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可以任由你们拿捏的段暨白了。” 段暨白说完抱起我的骨灰就走,女人狼狈不堪地追了出去,大喊他的名字,他都没有回头。 段暨白将我的骨灰带回了我们曾经同居过两年的那个小房子。 他一推开门,就陷入了回忆中。 我震惊地看着这个异常熟悉的小房子,里面所有的东西竟然完全没有动过。 我以为段暨白早就忘了这里,以为我们退租后肯定被房东租给了别人,现在看来,段暨白应该是将这里买了下来。 “回家了,槿禾,我们回家了。”段暨白将我的骨灰放在了一个柜子上。 “等棠棠出院,我们就可以一家团聚了,你放心,张教授在积极给棠棠开导,也许很快,她就可以开口说话了。” 我绕着这个房子飘了一遍,当时段暨白明明甩了狠话,但是落地窗上的那些便利贴分明还好好地留在那里。 我看着段暨白把从我衣柜上撕下来的那些便利贴贴在了落地窗上。 一张又一张,密密麻麻。 “以后换我写,我每天都会写的,想你的时候也许一天会写很多张,你不要嫌我烦……”段暨白边整理便利贴边自言自语道。 我飘到他身边:【段暨白,你别发疯了,我已经死了,难道你真的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娶一个死人吗?】 【不管你做什么,我已经回不来了!】 段暨白突然抬起头,用手抚着空气:“槿禾,是你回来了吗?” 37 我整个魂一颤,要不是段暨白神情恍惚,我真以为他能看见我。 “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段暨白重复道。 “饿了吗?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泡面。” 段暨白煮了开水,泡了两碗方便面,自己吃一碗,另一碗放到冰冷也无人问津。 他如同机器人似的做着每一件事,时不时自言自语,像是陷入了我还在他身边的梦里。 “你选的戒指我很喜欢,你知道吗?我其实早就设计好我们的戒指了,为了设计戒指,我看了很多跟珠宝设计有关的书籍,原本是打算陪你住到我爸妈松口,就向你求婚。” “谁知道,这个戒指还没来得及请人做出来,你就离开了我。” 段暨白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宝蓝色的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两枚戒指。 远看十分闪耀,是年轻人最喜欢的极简风。 我跟他说过不喜欢太夸张、太奢华的款式。 戒指很美,非常合我的心意。 抽屉里还放着一沓厚厚的画稿,上面画了数不清的戒指。 也不知道段暨白究竟熬了多少夜才画出这些戒指,每一个款式都不一样,费尽心机。 也许每一枚戒指他都想象过戴在我的手上会是什么样子。 是我,亲手毁掉了他的梦。 当他苏醒的那一刻,也许想的是他肯定赢了,他生病了,妈妈一定会退让一步,不会再反对我们在一起了…… 我看着戒指和厚厚的画稿,哭得泣不成声。 段暨白,我们明明很相爱的,却偏偏走到了阴阳相隔这一步。 手机铃声将段暨白从自己的世界里拉扯了回来,看到是赵英的来电,他赶紧接通了电话。 “段总,陆小姐又发病了,这一次,差点儿伤到了棠棠,幸好保镖及时阻止,但是棠棠还是受到了惊吓。”赵英道。 段暨白冷声道:“我立刻过去!” 一听到陆雪柔想伤害棠棠,我的心都揪紧了。 段暨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棠棠的病房。 “放开我!你们都是坏人!别过来!别过来!白槿禾,白槿禾!都是你的错!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是你!” 陆雪柔被保镖攥着双手固定在墙上,边大喊大叫边凶神恶煞地瞪着棠棠。 赵英捂着棠棠的耳朵,她的小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陆雪柔见到段暨白就像看见了救星似的,眼里发出不正常的光芒。 “暨白,暨白!