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手下的查到的消息了,他们先去调查了陆安然,她死因不明,太医、仵作都验不出来她究竟因何而死,他意识深处有个最不愿意相信的答案在蠢蠢欲动。 可偏偏,一切的迹象都指向这个答案。 闭上眼睛,都是陆安然的一颦一笑,她轻轻将发撩至耳后的模样。 可是她走了,在他终于信她的时候走了,可是如果她不死……他也不会相信她。 想到这里,他的心揪了起来。 他曾想给陆安然和慕琼一个幸福美满的日子,可是……什么都没了。 她留下的绝笔,上面还写着好好照顾琼儿,想到这里,他的心狠狠一颤,他这这两日,丝毫不敢入睡,他生怕梦见她,质问他……怎么没有照顾好他们的孩子。 终于,他闭上眼,做出决定,跨入了凤仪宫。 殿内,摆设依旧,阳光透过窗,洒下斑斓的光。 只是少了那两个最重要的人。 心上忽然涌上一股连他自己都说不出来的愧疚。 慕辞从来都清楚自己对陆安然的感情,又爱又恨,他恨她对他的算计,恨她对他的欺骗。 也清楚自己对苏九棠不过是利用。 可是琼儿这个孩子…… 他对她真的只有厌恶吗? 凤仪宫内,他像是站在她们母女的尸体前。 眼前一切令他无比窒息,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殿外。 候在外面的太医面色复杂,一脸严肃地行了一礼:“陛下。”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沉痛。 慕辞的表情沉重无比,目光深深的盯着太医:“琼儿是怎么死的?” 太医缓缓道:“陛下节哀,公主是饿晕过去,再中蛇毒而死,只是……”他的语气忽然迟疑了下来,似乎有些不知该不该说的事情。 “只是什么?”慕辞皱眉道。 太医想到小公主的死法,心头莫名一片悲凉,想到了苏九棠腹中还怀着龙裔,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拗不过自己的良心:“公主额头也破了,身上也有多处摔伤,而且据宫人说,小公主死前,苏娘娘吩咐不许给她和陆娘娘送食,故而……公主只好几日内都在吃些……不能吃的东西。” 慕辞浑身一震,也知他是顾忌自己,将话说得委婉了许多。 怔愣良久,最后无力的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可哪怕他想极力掩盖情绪,却还是被太医感受到了他的痛苦。 他把这个消息传回了慈宁宫,太后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眉目慈祥,但透着浓浓的失望:“陛下心知肚明凶手是谁,为何不处置她?” 慕辞递过去一本太医署的诊脉记录。 上面清晰记载着苏九棠的怀孕情况。 太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皇帝,后嗣还可以再有,公道如若不归还,你将终身难安。” 慕辞心底狠狠一痛,他知道母后从来都不喜欢他身边的人,从前是陆安然,后来是苏九棠。 难道现在要他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这个他一直梦寐以求的男嗣,才能偿还这一切吗?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了和迷茫,以及不甘。 与心爱之人成婚六载,却只生了个女娃娃。 太后看出了他的挣扎,他这人什么都好,只是有时候真的是糊涂又执拗。 于是她继续道:“你对子嗣血缘这么看中,是因为你的身世,其实在我看来,你大可从旁系子弟选后嗣做太子,安然是个好孩子,只是势单力薄,一个如同浮萍一样的女子,若成为国母,其中变故太多,故而当年我阻止你和安然在一起,可这些年里,她宫里的不容易我是看在眼里……” “辞儿,我知你有心结,也是时候告诉你当年的真相了。” 慕辞一愣。 第16章 什么真相? 我“嗖”的被那股莫名奇妙的力量吸过来之时,还有些想回苏九棠宫里继续听听他们在讲什么。 毕竟在祖母这,我只听了这一句,感觉好迷糊啊。 “当年那暖情香,本意是我想撮合你和我看中的一位大家闺秀,可没想到,你和安然一起进了那个房间,后来你从外人口中听得几分闲言碎语,得知是安然先进去的,你便笃定是她设的局……” 好吧,他们又在讲我听不太懂的话了。 父皇的脸一瞬间就白了下去,像是丢了魂似的,迟迟没有反应。我看着他,觉得他看起来好难过。 许久。 “为什么,为什么……”他只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 祖母回他:“去看看安然和琼儿吧,然后将她们下葬……” 其实我觉得祖母应该还是将一些话压下了,比如上次她和她身边的宫人说的‘那个孩子’。 父皇缓了过来,冲出了慈宁宫。 我飘的比他快哈哈。 突然有些怀念,以前我们也这么比过,只不过那时候,父皇不会故意让着我,母后温柔地在我后面追,详装追不上我。 当在我回头,想看母后的跑到哪的时候,父皇就会突然从后面抱住我,母后在我们后面灿烂的笑了起来。 我看着父皇推开一扇又一扇门。 最终伫立在了母后和“我”面前,纹丝不动。 我静静看着他伏在我和母后的身旁,像是撕下了面具,卸去了所有防备,捂着脸痛哭了起来,哭累了,他沉沉的睡去了,像个小孩一个。 而我,永无眠日。 …… 昏昏沉沉。 他回忆起了六年前第一次见她,她起先也并不是一个沉稳温婉的女子,她是一个活泼的女子,最初她闯进他的世界时,还总是说一些他不懂的话。 她会在他闭眼假寐时,揪住他的发丝喃喃自语“头发比女人还长……” 他皱眉,却不曾睁开眼,心里甚至有一丝隐密的窃喜。 而后画面一转—— 是他冰冷地注视着她,将她甩开在地上。 她眼里的希冀湮灭,而他一遍遍说着:“陆安然,你以为你是谁?”将二人之间的信任、温情撕碎得一干二净。 他崩溃,惊慌的冲了过去,想要推开那个自己。 可早已发生的事怎么可能改变呢? 意识回笼。 父皇猛地醒来,手蜷缩着,在发抖。 我蹲在地上,抬头看他一眼,又继续盯着母后。 并咕咕叨叨地念着:“我不会一直这样吧,没有人能看见我,母后什么时候来把我带走啊……” 等出去了,我抬头看天,天上的云卷成一坨一坨的。 父皇写了一道圣旨,以皇后之礼厚葬母后,内廷连夜为母后制了件白色的服制,却被父皇拒绝了,他为母后穿上了鲜红色的凤袍。 苏九棠宫内,茶水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