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晚眠缓缓走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静字画轴。 袅袅檀香中,一个身穿白色长袍,手捏佛珠的男子从内室信步走出。 那张脸清冷矜贵,温文儒雅,赫然是沈清寒。 “我,我来找你商议……” 婚事。 这两个字还哽在喉间,就传来一道淡漠至极的清冷嗓音。 “你怎么会在这?” 时晚眠有些错愕,却还是小心翼翼发问:“不是你让沈家来接我,和你一同商议订婚吗?” 闻言,沈清寒眉头微蹙:“谁接的你?” 时晚眠匆忙回头,指向送自己来的沈家司机。 顶着沈清寒冰冷的目光,司机硬着头皮上前道:“少爷,这是沈总和夫人的意思,您可以不结婚,但是得先有个妻子的人选。” 听到这话,时晚眠脸色僵住。 原来不是沈清寒选了她,是沈家父母选了她。 霎那间,心口微微一涩。 下一秒,沈清寒淡淡开口:“回去告诉他们,时晚眠不行,未婚妻我已有人选。” 接着他将目光凝向时晚眠:“东郊的那块地皮,算是我对你们时家的补偿。” 轰然一下,时晚眠感觉自己被一盆凉水浇头。 喜悦尽数化得一干二净! 沈清寒的极致冷漠,就像在处理公事一般。 明明记忆中,他对自己的态度虽说不喜,也还算温和。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时晚眠想不通,还在脑海中搜寻这七年间的种种。 这时,一道温柔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清寒,你说请我来商议订婚,我没有迟到吧?” 时晚眠循声回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优雅曼妙的身影—— 正是她平日里最为交好、视若亲姐的江若黎。 第2章 面对江若黎,沈清寒竟然缓和了神色。 他的声音低沉有礼:“无妨,进来吧。”说完就转身走进内室。 时晚眠愣在原地,诧异看着江若黎。 这个从小寄住在她家,一直信任依赖的知心姐姐,也是唯一知道她暗恋沈清寒的好闺蜜。 怎么会变成沈清寒的未婚妻?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时晚眠想不明白,一双杏眸里满是不可置信。 江若黎却只是在和她擦身而过时,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 声音还像从前般温柔,话中含意却让时晚眠感到陌生。 不等她深究,内室的门对她彻底关上。 她就这样被拒之门外,连一个弄清楚真相的机会都没有。 时晚眠心口忽的一酸。 再也待不下去的她,只能狼狈地逃出寺庙。 看着阴沉的天,再没了来时的欢欣雀跃。 回到别墅。 时晚眠精疲力尽般躺在沙发上,双眼空茫。 脑海思绪还在围绕沈清寒和江若黎之间的关系打转。 出神间,耳边突然响起一道说教:“坐没坐相,以后嫁进沈家,是要让沈家人笑话我时家不会教女儿吗?” 时晚眠蓦然起身,抬头就见时父一脸不虞看着她。 记忆中,父亲虽严厉,但却从未对自己说过任何重话。 更何况还是这样不满的眼神。 她心底的委屈倏然就加重了一分。 时晚眠低声回:“知道了。” 时父走上前,语气依旧严肃:“对了,订婚的事,你今天和沈清寒谈的怎么样了?” 这话一出,一旁的时母也关怀的看了过来。 看着父母眼中的关切,时晚眠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她该怎么说出沈清寒已经拒绝娶她。 沉默间,大门处传来了动静。 时晚眠一回头,就见沈清寒抬步走来,身旁还跟着江若黎。 两人并肩同行,黑西装配白裙,郎才女貌,十足般配。 可她只觉刺目,心又回到了混乱破碎的边缘。 时父时母见此场景也是一愣。 沈清寒神色淡淡,一贯的疏离却不失礼:“你们好,沈某今日来,是为退婚。” 闻言,时父时母脸色一僵。 时晚眠心里也是一紧。 