你救救我,他们都是坏人,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把我抓走的,他们把我关在一个黑屋子里,没日没夜地折磨……” 我盯着陆雪柔摇头,这女人不去拍戏真是太可惜了。 她将我推下楼前说得那句话分明就是蓄意要杀我,却用精湛的演技将自己装成了受害者。 也是,要不是装得这般像,又怎么逃得过精神科医生的眼睛。 “把她给我扔出去,从今天开始要是再让除了医生护士的人进到这间病房,你们都不用干了!”段暨白盯着保镖警告道。 “对不起,段总。” 两个保镖朝段暨白鞠躬,合伙将陆雪柔扔出了门外。 陆雪柔在外面气急败坏地踹门,很快就被保安劝走了。 “棠棠吓到了吗?”段暨白吻了棠棠的额头,小心翼翼地替她擦去泪痕。 棠棠点了点头:【阿姨刚刚提到了妈妈的名字。】 38 “你什么都不用管,爸爸会保护你的,别怕,今天的心理疏导做了吗?”段暨白温和地问。 棠棠点了点头,看向了病床上的画。 张教授擅长通过画来了解儿童的内心,棠棠每天都会跟着张教授上一堂心理疏导课,肉眼可见画里的内容从贫瘠变得丰富了。 “快点好起来,爸爸很快要和妈妈结婚了,棠棠知道结婚是什么意思吗?”段暨白抱着她问。 棠棠歪着脑袋比划:【妈妈说,结婚就可以一直在一起,就像路上的小朋友拉着爸爸妈妈一样。】 段暨白红了眼眶:“对,就像别的小朋友一样,棠棠要快些好起来,参加爸爸和妈妈的婚礼,好不好?” “但是妈妈来不了,我会挑一张她最好看的照片,棠棠到时候穿上妈妈送的小裙子,妈妈在天上看到会很开心的。” 棠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段暨白看着棠棠睡着后,先去跟张教授见了一面,了解棠棠目前的情况。 “现在她已经逐渐放下了心防,我有信心,很快她就会迈出第一步,她是个聪明坚强的女孩,怕你伤心,所以没有告诉你她被人贩子拐卖后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这些从她的画里都能看出来。” 张教授拍了拍段暨白的肩膀:“你只需要对她有信心,同时,给她一点时间。” “今天她又受到了一点惊吓,我怕她又缩回自己的壳里……”段暨白迟疑道。 “明天我会好好为她做疏导的。”张教授点头道。 目送张教授离开后,段暨白去了一趟陆雪柔的病房。 “暨白,我妈说刚刚我又发病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不好的事?”陆雪柔慌张道。 段暨白盯着她的眼睛:“陆雪柔,你的病真的有那么严重吗?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你是怎么精准找到棠棠病房的?” 陆雪柔大惊失色:“我、我不知道。” 段暨白将一沓照片扔在了陆雪柔的病床上:“陆雪柔,虽然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但是突然我就看不懂你了。” “你故意发槿禾跟纪卓宇的照片给我看,让我嫉妒,丧失理智,你还故意带我去天河酒店,让我亲眼目睹他们一起离开,为什么?” 陆雪柔摇头:“我只是恰好知道,不甘心你被蒙在鼓里!白槿禾都是装的,她早就勾搭上纪卓宇……” 段暨白一把掐住了陆雪柔的脖颈:“当年你不是骗我你身上的伤疤是捐肾给我留下的吗?好手段!我看了你的体检报告,你的肾好着呢!” “真那么想捐的话,我不介意帮你捐出去!陆雪柔,你嘴里到底还有一句真话吗?方娜和梁晓玉你还记得吧?” “是你以前的小跟班啊,她们来看了你一次,你精神真好,陪她们足足聊了三个多小时,说话清晰有条理,半点儿也不像是一个疯子。” 段暨白露出恶魔一般的冷笑:“你跟她们聊得真开心,她们说起当年在学校是怎么帮着你欺负槿禾的,你甚至沾沾自喜,陆雪柔,她不是蛇蝎心肠的妹妹,你才是心肠歹毒的姐姐!” “我应该信她的,你确实从来没有把她当成妹妹过!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你都是怎么欺负她的?” 段暨白松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