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看到他眼底不加掩饰地厌恶,我才发现,他也不信我。 四周的目光宛如利刃,将我的心戳得千疮百孔。 师妹楚云溪领命,走上前扶起师父,眼底都是悲戚。 “师父,百年前的那一挂,已经散尽了您终身修为。您如今难道要为了一个叛徒,连命都不要吗?” 我没想到我最疼爱的小师妹,也觉得我是叛徒。 师父闭目不答。 我跟着他们到达苍溪山别院后,就看到山亭水榭之间赫然立着我的衣冠冢。 第2章 楚云溪看到我的衣冠冢,眼里的憎恶越发浓烈。 她挥出一道剑气:“真是阴魂不散,她最好是真的死了。” 我站在一旁,看着被剑气划出痕迹的墓碑,心里酸涩不已。 师父护住了我的墓碑,还有墓碑前树立的佩剑,颤声道:“云溪,那是你师姐啊!” 楚云溪听罢,冷笑一声,字字冰冷:“我才没有这样道德败坏,背叛师门,让苍溪山蒙羞的叛徒师姐。” 师父听罢,声音沙哑:“云溪!所有人都可以质疑云娆,我们不可以,我们是这世界上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你师姐绝对不可能背叛师门!百年前,我在往生镜中亲眼所见她为救天下而死!” 楚云溪却依旧不信。 她深吸了一口气,冷冷道:“我看您真的是疯了!” “三十位上仙的灵石,还有我昆仑虚一千零八十名弟子的灵石都陨落了,唯独叛徒云娆依然高悬?她根本没死!” “师父,您在往生镜中看到的不过是云娆施展的幻术罢了。” 话落,楚云溪冲着院外喊道:“来人!师父身体孱弱,需要静养,日后无事,不得踏出苍溪山!” 随着她话音落下,苍溪山的师弟师妹们齐齐将师父包围了起来。 师父看着他们,又看向楚云溪:“你这是要软禁为师?” 云溪负手而立:“难不成任由您在昆仑虚,受众弟子的羞辱吗?” “徒弟知道您想要一个公道,可是它一开始便不存在!” 师父听罢,大笑不止,可苦涩却浸满了他的双眸。 百年前,师父为了我担保证明自愿散尽修为承担天罚。 因此现在的他,竟连一个刚入门的弟子,都抵挡不住。 我心如刀割,想要冲上去赶走那些师弟师妹,却只能一次一次透过他们的身体。 我看向楚云溪:“云溪!那是自幼养育我们长大的师父,你怎能如此对他?” 只可惜楚云溪根本听不见。 她落下一句话:“师父,您放心。即便没有她云娆,我也能振兴苍溪山。” 随后,她便御剑出了苍溪山。 我不甘心跟了上去,不曾想她居然来到了谢雪楼台。 这是我曾经与容珺师叔私下见面的地方。 看着周围的柳絮齐飞,曾经与容珺师叔的种种忽然涌上了我的心间。 “师叔,待我羽化,我们便浪迹天涯如何?” “师叔,等我平了妖乱,便告知天下我们在一起的事?” “师叔,等我战胜魔族,等你从人间历劫归来,我们便成婚,好不好?” 那时,容珺会轻轻得抚摸着我的发说:“好,都依你。” 往日种种,心像是要裂开一般。 我看着楚云溪向容珺走去。 容珺一袭白衣,玉树临风,他手中拿着一本书,看向云溪眼里尽是疏离。 “见过掌门!” 容珺从人界历劫回来,便成为了整个昆仑虚的掌门。 “怎么,你也是来求我给云娆作伪证吗?” 楚云溪摇了摇头:“不!” 她一字一句道:“苍溪山世世代代以除魔卫道为己任,云娆却背叛师门,投靠魔族,我今日过来,是求掌门判处云娆,此生不得再踏足昆仑虚!” 我愣在那里,不敢置信我听见了什么。 下一秒,我听见容珺冷笑一声:“云溪师侄,云娆投靠魔族乃是死罪!你是想用这种方式保她性命吗?” 楚云溪指骨发白,眸如一潭死水:“不,我楚云溪在此立誓,我会亲手杀净天下所有魔族余孽,尤其是她!” 她眸光中的恨意如滔滔江水,将我淹没。 这时天空“轰隆”一声巨响,紧跟着九天惊雷,闪电仿佛撕裂了九重天! 这景象,如同我三百岁抵挡天劫那般。 “算算日子,百年前陨落的三十位上仙和昆仑虚一千零八十弟子的忌日快到了。” 容珺看着天空喃喃道:“你所求,我允了。” 楚云溪躬身:“谢掌门成全!” 我看着两人的身影,只觉这雷霆像三百岁那年一样穿透我的身体,将我经脉震断。 我不禁也在想,老天是否也在怪我,让三十名上仙,和昆仑虚一千八十名师弟师妹们丢了性命! “掌门。”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我下意识回头,是容珺唯一的弟子润玉。 容珺询问他:“怎么样了?” “我昆仑虚弟子潜入魔界,亲眼看见魔帝的新宠,就是……大师姐。”润玉回。 第3章 “怎么可能?那定不是我!” 我与容珺相对而立,急忙解释。 可他听不见我的声音,我看见他眼底汹涌的恨意,也看见他攥紧腰间的玉佩,粉碎于手中。 那玉佩是我去雪山之巅为他练的红玉,乃三界最坚固之物,如今怎么就碎了?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百口莫辩是什么意思。 容珺眼中都是冷意:“云娆,你是真该死!” 我的心像是被人攥紧,透不过气,内里似是有无数的刀子在割。 我向他走去:“师叔,我没有,你信我。魔族曾屠我全家,杀我全族,我怎么会为了活命,卑躬屈膝地苟延残喘侍奉他们?” 两百多年前,魔帝带着魔兵突袭凤栖山,我的父母,我的族人全都死了。 只留下还是凤卵,没有孵化出来的我…… 而后我被师父带回了苍溪山养育长大,我就是为了除魔卫道而降生的,全世界所有人都能投靠魔界,我不能!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同他解释,只求他能信我,再派人查一遍。 可容珺只是透过我泪流满面的脸,望着远方。 “把这榭雪楼台封了吧……” 我的双腿如同灌了铅定原地,看着他穿透我的身体,离开。 楼台被封,我在里面,而他在外面。 那抹雪白消失在天际,那扇关上的门,就这样封存了我与他的点点滴滴。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楼台,不知不觉走到了昆仑山的竞技场外。 远远看着熟悉的昆仑山旗帜,我不由的想起了曾经与三十位上仙和一千零八十名弟子一同在这里立誓。 “此战,关乎三界太平,我云娆愿与诸君同进退,共生死。” 他们每个人的脸都是那么清晰。 一想到他们如今都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