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程悬着的心落下,没有放松警惕,反复观察她的神色,“你真听我的话?” 贺岁愉转身,避开他的打量,拉着行李箱往次卧的方向走,“我也没说过不听你的话,我家人给我安排的保镖都被你策反了,现在在国外,我能掀出什么大浪。” 她声音清澈平静,让人听着,有种无奈和摆烂的感觉。 江言程跟上她的步子,一把抢过她的行李箱,返回主卧。 “我睡次卧,这个套房是我的专属套房,除了我没有别人住过,你可以放心住,东西随便放。” 贺岁愉看着他把她的米色行李箱送进主卧,去了客厅的沙发上坐着。 江言程把她的行李箱送进衣帽间,确保她不在才抹了把脸,重重吐出一口气。 没人知道他刚才一转身,看到她拉着行李箱往门口走的场景时有多紧张。 很像当年。 用了很大定力才抑制住一脚踹翻行李箱的冲动。 如果当时真的没控制住自己的行为。 像当年一样,他们的关系会恶化。 他来英国找她,为的是把她留在身边。 可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吃一堑长一智。 一时强制把她要了,怕是会引来两人关系再次恶化。 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半强迫软化她的态度,总比相见两怨好的多。 贺岁愉在客厅待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江言程出来,正要找他,他从主卧出来。 “刚才帮你检查了一下房间的水龙头。” 贺岁愉哦了一声,想回房间,江言程说:“再等三分钟。” 他去了厨房。 三分钟没多久,贺岁愉也就等了。 等到最后等来了一碗火腿鸡蛋面。 “国外不比国内,食材有限,你凑合着吃。” 贺岁愉却愣了,心情复杂的看着色泽很好,上面卧着个心形太阳蛋的面,下意识问出口:“你什么时候会做的?” 问完她就后悔了。 他以前不会做饭,现在会了。 什么时候会的,肯定是在澳洲的时候…… 不该提的。 想象中红眼紧张的场面没有发生,男人从容的坐在她旁边,淡声回答:“澳洲留学会的。” 只这一句。 他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揭过这茬:“尝尝,和你做的味道像不像?” 以前在江家的时候,江言程老是让她给自己煮面,借着晚自习放学或者回家晚的时候。 她总以为是他欺负她,逮着她使劲薅羊毛。 可她不知道,他只吃她做的香肠鸡蛋面。 她第一次给他做的饭就是香肠鸡蛋面。 再后来,独自去澳洲,虽然一小在国外长大,回国住了几年再出国,还是不太适应国外的饮食。 想她的时候,吃不惯那里的饭时,他就会尝试下厨做面。 凭着之前在厨房门口偷看她煮面的记忆,按照她的煮面方法和步骤一遍遍尝试。 从最开始的,总是打碎鸡蛋到煎出成型的鸡蛋,再到煎出心形的太阳蛋,他用了一星期。 没错,是心形的荷包蛋。 为什么是心形,因为从前的江岁愉给他煮面时,加的鸡蛋都是心形。 当然,是他当初强烈要求的。 大二前是普通的荷包蛋,大二两人关系变质后,江言程强烈要求要吃心形的荷包蛋,不是心形的不吃。 那时候的江岁愉只觉得少爷是没事找事,在网上专门买了一个做心形荷包蛋的模具。 尽管一遍遍尝试,江言程总tຊ觉得自己做出的面味道不对,咸淡合适,色泽好看,却不是记忆中的味道。 可那时的他被骄矜和倨傲操控心智,给远在大洋那边的她打个电话的勇气都没有,那样会让他自己觉得掉面子。 明明他没有错。 如果再来一次,他肯定会专门挑半夜她睡着的时候给她打电话。 先把她吓个半死,再用冷傲的语气冠冕堂皇的说:“喂,和你打电话并不代表我原谅你了,我就是也只是想问问你煮面的方法,除了你会煮面的手艺,老子半点都不留恋你。” 再在电话结束前骂她一句渣女。 这样不就能顺利得到煮面秘诀了? 再也不用发愁每天吃什么的问题。 发泄怨气的同时……还能……听到她久违的清灵声音。 江言程忆往昔的间隙,贺岁愉艰涩的端起面碗,忐忑的夹着鸡蛋往嘴里送,理所应当的想:以前免费给他煮了那么多次,现在尝一次少爷的面一点都不过分。 “味道怎么样,比起你做的?”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和你做的味道一不一样。 荷包蛋沁着一点点糖心,口感出乎意料的好,是贺岁愉最喜欢的那种。 她又尝了口面,是常见的速食面,细细的,绵软劲道,汤底带着香油和葱香,口感特别好。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贺岁愉捧场的点头,“比我做的好吃。” “那就好。” 江言程留了杯温开水就去厨房了,高挺的身姿比起寻常有点僵硬。 江言程想起了以前的事,有点后悔。 他第一次吃她做的面时,是一个夜晚。 她捧着面碗端到他桌前,面上虽然不情愿,清亮的眼底深处暗藏期待。 谁不想得到别人一句厨艺好的夸赞呢。 偏偏那个时候想逗她,吃了两大口面条才漫不经心的应她一句:“也还凑合。” 在澳洲的时候,无数次回忆两人过往时,他每次都后悔,当时应该夸夸她的,说很好吃,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面条。 那样她以后会不会主动给他煮面。 两人的关系会不会没有以前那样畸形僵硬。 贺岁愉面条吃了一半,见他从厨房出来,留了句,碗放厨房等会儿我刷,进了次卧。 贺岁愉中午确实没吃饱,但也不是特别饿,江言程做的面条味道确实可以,只剩了两口汤,吃完去厨房洗碗,回了主卧。 她打算把中午前泡的衣服洗了。 这里应该确实是江言程的独留房,卫生间不仅有齐全的日用品,还有小盆和洗护用品。 进了卫生间,贺岁愉迟疑了几秒,走到空无一物的盆前,揉了两下眼睛,还是没反应过来。 她泡的衣服凭空消失了。 贺岁愉在卫生间找了一圈,没找到,不信邪的跑去卧室找了一圈,最终在阳台的晾衣架上找到了那条随风飘扬的天蓝色内裤。 只有她自己知道,内裤泡在盆里的状态是不忍直视的。 但现在……被人洗过了。 是谁洗的……不言而喻。 贺岁愉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