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中华区的业务合作由她全权负责,她只和你签约了这笔订单,你擅自转让给北航集团,她不知情。” 玻璃上,映出叶柏南的一张脸。 幽深,诡暗。 陆霆逸又将了他一军。 搭上南茜了。 南茜愿意登上陆霆逸那艘船,一定得到了承诺。 这份承诺,是他给不了的,但涉及他。 他随手拿了一罐咖啡豆,面无表情转身,“我确实和她谈过合作,没来得及签约,她是外籍,在男女私事上心术不正,我察觉后,婉拒了。周总工很感兴趣,于是我主动为他牵线,至于MK集团运输什么货物,我并不了解。” “你牵线?”队长半信半疑,“同行是冤家,北航集团和云航集团又存在商业竞争。” “于公,我没理由牵线,于私,我有理由。”叶柏南笑意深浓,“也许未来周总工是我的大舅哥呢。” 队长恍然。 周淮康夫妇有一位养女,和耿家的公子订过婚,又解除婚约,是传遍了的。 讨好大舅哥,那合理了。 “南茜与我有私人恩怨,你们也经常碰到情杀案件,疯子的证词,可信吗?”叶柏南神情自若启动咖啡机,“MK集团的货物违禁,南茜不无辜,她是罪犯之一。我叶家是本土企业,对市里的经济税收贡献巨大,你们相信她的一面之词,冤枉叶家长子,一旦引发争议,多少民营企业家寒心呢?” 队长意识到严重性,不吭声了。 叶柏南倒了一杯咖啡,“何队,解解乏吗。” “不了。”队长没接,“我们先回局里,后续有任何调查——” “我配合。”叶柏南自己喝了一口,举杯示意,“辛苦诸位了。” 送走这群人,他面孔一沉。 拨通内线。 ![]() 秘书很快进来,“叶总工,华夫人下午出院了。” 叶柏南坐回办公椅,“南茜呢。” “在区局。” “有人脉吗?” 秘书试探,“您弟弟是支队的副队长...” “柏文不能蹚浑水。”叶柏南干脆否决了,他叩击着烟灰缸,有一下没一下的笑,“我记得你叔叔是后勤。” 秘书迟疑,“我叔叔没权力...” “捎一句话而已。”叶柏南审视着秘书,“不肯为我效劳吗?” 秘书怕极了他。 集团员工都夸他平易近人,温文尔雅。只有秘书清楚,伴君如伴虎,叶柏南的手段相当深不可测。 “我尽力。” “是你叔叔尽力。”叶柏南拉开抽屉,扔出一枚厚厚的信封,“买酒,买茶,替我拜访你叔叔。” 与此同时,陆霆逸挂断了保镖的报信儿电话。 “因爱生恨的女人,往往给予男人最致命的一击。叶柏南利用南茜陷害我,结果内讧,南茜反咬他。”陆霆逸似笑不笑转动着手机,“他纵横商场多年,唯一一次栽跟头,竟是栽在女人的手里。即使他撇清了,口碑也受损,云航集团百分百会处置他。” 沈承瀚单手扣着方向盘,吊儿郎当感慨,“所以啊,得罪男人,别得罪女人。男人捅你一刀,有办法抢救,女人捅的是软刀子,杀人不见血。” “是吗?”陆霆逸揉了揉黎染的头发,逗弄她。 她捧了一竹筐新采摘的草莓,“是。” “万一我得罪了你呢?” “我原谅你。”黎染挑了一颗最酸的,喂他。 陆霆逸没防备,咬了半个。 她睁大眼,“什么味道?” 男人清俊的五官拧成一团,狠狠抽她屁股,“奸诈,发坏。” 黎染笑着躲开。 “禧妹妹,回去想不想我啊?”沈承瀚风流兮兮的,也逗她,“想我了,给承瀚哥哥打电话,哥哥去陪你。” “我想你干什么啊,你又不帅。”黎染反逗他。 “不帅?你有审美吗,尿床妹。” 她不甘示弱,“母乳哥。” 车窗外是长长的老胡同,晾晒着水染的绸缎,不远处的石阶铺满了去年的麦谷,金灿灿的。 半山的烟雾,半山的黄。 “哥哥,是乡下!”黎染趴在玻璃上。 陆霆逸揽过她,吻她的眼角,“是乡村景区。” 沈承瀚减速,瞟了一眼村口的匾额,“这村子的名字挺有意境——勿忘我。” 车驶出一段了,黎染仍旧在回头张望。 “瞧什么呢。”陆霆逸挨近,拥着她。 “哥哥,勿忘我。”她歪着头,和他脸贴脸,轻声细语。 他闷笑一声,“傻话。” 第133章 陆霆逸订婚 回去一连两天,陆霆逸没联系她。 