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帆泽颤抖地接过盛萤手心的戒指。
声音沙哑:“好。” 他手臂不断渗出血水,本轻拭去盛萤脸上的血渍,却越擦越多。 孟帆泽倒吸一口凉气,缓缓将戒指按到他的指根。 戒指戴上那刻,他最后一丝力气散去。 两人在血水中安静地相拥。 直到他混沌中听到救护车的低鸣后,彻底失去意识。 盛萤醒来时已是在帝都医院。 她隐约听到医生的细声交谈。 “病人脑部的淤血基本消失,恢复记忆只是时间问题。” “也算是因为这场车祸反而因祸得福。” “和她一起进来的那个病人情况就没有这么了乐观了。” 听到这盛萤本就苍白的脸色更为惨淡。 她挣扎着起来,却被护士拦下,她的嗓子像是被车轮碾过,哑得发不出声。 半晌她才说出话:“和我一起的人呢?” 盛萤见到医生的沉默,挣扎着起身,却被医生强行打下镇定剂。 她再度醒来,紧张感涌上心头。 她询问护士孟帆泽所在的病房后,不带一丝犹豫径直走去。 她看到从病房出来的医生,忙上前去,声音紧张。 “医生,帆泽怎么样了?” 医生看着盛萤神情凝重,轻叹一口气:“你要做好他永远醒不过来的准备。” 盛萤透过ICU的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孟帆泽,怔愣了半晌。 她的心传来阵阵抽痛。 盛萤抚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一股酸涩涌上眼眶,在心中默默祈祷。 等他醒了她就答应他,不要他追了。 所以快点醒来啊,孟帆泽。 为了照顾孟帆泽她辞去了在学校的工作。 等她身体转好,她就去周围的寺庙为他求一个平安符。 时间转眼已经过去半个月,可他人却没有转醒的迹象。 盛萤每天都会定时给他清理指尖,感受他手心传来的温度,她才会稍微心安。 她将求来的平安符放在他手心,轻声开口:“帆泽,你已经把戒指戴在我了,这是你要娶我的承诺。” 孟帆泽像是听到盛萤的声音,手指微动。 盛萤感受到他微动的手指,纵然医生的话在她脑中回荡,但心中仍燃起一丝希冀。 她紧握住孟帆泽的手,眼眶微红:“帆泽,我知道你听到了,所以,快点醒来好不好?” 在孟帆泽未清醒的日子,盛萤录好那天车祸的口供。 肇事者逃逸,尚不知所踪。 盛萤心中一沉,有空的时候她便往警局里走。 肇事者,不容姑息。 但现在最让她担忧的仍是孟帆泽的身体状况。 自从那次他的手指微动后,后面的日子便再无其他反应。 学校的老师和肖院长也关心她打电话问过几回,可每次的话中都透露着等下去不值得的信息。 盛萤看着病床上的孟帆泽,轻抚上他的眉眼。 值不值得外人又怎么会清楚呢? 盛萤看着手中的戒指良久,最终拿出手机,联系王助理。 “王助理,通知所有人,月底我和帆泽结婚。” 另一边,一个月里储云舟彻查盛萤出事前的种种细节。 他看着办公桌上的资料面色低沉。 连同他挂断电话那天,盛父的墓碑被推倒,紧接着是盛萤流产,出院后被绑架。 他越翻阅资料脸色愈发凝重,心中涌上的愧疚逐渐将他裹住。 在秦翎儿回来之后,他的确很久没有好好听盛萤说话。 他以为她只是在闹。 储云舟搜索着脑中的记忆,眉眼苦涩。 可是盛萤什么时候跟他闹过? 她就是向来太听他的话。 储云舟的脑海中像是幻光片般,闪过他和盛萤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过往的欢笑皆如泡沫般散去。 他握紧资料的手青筋突出。 随后电话声将他从沉痛中拉出。 “储总,查出来了。” 听到电话那头的迟疑,储云舟用毋庸置疑的语气开口:“说。” “是……是秦小姐。” 储云舟一瞬如雷轰顶,耳中不断鸣响。 他看着手机中不断传来的证据,这么多年来的爱早就被她消磨殆尽。 如果那场绑架真是秦翎儿一手策划。 那他不仅可笑至极而且荒唐。 一瞬间他不敢深想,盛萤沉船时看着他该有多么绝望。 他脚下的地霎时如无底深渊令他不断下坠。 这段时间秦翎儿少有出现在他面前,想是已经知道他在调查。 储云舟握手机的手剧烈颤抖,面色晦暗:“秦翎儿现在在哪里?” 电话那头沉默半晌:“肇事逃逸,警方已经下了逮捕令。” 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继续:“盛小姐也并没死。” 储云舟心头跳动,沉默半晌,哑声:“她在那?” 手机的文件还在陆续上传。 他看着屏幕上出现的车祸照片。 霎时,他面色白如薄纸。 储云舟看着桌面盛萤的照片,满眼愧疚。 一时之间空气寂静。 但孟帆泽的面孔却一下从他脑海闪过。 是他把盛萤藏起来了。 几乎就是一刹那,他可以确定林鲸语就是盛萤。 他缓声开口:“去查一下林鲸语的病例史。” 电话结束后,储云舟望向桌上的照片。 照片中盛萤依靠在他身旁,满脸笑容。 他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她了,只是她还会原谅他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