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萧谨权的靠近,萧亦芷只觉呼吸都被他极强的压迫感窒住。
他何时来的?自己说的话都被她听见了吗? 他要是不信,还把她当做疯子怎么办? 不安的猜测让萧亦芷更加慌乱,她急于解释:“将军,你听我说……” “你是亦芷。” 萧谨权打断她,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 他语气肯定,却又夹杂着忐忑和恐慌,好像怕多年的期盼落空。 面对萧谨权如炬的目光,萧亦芷鼻尖酸涩:“我是亦芷,哥哥,我是亦芷……” 说着说着,她突然哭了出来。 自萧老将军去世,她再未这样哭过。 萧谨权只觉心突然收紧,短暂的剧痛过后便像被雨水淋过的枯地。 他终于卸下顾虑,抬起颤抖手抚着萧亦芷的脸:“亦芷,亦芷……” 萧谨权再也忍不住,将眼前泪如雨下的人抱进怀中。 熟悉的气息让萧亦芷泪意更甚,不知是不是这世被娇惯,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萧谨权心疼地扶去她脸上泪珠:“不哭了。” 萧亦芷仰头望着他,抽噎地说不出话。 萧谨权忍着喉间的哽塞:“回家再说。” 半个时辰后。 两Ns人回到将军府,因为萧亦芷失踪而急的焦头烂额的云荷见人回来了,正想问她去哪儿了。 可当看见萧亦芷被萧谨权牵着,而萧谨权又是一副如获至宝的表情,整个人呆在原地。 萧谨权没有带萧亦芷回西苑,而是直接去了沁春院。 回到这个满载她喜怒哀乐的院子,萧亦芷心中百感交集。 这里一切如旧,只是西北角的桃树长大了,还开满了花。 萧亦芷不由自主走到树前,指尖拂过花瓣:“当年我种下桃树时说过,等它开了花,我就给哥哥酿桃花酒。” 说到这儿,她苦笑一声:“我以为我没机会再回来了。” 话落,她的手被轻轻握住。 萧谨权缓缓收紧掌心中的柔荑:“我也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四目相对间,曾经让萧亦芷无比奢望的情愫萦绕在两人周围。 良久,萧谨权才强迫自己静下心,沉声道:“当年的事我都知道了,只是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听到这话,萧亦芷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率兵出征那日。 “我也不清楚,只记得自己死在战场上,等醒来时就成了现在这模样。”她顿了顿,又补充了句,“但我还有在员外府的记忆,许是……想起了前世的事。” 闻言,萧谨权心不觉一紧。 二十年,将近七千四百个日夜,他始终忘不了在建州城那一幕。 “亦芷,是我对不起你。”萧谨权哑声道。 若他早些明白自己的心意,若他多关心些萧亦芷,也不至与她天人永隔。 萧亦芷红着眼摇摇头:“我从没怪过哥哥,是你和爹在我被抛弃时给了我家,这分恩情,我如何都不能忘。” 萧谨权看着她澄澈的双眸,如鲠在喉。 “我此次来京,本想看哥哥最后一眼,没想到……”萧亦芷低下头,突然收了声。 萧谨权拧眉:“最后一眼?” 萧亦芷迟疑了瞬,才小心翼翼道:“爹给我定了门亲事,等回苏州就成亲。” 话音刚落,她顿觉一股寒意从足底袭来。 萧谨权绷着脸,似是从牙缝间挤出句:“我不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