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尊卑有别的规矩,嬷嬷这次可记清楚了?”
王嬷嬷有一万个不情愿。 可她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只得恭恭敬敬给花云鸾磕了个头:“老奴谨记夫人的教训。” 小厮架走了王嬷嬷,花云鸾捡起了扔在地上的消融膏。 “夫人,您刚才也太威风了!” 以柳也没想到,夫人现在这么厉害,连大夫人眼前的人也敢打。 大夫人得到消息,还不知道要怎么找她们算账那? 吓得她直拍胸口。 抬头看去,却发现他家夫人气定神闲地坐在梳妆台前。 左看右看,正在摆弄自己的脸。 以柳目瞪狗呆,看着她家夫人照着自己脸上一顿神操作。 她先拿了一根带棉花的小棍样的东西往脸上沾了沾。 然后打开一个白盒子,从里面挖出一团黑糊糊东西涂在左脸颊。 “夫人,您往脸上涂的啥?” 以柳好奇,凑花云鸾脸上也没瞧出什么玄机。 “夫人的脸本就毁容,万一什么脏东西涂脸上,以后不是更没法见人了。” 以柳有点暗暗担心。 花云鸾晃了晃消融膏,故意一本正经地逗以柳: “我刚打听的新方子,砒霜制成的药膏涂抹在脸上,能去除疤痕,我先拿自己脸试试,反正我的脸就这样了,再坏也差不到哪里去。” 她又把消融膏涂抹在右脸颊,顿了顿才说:“如果效果良好,以柳,我送你一盒用。” “啊。” 以柳吓得差点晕过去,以为夫人疯球了。 想博世子青眼,也不用牺牲自己的健康啊。 “夫人,脸上皮肤敏感,不能乱抹东西的,万一您的右脸也受到损伤......” 以柳不敢想象面目全非的夫人是个什么模样? “阿弥陀佛,只能求神仙保佑我家夫人了!” 花云鸾瞅着以柳一脸严肃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 “小东西,我逗你玩那,看你认真的。” 消融膏涂抹在脸上有点痒,她怕感染不敢用手挠。 脸只能板板正正地搁在枕头上,不能侧卧,不能翻身。 一晚上辗转反侧,早早就醒了。 她让以柳打来一盆温水。 以柳怔怔地看着她洗脸,一脸的惊讶。 “哎呀,夫人,您的脸好像更黑了。” 怕夫人伤心,她把那句比以前更丑了咽到了肚子里。 花云鸾也不在意,冲以柳咧嘴一笑。 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这叫以毒攻毒,脸黑,你就抹更黑的,黑黑得正,脸就变白了,懂吗?” 花云鸾取一块湿毛巾轻轻按压在疤痕上。 疤痕在水的浸润下慢慢变得松软。 以柳又打来一盆温水,哭丧着脸说: “夫人,您真会安慰自己,什么黑黑得正,奴婢听不懂,反正奴婢瞅着您的脸啊,前途未卜。” 花云鸾神色自若,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等疤痕变得软透,她拿起打湿的毛巾轻轻揉搓。 疤痕整体脱落下黑黝黝的一大块。 她又重新换了一块湿毛巾,慢慢擦拭。 结痂一块块脱落下来,皮肤变得白皙透亮。 她再捧起水,洗干净自己的脸。 她反复洗了几次,皮肤越变越白,越洗越嫩。 以柳逐渐惊讶地张大嘴巴。 “夫人,您...您原来长这个样子......” 她激动坏了,说话都有点结巴。 “我现在长什么样?” 花云鸾把湿毛巾放进脸盆,拿起一面铜镜。 “夫人,您脸上的疤痕一点痕迹没有了,砒霜膏真的好管用啊,相府的人说夫人小时候是美人坯子,奴婢以前还不信,现在信了,夫人真的美若天仙啊!” 花云鸾听着以柳絮絮叨叨,嫣然一笑。 没有了那块丑陋疤痕的遮挡,镜中出现了一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 肤白胜雪,一双眼睛因恢复了容颜顾盼生辉,让人过目不忘。 看着镜中的自己,花云鸾也不得不感叹: “原主真是个标准的美人啊,五官精致,排列的恰到好处,可惜一块丑陋的疤痕遮挡了她所有的美貌。” 花云鸾勾了勾嘴角,她对自己现在的容貌很满意。 “以柳,我恢复容貌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说,我现在还不想让别人知道。” 花容月貌是好事也是祸事。 现在让人知道,免不了一堆口舌是非。 反正迟早会被人看到,也不急在这一时。 “放心,夫人,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以柳依旧把面纱系到花云鸾脸上,看起来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 她知道夫人这样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身为夫人的陪嫁丫鬟,不管上刀山下火海她都跟着。 贤淑堂。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世子不行的消息传遍了侯府角落。 风头盖过了王嬷嬷被废的事。 世子宋清池铁青着一张脸,坐在她母亲的榻上。 他样貌俊美,脸色却tຊ憔悴。 心思焦虑,嘴唇上起了一层薄皮。 “母亲。” 他正好有事找隋氏商量,斟酌着怎样瞅准时机巧妙地把事情讲出来,他母亲不会恼火。 他颇为踌躇,思量再三,决定等他母亲先开口。 隋氏好几日没见儿子了,最近府里的风言风语令她心中不安。 “成婚三年,没有生育子女,难道真像那个丑妇说的,是我儿不行?” 她担心传言万一属实,那可不是小事,又不好直接开口问。 略一沉吟,她先笑着寒暄道: “你和云鸾成婚三年了,还没诞下一儿半女,母亲心里甚是着急,我儿......” 宋清池一脸冷漠地打断她的话头。 “当初侯府有难,只有相府帮忙才能度过难关,您和父亲执意让我去求亲,娶她并非是我所愿,我心中早有她人。” 隋氏皱了皱眉头,不喜儿子又提起这段往事,却也没有责怪他的无礼。 “当时为了补偿你,还不是随了你的心愿,以母亲远房侄女的名义,把你心爱的女子隋欣儿迎回了家门。” 隋氏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只是她心高气傲,不肯做妾室,所以这三年跟着你一直无名无分,外人都以为真是我远房侄女。” 宋清池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心底的话说出来了。 “可是现在,那个让人恶心的丑妇还坐在主母的位置上,母亲当初答应我的,让欣儿坐上主母位置,现在依然没有做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