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深掀了掀眼皮,手臂漫不经心地搭在车窗:“你和舟舟怎么回事?” 那头的顾东行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似的,半天没有回复,最后顾东行叹了口气,语调闲散:“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丫头,平时散漫惯了,这次做错了事,我也就晾她几天。给她长个记性,让她明白吃了这个亏也就明白不是随便人都信了。” 顾东行的话里满是无奈,可藏着的宠溺却是无处不在,傅景深皱了皱眉,禁不住问了句:“你不会不知道那丫头对你有别的心思吧?” 那端的顾东行抽了口气,不知道是被傅景深踩到了尾巴还是怎么了,瞬间炸毛:“老傅,你什么意思?我对小六从来都是当妹妹看的,你这么一问让我以后怎么面对她?万一小六对我没那意思,你让我还能自在相处么?” “呵。” 傅景深冷嗤一声,对于顾东行的话没做什么评价。 顾东行也不爽了,这特么算怎么回事,他手头的项目有些棘手,最近一直忙,特么老傅又来给他添堵,这两兄妹是约好的?给他找不痛快? “老傅,我今儿个把话撂到这了,我对小六要是有什么非分之想,我特么是你孙子。” 不久后,顾东行满脸后悔,捶胸顿足,最后没办法,在一群王八羔子的刺激下垂头丧气地叫傅景深爷爷。 那时候突然明白,傅景深这人,怎么可能吃亏。 傅景深握了握方向盘,听着顾东行气急败坏的声音,眸色深了深,削薄的唇半抿,抬头看了看,没什么情绪地回应:“我妹妹还轮得着你糟蹋呢。老四,今日既然把话说到这了,我也摆明我的态度。我爸妈是个传统的,看不得不正经。你做事还是得注意分寸。” 此刻,坐在高楼里的顾东行脸色一变,握着手中的笔,静静地看了眼窗外已经灯火通明的景色,狭长的眸促狭了两下,梗着脖子骂了句:“我知道,我这人在院里是出了名的不务正业,可特么老傅,你要是看不过去,也别让小六跟着我。可再怎么样,我也宠了她这么些年,早比得上亲妹妹了。” 傅景深握着手机,望着傅舟舟的身影,伸手招了招,出声:“过来。” “哥,你怎么在楼下啊?” 傅舟舟开着车刚停稳,听见傅景深的招呼,脸上笑开了花,小跑了过来。 电话里的顾东行听到傅舟舟清脆的声音默默地理了理思绪,刚想出声,那头的傅景深便已经挂了电话。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碌声,顾东行扔了手机,经不住骂了句:“特么接电话也这么随意。有没有半点兄弟情了。” 傅舟舟眉目弯弯,见到傅景深眼里都冒着光,走近,没有上车,跑到驾驶座边上,轻轻敲了敲车窗,示意傅景深降下车窗。 傅舟舟趴在车窗上,一脸好奇地盯着她亲哥,刚好闻到车内还没消散的烟味,皱眉,捂住鼻子,嗡声嗡气地问了句:“哥,你心情不好么??怎么抽了这么多烟。” 傅景深淡淡地扫了眼傅舟舟,见她压根儿没有电话里说得那般整天愁的吃不消睡不着,抬了抬眼皮,伸手瞧了瞧傅舟舟的脑袋:“你倒是会给我惹麻烦,说说,跟老四到底怎么回事?” 提到顾东行,傅舟舟的脸上多了几分变化,随即瘪嘴,垂着脑袋,倒是个认错的模样,可到底是孩子心性,就那么一小会儿,仗着有人撑腰,又被这么多人捧着,自然就不当回事了。 可再怎么娇纵,多少还是有些心悸的。 “四哥跟一模特关系走的近,我去找他,还被那模特给侮辱了。我打了那模特,四哥护着人让我道歉。我……我气不过,同四哥吵了一架。” “后来想想,那天当着众人打了四哥的脸面,我做得不对,过意不去。跑去跟他道歉,谁知道他们那的人说让把合同带给他呢。我又不知道那合同那么重要……” 说到这,傅舟舟的语气弱了那么几分,连同刚刚天不怕地不怕的气焰都没了。 舔了舔唇,细细地看了眼自家哥哥,见他神色不明,傅舟舟吞了吞口水,有些紧张:“哥……我做得是不是太过了?” “你还知道过了?”傅景深斜了一眼傅舟舟,那语气多少还是有些严厉。弄得傅舟舟反驳的话瞬间堵在了喉咙。 