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状,那手下立即识趣离开。
容锦烟艰难迈步踏入屋内。 门关上,屋内明明有两个人,却静寂得一丝声音也无。 对视良久,还是容锦烟先开口问:“你是何时记得前世之事的?” 这话出口。 程景之冷淡的神色间透出一丝了然。 “原来你真的也是。” 之前他还疑惑容锦烟为何对他不似初婚时热切,原来真的是因为她跟他一样,是从前世回来的。 见程景之如此冷静的态度。 容锦烟眼圈发红,前世种种如走马灯在她脑海晃过。 喉间都涌上血味,被她死死压下去。 她忍不住哑声问:“重来一回,你对我就没有半点愧疚吗?” 前世夫妻五年。 容锦烟做足了妻子的本分,她爱程景之,敬程景之,就连程景之抄她家,她也深明大义,接受了现实,并未曾与他多闹。 她自认对程景之做到了尽善尽美。 可如今,面对她前世因他受过的种种痛苦,程景之竟没有丝毫愧疚吗? 程景之神色露出几分疑惑:“愧疚?为何愧疚?”7 容锦烟僵住。 听见他冰冷的声音继续说:“当初若不是你不安分,非要与我和离搬出程府,怎会给仇家有机可乘?” 心脏被重重一击。 容锦烟不可置信地看着程景之,从喉间挤出话:“可最后,杀了我的人是你!” 她指甲深深陷入肉里,质问程景之。 “你杀我的时候在想什么?你杀我全家的时候在想什么?” “我是你的妻子!你对案犯尚且还给戴罪立功的机会,为什么独独对枕边人如此心狠?” “程景之,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容锦烟嗓音嘶哑到极致。 然而此刻,她的声嘶力竭跟程景之的轻描淡写形成鲜明对比。 程景之神色未变,语气甚至没有半分波澜解释。 “我杀你,是因为你那时已经痛苦至极,救下来恐怕也难逃一死,倒不如给你个痛快。” “至于容家人,从你看到账本做出控告你兄长的决定后,还不够你看清他们的本质吗?” 容锦烟这才明白:“账本也是你故意让我看见的?” 程景之也直接点头承认。 “对,我本以为这样能要你跟容家做个决断,可没想到,你依旧执迷不悟,还记挂着他们。” “你们一家子,果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听着程景之平静的解释。 容锦烟胸膛痛苦得几近窒息。 重来一世,程景之依旧还是那个冷漠寡情的他。 不,他甚至远比前世更可怕! 她再无话可说,自嘲地扯了下嘴角:“是,是我自找死路。” 程景之眉头一皱,还想说什么。 容锦烟已经踉跄着转身离去。 这次过后。 容锦烟接连几夜未得好眠。 直到这晚,她深夜睡不着,独自坐在桌前。 看着明亮的月光洒落在梳妆台上。 容锦烟眼底泛起些许波动,她拿出了那张被压在匣底的房契,心中下定了决心。 半晌。 她起身摊开笔墨,在纸上一字一字写下:和离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