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偏偏却又要装作不爱她,恨她的模样,因为你在自以为是的觉得,月儿必须吃些苦头才能抵消陶悠冉受的苦!而你对陶悠冉好,一半是不承认自己爱上月儿,认为从小到大对陶悠冉的照顾是爱情,还有一半则是认为,这是在替月儿赎罪!” 第17章 孟铉的一席话,像是彻底劈开了曹君珩所有的伪装。 他的面具一寸一寸碎裂。 从表情开始,恍惚、难以置信、痛苦…… 曹君珩像是在这一刻才清晰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他根本无法反驳孟铉的话。 可是,他还是不愿承认。 他绞尽脑汁地想。 绞尽脑汁的寻找所有他不爱陶云知的可能,寻找那些足以佐证观点的证据。 可是从孟铉的话里出发,他根本找不到。 他骗不了别人,而如今,也连自己也骗不过去了。 于是无尽的痛苦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曹君珩抱着头,如同一只彻底钻进死胡同里的小兽一样。 思绪浑浑噩噩,他不知道孟铉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只是一口一口喝着酒,直到彻底睡去。 曹君珩睡得很沉,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竟然回到了幼年时期,梦到了他和陶云知、陶悠冉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 他们从小便是青梅竹马,梦中也是如此。 但这一次,他竟然是以第三视角看到的幼年时期的一切。 他看到了自己是如何对陶悠冉好,又看到了陶云知在自己忽略她时又是怎么自我安慰和强颜欢笑的。 梦里的场景他都快记不起了。 那是小时候的花灯节,他拉着陶悠冉和陶云知出门。 陶悠冉身体不好,他总是下意识照顾着她。 那时,陶悠冉喜欢上一个兔子花灯,只是为了参加宫中的宴会,众人只能赶路,无法满足她的愿望。 曹君珩还记得那时候他看着陶悠冉含泪的眼睛,他为了不让陶悠冉伤心,悄悄离开队伍重返摊位,可却绞尽脑汁也未曾答出谜语。 唯有陶云知,她似乎总能发现他的掉队,然后默默跟上来。 她轻而易举答出了答案,然后淡笑着说:“君珩,没想到你竟然也会喜花灯。” 他那时候不肯承认,于是板着脸不说话。 偏偏陶云知很体谅他,不再说这个问题,反而拿出一枚香囊,微微红着脸道。 “这是我亲手做的香囊,我知道你马上要去前线大战了,这里面放了安神的香料,还有平安符,你带在身上,保你平安。” 曹君珩收下了。 可后来,他带着花灯找到陶悠冉时,陶悠冉却柔柔笑着说:“君珩哥哥的香囊好生别致。” 不过就这么一句话,他便取下了香囊,交给了陶悠冉。 “你喜欢便送给你了,里面有安神的香料和平安符,最适合你了。” 他就这样轻易的,将陶云知的好意送给了他人。 可这个香囊,甚至没能等到第二天,便被陶悠冉弄丢了…… 那时候的曹君珩未曾察觉此事有何不妥,也未曾注意到陶云知的神情。 可此时,他站在外人的角度,清晰地看到了陶云知的僵硬。 在他将香囊送出去时,陶云知眼底的不可置信和紧攥的手掌,甚至眼眶的微红都无比清晰的钻入眼中。 心脏一寸一寸钝痛起来。 就仿佛,有人拿着刀子不断割裂他的肌肤和血肉,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他猛然苏醒。 第18章 曹君珩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 心脏的痛感还仿佛如有实质,他缓了许久镇定下来。 他大约睡了很久,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陶氏……”曹君珩想喝口热茶,开口想要叫来丫鬟,却下意识唤出了陶云知的名字。 无人应答。 唯有一个丫鬟听见了名字推门道:“侯爷,您说什么?” 曹君珩有些恍惚,摇了摇头。 他看向书案。 过往只要他在侯府的日子,每天夜里都会有一碗陶云知送来的热汤,从未缺席。 可他,也从未喝过…… 曹君珩闭上眼睛,将汹涌的情绪藏进心底。 就在这时,一个护卫敲门走进书房,呈上一份书信。 “侯爷,这是潇闲王殿下派人送来的书信,王爷说,您看过这封书信,便什么真相都知道了。” 曹君珩闻言,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这封书信很长,曹君珩看了很久。 直到看完了最后一个字,他的双目已然猩红。 如此轻薄的纸张握在手中,他却好像如同拿着千斤重的巨石,双手颤抖个不停。 这一份书信,几乎打碎了他对陶家、陶悠冉、陶云知的所有认知。 过去,他一直认为,陶云知害了陶悠冉,她心思叵测。 他也一直以为,陶悠冉才是陶家的亲生女儿,他固执的认定曹家和陶家的婚约,只能和陶家的亲生女儿才能履行。 可是这封信上,孟铉用明明白白的证据告诉他。 五年前根本不是陶云知害的陶悠冉,是陶悠冉亲口约上陶云知踏青,也是陶悠冉雇佣的山匪,只是她运气极差,偷鸡不成蚀把米。 而陶家的亲生女儿,也从来不是陶悠冉告诉他的那样。 陶悠冉告诉他,陶云知是捡来的,自己才是陶府的亲生女儿! 那年,陶悠冉柔声告诉他:“姐姐是捡来的,但是姐姐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君珩哥哥不要将此事告诉别人,免得伤了姐姐的心。” 于是,他以为陶云知是为了夺得婚约才害了陶悠冉,甚至不愿意听她解释。 可是真相如此,他那些年的坚持算什么?他那些年对陶云知的伤害,又算什么? 直到此时此刻,曹君珩才肯后知后觉的承认。 的确,他就是一个伪君子。 他早就爱上了陶云知,却固执地误会她,固执的、极其傲慢的用自己认为对的方式来惩罚陶云知…… 可是,这一切都是误会,他该怎么办? 当他在这一刻明白了一切,于是储存在心脏的钝痛如同破开闸门的洪水,几乎将他彻底淹没。 曹君珩双眼红得反腐要滴出血一般,身形摇晃着起身,却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 书房外的护卫听到声音,立即警惕道:“侯爷……” 准备推门进来时,却听到曹君珩沙哑的声音:“不必。” 护卫具是一惊。 曹君珩的声音不对,就仿佛…… 哭过一般。 枯坐一夜。 曹君珩终于在第二天一早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他仍然穿着昨天那套衣袍,但是面容却憔悴至极,仿佛遭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 近乎是急切的,曹君珩找到了管家:“月儿葬在哪里?带我去找她!” 管家心下一惊,见曹君珩神情不对,赶忙回复:“按照规矩,姨娘不可葬入府中的墓园,所以老奴遣派了人去城外买了块墓地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