她没想到沈清寒这么不留余地,拒绝她不够,还要当面告知她的父母。 情急之下,她想要开口打断。 沈清寒却直接出声:“我属意的未婚妻,是若黎。” 向来疼爱时晚眠的沈母,倏然站起身。 “沈清寒,你们沈家什么意思,是耍我们时家吗?” 这话一出,江若黎连忙上前,清浅致歉:“伯母,两家的婚约清寒事前并不知情,才闹了误会。” 时父闻言略带审视看向沈清寒。 沈清寒目光平静,从容不迫:“东郊的地,我告诉过时小姐,沈家会送给时家当补偿。” 客厅骤然寂静。 时晚眠只觉尊严都被扫在地上。 就在她想要出声时,却听到来自时父威严的声音。 “沈家做事果然周全,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时晚眠难以置信望向父亲。 心都颤了颤。 她突然发现,父亲好像变了,不再为她撑腰。 她所受的委屈,在父亲眼中竟比不过区区一块地皮。 一天之内,她被喜欢的人拒绝、被亲近的朋友背叛,被依赖的亲人抛弃…… 时晚眠只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否定,心头委屈与不甘备增。 冲动涌上心头,时晚眠直接追上沈寒安离开的背影。 她含泪质问:“沈清寒,我到底哪里让你不满意?至于让你这样羞辱我!” 下一秒,沈清寒转身,漆黑的眸子凝向她:“只要是你,哪都不行。” 第3章 “为什么?” 沈清寒态度坚决,让时晚眠心中生出了更多疑惑。 她忍着不安,执着追问:“为什么是我就不行?” 沈清寒看着女人,眸色清沉:“你自种孽因,自食苦果,还要我说得多明白?” 听到这话,时晚眠脑袋猛地一阵发疼。 这些话太耳熟了…… 就好像曾经听到过一般。 恍惚间,时晚眠的脑中闪过几个模糊的画面—— 酒吧闪烁迷离的灯光下,狂乱起哄的人群,她绵软无力的身躯。 还有沈清寒坚硬的手臂、灼热的吐息,那双无比清明并且满含厌恶她的眼睛。 隔着记忆都让时晚眠冻了个激灵。 她一时有些惶惶,侧头避开了沈清寒同样冰冷的眼神。 沈清寒没再多言,只冷漠抽回手,朝着江若黎,以及向时家众人都礼数周全道了别。 便大步离开。 等时晚眠回过神时,只看到那道矜冷背影消失在门口。 这时,她才堪堪在七年纷乱的记忆中找到了一点头绪。 两个月前,时晚眠去酒吧赴朋友的约,输了游戏后选了大冒险,被要求请在场任何一个男人喝酒。 恰好那时,她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来这里应酬的沈清寒。 酒壮人胆,借着酒力,她起身走到沈清寒身边,小声撒娇祈求:“沈清寒,帮帮忙……” 说完,她屈腿攀上男人大腿,俯身前倾,把酒杯送到了他的唇边。 意外地,沈清寒当时没有拒绝她。 可就是这杯酒坏了事。 时晚眠的记忆最后停留在第二天早上,沈清寒那双清冷的眸徒然变得黑沉:“时晚眠!” 吓得她心脏一缩! 可那晚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时晚眠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只知道,自己和沈清寒之间绝对发生了什么,不然不该变成如今这般生疏平淡。 下意识地,时晚眠就想找最熟悉了解自己的人求证。 可刚抬头,就见母亲和江若黎相谈甚欢,亲若母女。 时母亲密拉着江若黎,语气温柔:“若黎,好孩子,伯母刚才不是针对你,你也知道,这些年我都是把你当女儿看的。” 江若黎笑得落落大方:“没关系的伯母,若黎都明白的。” 一旁的时父看着江若黎也满是欣赏赞许。 好像江若黎才是他们的亲女儿一样。 而时晚眠被排斥在外,第一次对自己的父母和这个家生出了一股陌生。 她越看越酸涩,心口也痛了起来。 良久,在那笑声中,默默转身回了房间。 房间里,满心愁绪翻来覆去一整夜,时晚眠才终于找到了一点希望。 婚约这件事上,她也不是没有半点优势。 抛开沈清寒的态度,至少沈家父母对她应该是满意和喜欢的。 想到这,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