走,她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替你添乱的。”劝说的人换成了陆振耀,身上还带着点血迹。 半年前的一战,靠着贺齐舟拖住卢弘文,大部分人还是上山退入了密谷之内,虽然凭借着四周险峻的高山,密谷、杨家加上金陵派合力挡下了上百次的进攻,但出山之路也已绝断,密谷外常年围着上万人的大军,特别是绞盘那里的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