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锦浑身僵住,久久未能动弹。
她想逃,却又被容辞紧紧抓着手。 下唇几乎要咬破,子桑锦心中阵阵绞痛,却又无法弃容辞于不顾。 第二天天将明时,容辞才终于醒了。 他环顾四周,见到她后欲言又止。 子桑锦心狠狠一沉,似一块巨石压下。 他在找汐楚儿…… 容辞沉眸看她,声音难得地温和:“锦儿,辛苦你了。” 子桑锦摇头,哑声问:“师兄,伤口还疼吗?” “没事,不疼了。” 沉默半晌,子桑锦艰难挤出声音:“……师兄,你昨日究竟去哪了?” 容辞微微一愣,淡淡道:“山下有妖魔作祟,怪我道行不够,与那妖魔两败俱伤。” 子桑锦心口攥疼,却是面色如常的顺着他说:“……那妖魔当真厉害,就连我宗修为最高的大师兄都不敌,下次,可叫我一起去。” 其实子桑锦早已猜到了,汐楚儿作为魔族圣女,树敌甚多,能动她的皆是高阶修士。 所以即便是自小被誉为剑修天才的容辞都会受伤。 而容辞,又在骗自己。 “师兄多加休息,我先走了。” 不等容辞回答,子桑锦起身快步离去。 再多留一刻,她就无法再装作一无所知。 她仍是胆小鬼,害怕捅破了那张纸,她和容辞就彻底回不去了。 子桑锦失魂落魄地埋头走,忽然撞到了人。 那人先开了口:“这不是阿辞的小师妹吗?” 子桑锦一愣,抬眸对上一双美艳的眼。 是汐楚儿! 震惊之余,她当即拔剑质问:“你一个魔族,怎么闯进来的?” 汐楚儿慢悠悠拿出一个令牌:“阿辞说,有这个,就不会有人拦我。” 子桑锦眸光一滞,惊骇万分。 那是容辞的令牌,在宗门内可畅行无阻,甚至连藏书阁都可随意进出。 他就这么放心让一个魔族女子随意出入宗门?! 若是她心有不轨,会引发多大的灾难! 汐楚儿轻笑:“你放心,我又不会做什么,只是想看看阿辞。” “毕竟,他的旧伤是因为五年前救我才留下的,如今又因我复发了,我总该关心一二。” 子桑锦倏地一僵。 汐楚儿在说什么? 她想否认,脑子里却一遍遍闪过容辞喊“楚儿”的场景…… 是了,五年前,她并未亲眼见到容辞受伤,却一厢情愿的以为是为了自己受伤。 汐楚儿笑吟吟:“小师妹,麻烦你带我过去?” 子桑锦红了眼,握着剑的手却拿不稳了。 她知道,比起她,容辞更想见到的人是汐楚儿。 她早该放弃的,早该清醒的。 子桑锦放下剑,哑声警告:“我会盯着你,但凡你有一点轻举妄动,我就杀了你!” 带着未来夫君深爱的女人去找他,何其讽刺。 可子桑锦无法放任汐楚儿一个魔族在宗门内肆意妄为,她得跟随着才放心。 容辞相信汐楚儿,她可不相信。 两人一路沉默着往前走。 汐楚儿忽然开口:“你要和阿辞成婚,你了解他吗?” 子桑锦沉默一瞬,还是开口:“他喜欢穿白衣,喜欢玉雕,喜欢吃山下的桂花糕……” “你错了。”汐楚儿笑嘻嘻打断。 “他穿白衣,是因为我爱看他穿,他喜欢桂花糕,是因为我最爱吃桂花糕,至于玉雕,则是因为他答应了要亲手为我雕一座白玉雕像……” 子桑锦攥紧手,几近窒息。 她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不知如何反驳,可笑得很。 汐楚儿又问:“那你觉得他了解你吗?你要不要亲口问问他?” 子桑锦脚步一顿,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 这时,忽地传来熟悉声音。 “锦儿,你身后是谁?” 子桑锦僵硬转身,师尊却已认出来汐楚儿。 “魔族妖女!竟然闯入我宗!” 师尊冷喝一声,便直接出招。 子桑锦还没回神,就见一道身影挡在了汐楚儿面前,硬生生替她挡下一击。 容辞吐出一口黑血,将汐楚儿护在身后,声音喑哑:“师尊,她是徒儿的朋友,只是来探望徒儿,还请师尊放她一马!” “辞儿!你怎可和魔族有所牵扯!糊涂!让开!” 容辞丝毫不动,只重复说:“求师尊放过她!” 趁此机会,汐楚儿转身便逃。 师尊眉头紧锁,当即追了上去。 子桑锦压下心中刺痛,苍白着脸去扶容辞。 容辞却避开她的触碰,眸光冰冷看向她:“你明知师尊在此,为什么还要带她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