傅景深望着傅舟舟那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心里多少有些疼惜,大手附在傅舟舟的脑袋上,安抚了一下,同傅舟舟认真地解释:“这事,你跟我说没用。别仗着大家见你年龄小不怪你,你就做事不顾后果。都二十多岁的人了,也该收敛一下了。自己抽时间去跟老四道歉,态度真诚点。” 傅舟舟嘴巴一抿,虽然有些委屈,可还是点了点头。 没了刚刚的开心,闷声:“知道了。” “嗯。” 傅舟舟趴在窗上,好奇地望着自家哥哥,见他神色寡淡,似乎心情不太好。 “哥……你跟阿沅姐吵架了?” 吵架? 傅景深薄唇微抿,没有开口。 “哥,阿沅在意你,你也爱她。为什么不能好好说清楚呢。当初阿沅离开,你差点死……” “上去,她在等你。时间不早了,你跟老四的事也别闹她,陪她说几句就睡觉。” 傅景深打断傅舟舟的话,瞥了眼时间,已经九点了,直接让傅舟舟上去。 傅舟舟撇嘴,被傅景深打断有些不开心,可对上傅景深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也知道他不愿意让她说。 傅舟舟点了点头,转身,步伐缓慢地上了楼。 傅景深望着傅舟舟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才收了目光。 慢慢启动引擎离开…… 傅舟舟上了楼,门没关,直接换了鞋自来熟地进去了,阮沅还坐在沙发上出神。 傅舟舟脸上挂着疑惑,哥哥和阿沅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都有些……不对劲呢? “阿沅,你没事吧?” 傅舟舟随手把手提包扔在沙发上,伸手在阮沅面前晃了晃,阮沅回过神,扯出一丝浅笑。 “和四哥到底怎么了?” 傅舟舟在阮沅身边坐了下来,脑袋靠在阮沅肩膀上,语气有些郁闷:“也没什么。我哥不让我拿这事吵你。他跟我说了,让我有空去找四哥道歉。” 阮沅身子一顿,忍不住问了句:“你见到你哥了?他不是早走了么?” 傅舟舟抱着阮沅的手臂,没什么隐藏,一骨碌地说了出来:“我哥在楼下巴巴地坐着呢。满车的烟味难闻死了。唉,也不知道怎么了。” 阮沅的心思没在这上面,听着傅舟舟说的话抿了抿唇,摸了摸傅舟舟的脑袋,语调清浅:“嗯。他可能嫌命太长了。” “啊?什么?”傅舟舟被阮沅的话吓到了,猛地坐直身体,认真地望着阮沅可什么也没有打探到。 “没什么。我就随便说说。”阮沅心不在焉地说出口。 可那双清澈的眸子却是多了抹难以言喻。 不,自己去 傅傅舟舟瘫在沙发上,抱着抱枕,手挂在边上,撇了撇嘴,眼睛乱飘了一圈,视线落在茶几上的药瓶子上,突然坐直身子:“阿沅,你有胃病啊?” 阮沅愣了几秒,顺着傅舟舟的目光看向已经被打开的药瓶子,摇头:“没有。” “那就好。我哥有胃病,当初喝酒喝得胃出血在医院躺了大半个月呢。” 傅舟舟说得随意,可那张小脸上皱着眉,满是担心。 阮沅心一紧,眼神恍惚,抓着沙发垫,故作镇定地问了句:“他忙得很没按时吃饭?生活不规律?” 傅舟舟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偷偷瞟了眼阮沅,音调带了些许的迟疑:“我哥……唉。说来话长。” “嗯?”阮沅握着手机,不经意地瞥了眼时间,差不多十点了。 傅舟舟趴在阮沅的边上,吞了吞口水,认真地望着阮沅,一副作贼心虚的模样,惹得阮沅疑惑不解。 “舟舟,你干嘛呢?” “我这不是酝酿情绪,怎么跟你说呢嘛。” 傅舟舟心性单纯,还理直气壮地跟阮沅说她在组织语言。 阮沅好笑地碰了碰傅舟舟的脑袋,禁不住勾唇:“嗯,那你酝酿好情绪了再跟我说。” 傅舟舟偏斜着脑袋,清了清嗓子,觑了眼阮沅,语调多了几分严肃。 “六年前,你不是突然消失了么。你不知道,我哥那时候有多可怕。他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天天喝酒,还不让人进去。连刚成立的公司也不管了。” “差不多半个月,哥哥喝酒喝到胃出血,进了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