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清络出征前,和叶微梦约定好,重逢之日便是二人的婚期。
别后归来,再见却是在诏狱。 潘清络已成一人之下的锦衣卫指挥使。 叶微梦却从大理寺少卿,沦为了阶下囚。 …… 关押的第十日,叶微梦已经被折磨得憔悴不堪。 牢门传来锁链的响声,一群人走了进来。 为首之人穿着一双黑色皂靴,针脚显得有些粗劣。 叶微梦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亲手做的那一双。 叶微梦怔然抬头,就看到了她日思夜想的那张脸。 “清络……” 没有预想中重逢的喜悦,潘清络的脸上甚至找不到任何多余的表情。 他嗓音冷冽:“叶微梦,你可知罪?” 叶微梦一怔,这才看清他身上的玄色飞鱼服。 也才想起来,十日前,也就是孟家蒙冤的那日。 潘清络平叛有功,再加上找出了大理寺卿孟靖远贪腐一案的关键证物,被封为锦衣卫指挥使。 想到这儿,叶微梦鼻尖忍不住一酸。 “我和我父亲,都无罪。” 她死死压下喉间的哽咽:“潘清络,你曾经是我父亲最得意的学生,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不过!他是冤枉的!” 潘清络没说话。 倒是他身后的锦衣卫突然上前,一脚踢上她心口:“放肆!你一个阶下囚,竟敢直呼大人名讳!” 叶微梦只觉胸口一痛,整个人便重重倒在了地上,唇角渗出了丝丝血痕。 潘清络看在眼里,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对视之间,男人黑眸里的寒霜,几乎要将叶微梦浑身的血液冻结。 她的潘清络,不是这样的! 她的潘清络,从来都不舍得她受一点伤。 小时候,就连她习武手指不小心被刀刃划伤,他都会心疼很久…… 可现在,他亲眼看着她被人折辱,却没半分动容。 “你……真的是潘清络吗?” 叶微梦怀疑着,也不知不觉问出了声。 男人好像没听见,嗓音漠然:“你不肯开口,那我改日再来。” 语毕他便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随着潘清络的身影越走越远。 叶微梦心中最后一丝希冀,也随着模糊的视线而逐渐碎裂。 诏狱根本就困不住自小习武的她,若不是为了等潘清络,若不是相信他…… 想到这,叶微梦只觉得那个寄希望于潘清络的自己,真可笑! 心底那个曾被压下的念头,也更加坚定! 她要出去,自己调查真相,为父亲翻案! 终于等到万籁俱寂。 叶微梦轻松打开牢门的锁链,打晕看守的士兵。 就在要踏出牢房的那一刻。 一道冷厉的嗓音忽然传来:“你一旦走出去,就是越狱,便会将你父亲的罪名坐实。” 叶微梦一转头,就看到了站在阴影里的潘清络。 他是来阻止自己的? 从小到大,她就没有赢过潘清络,难道真的要被关在诏狱,等着冤死吗? 一时间,叶微梦感到浓浓的无力:“那你要我怎么办?我只有我爹这么一个亲人。” “难道你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蒙受不白之冤,枉死在诏狱吗?!” 母亲生下她便撒手人寰,孟靖远这么多年也没有再娶,独自一人将她拉扯大。 在她的心中,最重要的人不过两个。 一个是她爹,另一个便是潘清络。 而今却物是人非…… 叶微梦看着潘清络隐在黑暗里的俊容,也更加不明白:“为什么?” “难道你忘了我和你是有婚约的吗?孟家蒙冤,罪连九族,你难道就能逃得过?” 她声音都在发颤。 潘清络也终于开了口:“你爹没告诉你吗?” 叶微梦一怔,爹……要告诉她什么? 就听潘清络的一字一句在耳旁炸响。 “两年前我离京那日,我与你的婚约就作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