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年来,她有时候隐隐察觉到赵向南的心意,都想办法避开了。 赵向南温和有礼,既然已经知道她的拒绝,应该是不会纠缠的。 第二天,靳天海开着车早早到了小卖部。 他踏进门,认认真真的看着这间面积不大的铺子。 唯一的货架上商品摆的整整齐齐,冰柜的玻璃上也干干净净,角落里堆放的杂物井然有序。 靳天海一言就认定,这一定是纪念的杰作。 她总是会把东西整理的很好,这是她刻进骨子里的习惯。 可是……靳天海心里一刺,想到昨晚看到的有关抑郁症的资料。 强迫症也算其中的一种。 店面里唯一不和谐的就是收账台子上那个咖啡机了。 格格不入。 这时,徐婆婆从屋里走出来:“要点什么……” 下一刻,靳天海眼睁睁看着徐婆婆变了脸色,紧接着她低头就往门外走。 靳天海连忙拦住徐婆婆:“老人家,我是来买咖啡的。” 他可不想再次被扫帚打出去了。 徐婆婆没好气的开口:“行,一杯一百块!” 靳天海掏出钱夹,放了一张纸钞在上面,脸上扯出一个笑来。 徐婆婆觉得手有点痒。 她将钱收起,慢吞吞走到咖啡机前,开始摆弄。 靳天海就站在店里等着,一点也没有在意徐婆婆做错的那些步骤。 三分钟后,靳天海拿到了自己的咖啡。 他看着浮在上面的粉末,脸色有一瞬间的龟裂,但很快,他又露出笑容:“婆婆,我还想要一杯。” 这下傻子都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徐婆婆凉飕飕的看他:“没有了,一天只能做一杯。” 靳天海对这样任性的老人实在没有办法,正发愁时,纪念从里面撩起帘子走了出来。 靳天海眼前一亮:“纪念。” 纪念心里一抖,这一年多她听得最多的就是‘湾湾’,已经很久没有人叫她‘纪念’了。 昨天的记忆被她刻意忽略掉,却没设防这人今天这么早就又出现在她面前。 纪念缓缓抬眸,眼前所见的一切不是梦。 靳天海眉眼深邃,气质变了许多,穿着深色的呢子风衣,纪念甚至能感觉到他贴身的毛衣之下剧烈起伏的胸膛。 晨曦的光打在他身上,他的影子缠缠绵绵的覆盖了纪念整个人。 纪念想起曾经做过的梦,可是梦里的人都狰狞凶猛。 不像现在,他神色柔和,眼里没了厌恶,活生生站在那里,好像自己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 靳天海上前一步,声音竟然有些发颤:“纪念,你理理我。” 纪念朝后退了一步,不知道想到什么,又站在那里没动了。 徐婆婆本想上前,但看着纪念的模样,也停下了脚步,只是满脸警惕的盯着靳天海。 靳天海松了口气,他什么都不怕,就怕纪念对他避之不及,让他什么都做不了。 曾经他高高在上强势霸道,现在他绝对不会再这么对待她。 他放缓声音:“我们,我们谈谈可以吗?” 第32章 纪念脸色顿时煞白,指尖都在轻微颤抖,但她仍然抬起头来直视着靳天海。 她说:“我不去。” 靳天海一愣,徐婆婆趁着两人对视的当口,拿起了扫帚。 这回她没扬起扫帚了,而是低低放着,在地上扫着,只是‘不小心’的扫在了靳天海的鞋子上而已。 纪念见状,有些想笑,但脸部表情有些不受控制,如同硬化的水泥一样,动不了了。 徐婆婆看着靳天海说道:“走吧,我家湾湾不认识你。” 纪念看着靳天海看向徐婆婆,认认真真道:“婆婆,我是她男朋友。” 徐婆婆眼里闪过一丝不屑:“我家湾湾在镇上可受欢迎了,多少男娃想要当她男朋友呢,不缺你一个。” 靳天海脸色顿变。 这时,纪念拉了拉徐婆婆,对这种话有些接受不能。 徐婆婆就不说了,但是要靳天海滚出去的架势一点都不含糊。 靳天海手里端着那杯咖啡,在徐婆婆的驱赶下左闪右躲,生怕洒在地上让纪念更加不满意。 这是纪念没见过的一面,也是她不曾想过的一面。 从前的他,从来不会在意她身边的人,更不会在意她,如今倒是对了个调。 纪念的心情意外的就慢慢平静下来。 她出门拉住徐婆婆,轻声说道:“婆婆,我去买些食材回来。” “好,我让向南过来。” 纪念连忙开口:“不用了,赵大哥忙得很,不用麻烦他tຊ。” 一句赵大哥,让靳天海顿时想到什么,他脸色有些难看,但不过一瞬,又放了下去。 他现在不该纠结于其他,纪念不排斥他就谢天谢地了,还有什么资格去吃醋。 徐婆婆纵然担心,也不会拘着纪念不让她出门,她只是担忧着看着靳天海跟上了纪念。 亦步亦趋,又小心翼翼。 徐婆婆看着看着,就不担心了,她转身进了屋内。 道路两旁的树都绽出了新芽,有了点绿意,地上还是铺着一层厚厚的落叶。 镇上的环卫工没有打扫的那么勤快,通常是三天一扫。 纪念还挺喜欢这样的情境的,她踩着落叶,嘎吱嘎吱的响。 靳天海忍不住开口:“纪念,跟我回去。” 纪念脚步一僵,头微微摇了摇,呻吟细若蚊吟:“我不。” 靳天海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火来。 他说:“你呆在这里……” 是为了那个老人,还是为了赵向南。 可最后莫名的,他心中警铃大作,好像这句话说出去,就会有什么不能挽回的后果。 他顿住了,盯着脚下的落叶闷着往前走。 纪念就在这时飞快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看到了他的懊恼,看到他及时收手的醋劲,看到了他向来不可一世,现在竟也会考虑到她的心情了。 纪念猛然回过头去,慢慢呵出一口气。 心情莫名的就好了不少。 靳天海站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一直空着的那块就这么慢慢被填起来。 他想,是他不该,就妄想两人能回到从前。 纪念不是从前的纪特助,他也不是从前的靳总了。 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就这么到了超市。 只是从超市出来,靳天海上前从纪念手中拎过了两个大大的袋子。 他说:“我来提。” 纪念看着他不说话,就在靳天海心里忐忑手里袋子犹如烙铁的时候,听见了她的声音: “靳天海,你这次,又想要什么呢?” 第33章 手中的袋子很重,重的勒住了靳天海的手指,让他指尖泛凉,直直凉进了心里。 纪念站在那里,毫不闪躲的看着他,眼里清明的没有丝毫感情。 从前的爱恨,埋怨哀求似乎都是他的黄粱一梦。 当梦境破碎,站在他面前的纪念,已经不再爱他了。 这个认知,让靳天海几欲发狂。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将那些暴戾偏执统统压了下去。 他说:“我只想多看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