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时,段暨白只是嫌恶地瞥了我一眼。 “白槿禾,真有你的,我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你还生了个女儿出来,怎么?” “野种还想扣在我的头上?撒谎成精了吧!” 野种啊。 我拼死生下的女儿,就换来这两个字。 棠棠都不知道,她的亲生父亲根本就不希望她出生。 哪怕失踪的她危在旦夕,段暨白也根本不紧张。 第一次意外流产后,我大意了,以为自己不会那么快再有孩子。 可是在段暨白生日那天,他微醺上门找我。 那晚,我们有了棠棠。 段暨白不喜欢孩子,是见到吵闹的孩子就会皱眉的程度。 可是我们当初热恋的时候,他也曾抱着我,幻想过我们孩子的模样,为她取名字。 “你最喜欢海棠花,如果以后我们有个女儿,就叫段棠,怎么样?” 我那时候羞赧地推开他:“都没结婚,瞎想什么呢?要叫也是叫白棠。” 一语成谶。 后来,我们误会成山。 当我真的有了棠棠的时候,我小心翼翼地问段暨白:“如果、如果我怀孕了……” 段暨白极其冷漠:“那就打掉!我不要你这种女人生的孩子!你也配?” 当时只觉得可笑,难道段暨白将我压在身下恶狠狠地“惩罚”的时候,从没想过我有可能会怀上孩子? 我心如死灰,当时确实想打掉的。 人都躺在医院了,却在最后一刻心软后悔了。 2 段暨白踏进了病房,将保温盒以及一束鲜花放在了桌上。 陆雪柔回来的第一天,段暨白就让人撤掉了那个墓碑。 那个该死的墓碑几乎让我跪废了脚。 最绝望的时候,我甚至恶毒地诅咒过:既然大家都认为我是罪人,那我应该是。 陆雪柔要是真的死了,倒也好。 可现实是段暨白现在就坐在陆雪柔的床前,温柔地询问:“雪柔,今天感觉怎么样?我来看你了。” 我的灵魂坐在病房的窗台上发呆,怔怔地看着病床上抱在一起的两人。 男的,是我深爱十年的男人,也是我女儿棠棠的父亲。 女的,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 真般配。 不,真刺眼。 陆雪柔靠在段暨白的怀里,吓得浑身发抖:“暨白,我是不是生了很严重的病?前几天,我好像发疯了,白槿禾她……是不是死了?” 段暨白吻了吻陆雪柔的额头,表情愉悦:“那只是个意外,她的死,不关你的事,反正她也,该死。” 是么? 我笑着哭了,跟着重复:【反正她也,该死。】 我就是白槿禾。 段暨白,好狠啊。 也是,他确实一直想我死。 陆雪柔睡着后,段暨白离开了。 我的灵魂跟着他飘了出去。 段暨白被医生拦住了去路。 “段先生,听说你跟三天前坠楼意外身亡的白小姐是旧识,麻烦你通知一下她的家里人来处理一下尸体,或者把她的家庭住址告知一下那边的警察。” 段暨白皱眉:“都死了三天了,还没联系上?” “是啊,尸体还暂放在太平间呢。”医生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段暨白没有将我继父的住址告诉警察,而是亲自驱车去了一趟。 我的灵魂坐在段暨白的副驾驶上,定定地看着车内后视镜上挂着的小猪铃铛配饰。 叮铃叮铃,随着摇摆发出清脆的响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