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泽宁眼底升起的光,瞬间黯淡了,喃喃道:“认错了……” 他仔细盯着霍槐的脸看了看。 她跟霍槐长的是很像,但是两个人的气质完全不同。 眼前这个人不像是养在京中的闺阁女子,周身围绕着一股洒脱之气。 看着眼前这个与霍槐十分相似的人,为什么死的不是她,不是别人,而是他最爱的霍槐,为什么? 裴玄被他这话惊到,他猛地回头低声骂道:“你是疯了吗?” 见他似乎真的想动手,裴玄赶紧按住徐泽宁:“霍槐多善良一个人啊,你要是真的这么做了,她只会感到痛苦,感到愧疚。” 听到霍槐会痛苦,徐泽宁稍微冷静了一点,这才放下了拔刀的手。 阿云看着浑身戾气的徐泽宁,有些害怕的咽了咽口水:“小姐,我们快走吧,这个人看起来不太正常。” 霍槐复杂的看了一眼徐泽宁,跟阿云走了。 一主一仆飞快的离开了茶楼。 看见人走了,裴玄这才送了一口大气,幸好没酿成大祸。 如今郑潇和掌权,要是今日没拦住见了雪,郑潇和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徐泽宁,那他们苦心谋划的这一切就白费了。 裴玄看了一眼徐泽宁,叹了一口气。 自从霍槐死后,徐泽宁一天比一天疯。 但他到底还是没说什么,他跟徐泽宁交情不浅,知道一些徐泽宁与霍槐的事。 他也替徐泽宁感到遗憾,但人已经死了,且无力回天,他是希望徐泽宁忘记霍槐,好好生活。 徐泽宁盯着霍槐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整个人看洒脱,走路的姿势却很端庄,像是特地在宫中学过礼仪。 许久,徐泽宁对裴玄说:“帮我查查她。” 随后大步离开,留下裴玄一脸无语的站在原地。 徐泽宁像往常一样把自己清洗干净,然后来到霍槐的房里。 “霍槐,今天遇到了一个和你很像的人,我把她认成了,差点犯了大错。” “幸好裴玄提醒了我,不然你又要难过了,对不起,我总是让你难过,对不起……。” “霍槐,你等等我,我很快就下来陪你。” 徐泽宁趴在霍槐身边,眼神呆愣的盯着她苍白的脸,眼底没有丝毫光亮。 徐泽宁早就不想活了,若不是大仇未报,他早就随霍槐去了。 没有霍槐的日子实在难熬,每每夜里徐泽宁都被巨大的孤寂折磨,心脏像是有蚂蚁啃噬,瘙痒难耐,却不致死。 第23章 这日,霍槐刚拜访完一位名医,从巷子里出来,余光瞥到一位高大的男子站在水云轩里,低头神色认真的挑选朱钗。 水云轩是专门卖珠宝首饰的,京中贵女最爱来的地方。 “怎么是他,我们快走吧小姐。”阿云在耳边抱怨道。 霍槐心绪微动,情不自禁的也走了进去。 “哎,小姐,你怎么进去了?”阿云赶紧追上去。 徐泽宁丝毫没有注意到进来了一个人,继续在一排首饰里挑选。 一只蝴蝶样式精美的的朱钗,映入他眼帘,是霍槐会喜欢的款式。 他刚想拿起来仔细端详,却被一旁白皙纤细的手抢先拿走了。 他的视线随着那只手,慢慢转过头朝那人看去。 徐泽宁神色一愣,是她。 霍槐一进店里就不自觉的走到了徐泽宁旁边,随着他的视线看去,一眼便看上了这一支朱钗。 “你也喜欢这支朱钗?” 霍槐察觉到徐泽宁在试探她,她将朱钗放了下来:“随便看看,公子若是喜欢便拿去吧。” 徐泽宁也不跟她客气,拿起朱钗爽快的付了银子。 “多谢。” 又像是与她闲聊一般:“上次多有得罪,你看起来像有钱人家的小姐,怎么会在茶楼里弹琴?” 自从徐泽宁出征前,徐泽宁已经许久没有心平气和的跟霍槐说话了,每次他们两个见面,最后都闹得不欢而散。 而且现在还是用另一个身份跟徐泽宁闲聊,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新奇。 她回答道:“许久未弹琴了,一时心痒而已。” 徐泽宁语气有些急迫:“那首曲子,你怎么会弹?” 霍槐一愣,回想起那日弹的曲子,有些懊恼。 那首曲子没有名字,知道的人也不多,是她偶然从一本曲谱上看见的,之后便爱上了。 每次徐泽宁练武的时候,她就在一旁弹琴,这首曲子是弹的最多的,也是他们两个最喜欢的。 那日因为韩老爷的病,一时伤神,便也没注意这些细节,拿到琴便弹出了这首曲子。 她回过神,不动声色道:“家父常年外出行商,这首曲子便是家父从外面寻来的。” 