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窗倒影的街灯的反射下,那滴晶莹的东西沿着她姣好的面容滑落。 林佑握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下——好像他被那滴眼泪烫到似的。 翌日。 吴美君是被清晨的太阳照醒的。 她迷迷糊糊从床上起来,推开阁楼的窗户,往下面的花田看了眼:这好几亩地的花田和这栋民房,都叫符奶奶的老家。 下一刻,吴美君的困意就被楼顶的呼啸过来风吹到十万八千里远。她冷得直哆嗦,赶紧关上窗,背靠着冰冷的窗台长舒一口气。 昨晚她在车上想了很多自己和张天齐事情,脑子转个没停,加上白天又太累,到这里的时候都没有怎么看过周围的环境,沾床后就睡死了过去。 好好睡了一觉后,她感到自己的脑子终于清醒了点,昨晚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也没有重新破土而出的迹象,这才感觉好受点。 又是新的一天,她还有新的事情要去面对。 她揉了揉自己的脸,调整状态,去洗脸刷牙,然后换上厚衣服,走到窗户边缘往下看了一眼。 林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 他裹在一身黑色里,滑稽的是身上套了条绿色的围裙,背着个背篓,手上一把大剪子收割田里的花。 吴美君隔着窗户看了好一会儿,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意:这人,有的时候反差还挺大。明明外表是生人勿近的模样,做的事情却又完完全全相反,总是很体贴别人的想法。 楼下的林佑似乎也察觉到什么,他一手拎着大剪刀,一手提着个还带着泥土的花球,抬头望吴美君的方向。 他们俩的目光遥遥一对。 莫名的,吴美君感到自己脸上有点发烫,她连忙低下头,离开了窗边。 十一:白日吻 符老家一楼有个大花园,里面种了很多名贵的花草盆栽,清辉堂有一些跟她熟悉的客户会直接从她这里订货,买些好看的花草盆栽回家摆放。 符老不在家的时候,会雇人专门来打理花园,她自己则是隔一段时间就会回来一趟看看花草长得怎么样。 时值冬日,南方的冬日是万花待放的时节,花园里的花也不例外,一朵朵的刚冒了个小花骨朵儿,煞是好看。 吴美君跟着符老逛了一圈花园,来到温室里。 老人家拿着小剪刀修建着温室里的花,吴美君拿着喷壶跟在她身后,给花和叶喷水,把剪下来的叶子和花苞都收走。 符老的动作很慢,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沉稳,跟在她身边,吴美君自己都觉得这周的焦虑少了很多,不再容易老是想到自己那个记帐本上几乎是收支平衡的数字了——这样生活了一周,她发现维持自己日常生活的开销比她想象中还大,这一周下来,她几乎没能存下来什么钱。 这样一算,自己开花店的计划更加遥遥无期了。 “这里的园丁打算过一段时间回老家结婚了,你有兴趣吗?” 符老的话打断了吴美君的沉思。 吴美君愣愣地看了眼符奶奶,手指不自觉地扣着喷壶:“......我现在还是想先做好手上的事情。” 符奶奶的目光淡然,仿佛早就看透了她,不紧不慢地问道:“你是自己另有打算吧?” 小年轻的心思都逃不开老人毒辣的目光,吴美君没什么底气地嗯了一声。 “自己有打算的话,放手去试试吧,既然你有自己的打算,我也不给你安排什么以后的活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