黎染联系了他一次,是秘书接听的,在忙。 她以为陆霆逸忙完了会来学校,可直到第四天,依然杳无音信。 傍晚,黎染回了一趟老宅。 一进门,客厅布置了全新的装饰,大红色的沙发罩、羊绒毯、窗帘,周淮康不喜欢花里胡哨的,喜欢棕的灰的,周夫人平时也顺着他的喜好,极少改动。 这是头一遭。 “禧儿小姐回来啦?”保姆从厨房探头,“我煮了龟苓膏,在冰箱里,您尝一碗。” 黎染将餐盒交给保姆,“我下班路过张记老字号,买了周阿姨爱吃的糯米栗子糕,特意多撒了黑芝麻。” “张记又营业了啊?夫人最近馋这口儿呢。”保姆一块块夹在盘子里。 她倚着屏风,假装不经意,“哥哥不在?” “你哥哥去华家下聘了!”保姆眉开眼笑,“夫人可开心了!你不懂,男人恋爱归恋爱,结婚归结婚,不领证就有分开的变数,订了婚是双方的约束,同居磨合、怀孕生子...你哥哥啊,算是被绑住了。” 轰隆。 黎染眼前一黑。 险些摔倒在地上。 她本能攥紧了屏风扶手,“陆霆逸和华小姐不是分手了吗?” “复合了呀!其中有什么隐情没讲,你哥哥月底举行订婚仪式,夫人也吓一跳呢!太仓促了。”保姆封好红包、喜包、首饰包,足有十几个包,对华菁菁不是一般的重视。 她呆滞着。 陆霆逸要订婚了... “禧儿!帮我选一条!”周夫人匆匆下楼,一手拎了一条项链,“是佩戴翡翠的,还是澳白珍珠的?匹配我这套礼服。” 黎染一动不动。 “禧儿!”周夫人着急,拽她。 她回过神,语不成语、调不成调的,“翡翠适合...” 周夫人满心欢喜,也没发现她不对劲,“你哥哥啊,主意太正!菁菁又什么都由着他!两人不晓得商量了什么,搞了个假分手,连我也蒙在鼓里!” 假分手... 黎染握着拳。 那她呢。 外省三天三夜的宠爱与痴缠,又算什么呢。 是玩玩吗? 西崇滑雪场漫山遍野的晚霞和雪光...海棠街的平安符和姻缘结... 是陆霆逸抱着她亲手绑在树杈上的。 他为何骗她呢? 分明要娶华菁菁了,为何在她面前演戏呢。 周夫人推着黎染去房间里换了裙子,粉白色的,既不喧宾夺主,又喜气洋洋。 “你周叔叔去视察国企了,赶不回来。他嘱咐我不要怠慢了华家,毕竟华团长没了,留下孤女寡母的,更要郑重其事。” 周夫人整理着黎染的衣领,“咱们一起去华家,你嘴巴甜一些,周家的小姐要有世家小姐的端庄知礼。本来我打算去学校找你的,在车上换衣服,你正好回家,省得耽误时间了。” 黎染浑浑噩噩跟着周夫人上车。 华家在东城区,一座老式的小洋楼。 外墙已经掉漆了,据说曾经是某位大军阀四姨太太的住处,内部家具也是老式的,虽然陈旧,不花费一亿两亿是拿不下这栋洋楼的。 贵在历史底蕴。 ...... 华家的保姆迎接周夫人进客厅。 黎染看到圆桌上堆积如山的聘礼,一件件裱了喜字、绣了喜花,精致又富贵,她心口猛地一揪。 像是无数尖锐的石子,在她体内这里砸一下、那里撞一下,密密麻麻地爆碎,炸得她皮开肉绽。 这么隆重的聘礼,陆霆逸瞒着周淮康夫妇,瞒着所有人,置办得井然有序,体面合礼数。 不是一朝一夕的工夫。 是准备很久了。 她大脑一片空白,失控战栗着。 撕心裂肺的疼。 每一寸骨血都疼。 和他之间的结局,她并没期待太多。 隔着千万重山。 千万道沟壑。 无法跨越。 如今,陆霆逸是华菁菁名正言顺的未婚夫了。 她仅剩的一丝侥幸,也灰飞烟灭。 “亲家母——”周夫人春风满面,“恭喜了。” “同喜。”华夫人坐着轮椅,气色不太好,“我这副病怏怏的样子,扫周家的兴了。” “您生了一个好女儿,周家添了一个好儿媳,怎么是扫兴呢?”周夫人在富太太圈里,很摆架子,但tຊ在官太太圈里,一贯是八面玲珑,接触过她的人,没有不称赞她的。 华夫人欣慰,“可惜,老华没等到这一天,菁菁的婚事一直是他的牵挂。” “爸爸在天有灵,会高兴的。” 黎染抬头。 华菁菁挽着陆霆逸从二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