徐泽宁看她不想撒谎的样子,便也没有继续追问了。 太多巧合了,借尸还魂徐泽宁不是没想过。 若是眼前这人就是她日思夜想的人,那她为什么不与他相认呢? 还是说霍槐恨他,所以不想与他相认。 徐泽宁不敢想了,一想到霍槐恨他不想与他相认,他就心痛到无法呼吸。 他无法接受,他宁愿霍槐出现到他面前报复他,那怕是要杀也无所谓,只要能见到她。 霍槐暗自松了口气,没想到待在太子身边还能学到一丝本事,那就是她的演技。Лимонная отделка 之前徐泽宁从边疆后,霍槐不能在太子面前表现出一丝对徐泽宁的留恋,那怕是心中难过不已,也只能忍着。 也算是练出来了。 “公子独自在这挑选首饰,可是有心上人?” 闻言,徐泽宁心中的阴霾散去,眉眼柔和下来:“对,是送给我的妻子。” 第24章 霍槐闻言一愣,心口传来一阵熟悉的疼痛。 她还以为过了那么久,她橣橗㊉㋕早就放下了,没想到听到他温柔的称呼陶柔为妻子时,还是会心痛。仿佛昨天双眼通红拉着她喊‘霍槐’的不是同一个人。 她也真是卑劣,口口声声说希望徐泽宁幸福,如今却因为徐泽宁跟别人过的幸福,而产生嫉妒。 霍槐敛下眼底的情绪:“公子当真是有心了,小女子在这里祝你们百年好合,有缘再会。” 说完霍槐匆匆走了。 阿云追上去:“小姐,你刚刚为什么要进去啊?还与那人聊的甚欢,他都有妻子了,上次在茶楼里还那样对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阿云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她就只听到了前面一句。 是啊,她为什么要进去。 他和陶柔过得很幸福,谁又会一直停在原地呢。 就连她也觉得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所以她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徐泽宁在她死后还对她念念不忘。 徐泽宁看着祝福他之后就匆匆离去的霍槐,神色莫测。 他将朱钗揣进胸口,又挑选了其他几款样式,命人送达府上。 这半年,只要京城出了新款式的衣裙首饰,徐泽宁都成箱成箱往家里搬。 阿碧把那些送货的人迎了进来,东西放好之后,她独自收拾着,这半年买的东西已经将专门放衣服首饰的房间堆的满满当当的。 收拾好之后,阿碧独自走到院子里,坐在石凳上静静的发呆。 这个宅子里只有她一个女人,剩下的除了徐泽宁安排的守卫,就只有徐泽宁和他那个侍卫南风了。 但南风神出鬼没的,很少出现。 此时,院中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的簌簌声,她闭着眼感受风从她脸上拂过。 惬意的环境让她思绪不断倒退,鼻间仿佛又嗅到了花香。 她想起了两年前,徐泽宁出征前,爬墙来府里,说要求娶小姐那晚。 月光下,少年意气风发,两人眼底含情互相对视着。 阿碧站在不远处替他们望风,看到这一幕,不由心生羡慕,真心替他们感到幸福。 她一直认为小姐和傅将军特别般配,比她看过的画本子里面任何一对都要般配。 可惜才不过几年时间,如此般配的两人竟闹到阴阳两隔。 阿碧独自伤感着,耳边传来声响,她睁开眼一看,是南风。 南风见她看他,冲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随后便匆匆去找徐泽宁了。 阿碧知道徐泽宁一直在谋划着弄死郑潇和,她也跟南风打过几次照面,往常她一般不会打扰他们议事。 但是今日不知为何,她内心有一股冲动,想跟上去瞧瞧,她也随心动跟了上去。 这边,徐泽宁刚为躺在冰棺上的霍槐插上,白日买的朱钗,房门被敲响了。 “将军,您交代裴公子的事情查清楚了。” 徐泽宁打开房门,往议事厅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说。” 南风低着头,恭敬的将事情一一交代清楚:“那名女子叫韩千玖,父亲是南方有名的富商,一月前,她父亲因常年操劳,突然病倒了,在城中花重宋请了许多名医,但都说治不好。有位大夫推荐她带着她父亲来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