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师这样油滑,她再穷追猛打就过了。
不过,夜安锦也没想恋战,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程越柳和谢辰飞破财招灾,那个几亿的旧房改造项目铁定黄(落空)了。 回头,这件事很快会传到那位贪官耳朵里,他肯定对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深恶痛绝。 有风起浪。 而后,自然有人推波助澜。 好事者会向纪检部门反映这件事。 贪官将惶惶不可终日,程越柳将焦头烂额,程氏集团将危机四伏…… 蝴蝶效应可以不留痕迹地借刀杀人。 但,欲速则不达。 如果继续闹下去,就算报警了,拍卖公司拿出和程越柳事先签好的合同,说必须尊重客户的喜好和意愿;程越柳咬定就是喜欢当冤大头也乐意。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警方暂时也不能把她们怎么样。 贪官和程氏集团则会及时销毁罪证…… 打草惊蛇,反而不美。 既然如此,见好就收。 夜安锦叹了口气,“唉,好人难做啊!程总,谢总,我可是一片好心,怕你们买到赝品生气上火,还想替你们挽回损失呢,哪知道你们就喜欢赝品,还要打人,啧啧,不可理喻……” 程越柳和谢辰飞目瞪口呆。 她让她们竹篮打水一场空,竟然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好人做好事? 偏偏他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程总,女人当众发疯很丑的,你就不怕丢谢总的脸?” 夜安锦笑吟吟地挑拨离间。 程越柳又气又窘,一句话说不出来。 “谢总刚才没有不分是非的护短,真是冷静理智又宽容大度。” 夜安锦又表扬谢辰飞。 程越柳最上火的就是这了。 看她挨打,谢辰飞竟然无动于衷。 程越柳咬牙切齿,爬起来刚要破口大骂…… “好啦,我还有点儿事,拍卖会正好也结束了,各位再见!” 夜安锦轻松地从付余生怀里跳下来,冲众人招招手,领着常青扬长而去。 腿上还留着温软的触感,鼻息间还有她清新的体香,付余生顿感失落。 这个没良心的,都不单独跟他道个别。 谢辰飞恋恋不舍地看着夜安锦动人的背影,差点儿没忍住追出去。 程越柳气得浑身发软,一把拉住谢辰飞又打又骂,“我的钱啊,我的工程啊,都是你!被这该死的狐狸精迷晕了头……” 谢辰飞颜面扫地,窘迫难当。 当众撒泼的程越柳苦大仇深,“谢辰飞!你胳膊肘儿怎么能往外拐?” “我没有!你别在这丢人现眼了,有什么事咱们回去说不行?” 谢辰飞极力忍耐。 “说什么说?都是你!你为什么不阻止她胡说八道?” 程越柳不依不饶,甩开谢辰飞声色俱厉,“还有,她为什么想帮你?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谢辰飞额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之前那个隐秘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你为什么不替我出气?眼睁睁看着我被欺负?你这个窝囊废!” 程越柳丑态百出,不管不顾,tຊ口不择言地发泄怨气…… 其余人幸灾乐祸,心照不宣,找借口开溜。 “哎呀,刚才忘了跟安小姐要联系方式了,以后再鉴定古玩好找她!” “真是,赶紧的,说不定还没走远,追去要来……” 转眼,人都走了。 付余生看着披头散发无比狼狈的程越柳和脸色铁青的谢辰飞,暗暗赞叹夜安锦棋高一着。 人与人之间最难建立的是信任,最致命的是互相怀疑。 夜安锦不过略微施展,就让谢辰飞五迷三道,令程越柳疑心重重。 以后,这两个人貌合神离,类似的吵闹会不断重复,他们之间的合力将不攻自破。 但付余生也有些生气。 小样儿,竟敢当着他的面跟谢辰飞眉来眼去…… 看到付余生不但没走,还津津有味地看热闹,脸上满是嘲讽的神情,谢辰飞对程越柳的反感和厌恶无以复加。 偏偏程越柳任性惯了,见人都走了,越发得理不饶人。 “谢辰飞!你别给我装哑巴!她为什么想帮你?你给我说明白!” “你明明知道让她胡说八道会把我往死里整,为什么不阻止她,还帮她?” “你是不是早就有二心了……” 程越柳歇斯底里,怒不可遏。 谢辰飞没有耐心再听程越柳无理取闹,横眉怒目冷冷甩出一句,“对!我早就受够你了!” “你、你说什么?”程越柳张口结舌,回过神儿来气急败坏,“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哼!这不是你教的吗?当初是你告诉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忘恩负义算什么?恩将仇报算什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才能笑到最后!” “何况,你对我有恩吗?当初要不是我帮你,你们程家能那么顺利地打败夜家?夜家公司的股权能全都落进你们程家的手里?你本来答应我事成之后,就把夜家公司的营业权交到我手里,可直到现在,还让我跑腿打杂。” “还有,你说你大学毕业就嫁给我,但一拖再拖,还背着我乱搞,你当我不知道?你成天对我呼来喝去,要钱不给,要权不给,我谢辰飞就算是面捏的,也有脾气!” 谢辰飞说着,一眼瞥见放在桌上的那只鱼耳炉和破瓷碗,抄过来甩起膀子狠狠砸在地上! “呯”的一声。 瓷片飞溅,满地狼藉。 一千四百万打响听了。 “谢辰飞!你、你敢这么对我?我跟你拼了!” 程越柳怒极生疯,扑上来又抓又挠。 谢辰飞猝不及防,被她抓成了花脸猫。 “死女人,我忍你很久了……对,我告诉你,我就是故意的,你陪着那个地中海睡,想中标做项目捞大钱,拉我当遮羞布,我就不让你得逞……” 谢辰飞捂着脸,一脚踹出去。 程越柳惨叫一声,捂着肚子踉跄后退、仰面跌倒,屁股狠狠着地,腰腹立刻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不过片刻,一股温热的鲜血从下体喷涌而出,顺着程越柳的大腿往下淌…… 旁边的拍卖师和保安们一看见血了,都惊呼了一声。 谢辰飞本以为程越柳倒在地上蜷缩成团,又是在装模作样,看到地上的鲜血,顿时火冒三丈。 “这……孩子是你的,你杀了我们的孩子!” 程越柳惊慌之下,忍痛辩白。 “你放屁!怪不得你两三个月不让我碰,他妈的你竟然连他的野种都怀上了,我说呢……怪不得他愿意把那么大个工程给你……” 谢辰飞气得团团转,突然收住脚,死死盯着程越柳,凶恶的眼神让程越柳头皮发麻。 “我让你乱搞,让你乱搞,踢死你他妈的贱货和野种!” 谢辰飞突然疯了一样冲上去,对着程越柳的肚子又踢又踹。 程越柳鬼哭狼嚎,空旷的会场回荡着她凄惨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道貌岸然的谢辰飞这样穷凶极恶,付余生并不意外。 狗咬狗一嘴毛。 他才不做滥好人,不会多管闲事。 这两个狗男女当初把夜安锦害得那么惨,这叫现世报。 他动动手指,把刚刚偷录的一段视频保存下来。 回头,他要发一份给他当纪委书记的老舅,再附上说明书,省得老舅不知程越柳的孩子爹是谁。 而后,付余生悠闲地站起来,冲着拍卖师他们长叹一声,“清官难断家务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说完,付余生超凡脱俗地走了。 程越柳已被谢辰飞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是血,痛得惨叫不止。 拍卖师纠结了半天,怕闹出人命,刚要上前劝阻,谢辰飞又狠一点狠踢了程越柳一脚,吐了口唾沫,“程越柳,我们恩怨两清,老子不伺候了!你要是敢让程氏集团找我的麻烦,哼,我杀你全家!” 谢辰飞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程越柳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怎么也想不明白,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欢天喜地来拍卖,怎么变成这样了…… 都怪那个安锦! “狐狸精,你给我等着!” 程越柳发狠。 拍卖师打了个寒战,“都是狠人呐……” “你是个死人吗?还不赶紧送我去医院!” 程越柳努力撑起身子,冲着拍卖师叫。 拍卖师看着血泊里的程越柳欲哭无泪,为什么要他收拾烂摊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