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舟大概是猜到她打来电话想说什么,没接,在微信上回了她一个“晚安老婆”的表情包。 南颂深吸了口气,然后上网下载了一张图片,用软件设计成动图,给他发过去。 “深夜福利之哥哥快点开看我姓感❤倮露私饭照,悄悄的哦~” 林少爷眼睛一亮,毫不犹豫点开。 下一秒,长头发、惨白脸、张着血盆大口的恐怖片女主角冲向屏幕,差点把色迷心窍的林少爷吓得手机都丢了。 南颂舒服了,锁屏,睡觉。 横在时欢和江何深中间的,是一道无法填平的鸿沟,他们不可能再在一起,林景舟那个“赌局”,打从一开始就下错了码。 不会赢的。 …… 这之后的两个月,南颂因为升职,工作更忙,几乎每天都是脚不沾地,国内国外到处飞,也就把那个所谓的赌局抛诸后脑。 在三月杨柳依依时,林与幼和程京宴在沪城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南颂加班加点处理完工作,挤出时间当她的伴娘,亲自送嫁。 他们穿的是林与幼当年一笔一划亲手设计的明制婚服,那个被暂停了两年多的倒计时,终于被重新启动,一分一秒地跳动。 熹光灿灿,太阳初升,湖面的薄雾还未完全散去,一艘装饰着大红绸带和金色流苏的乌篷船从石桥下缓缓游来。 林与幼一袭红衣,凤冠霞帔,铺开的裙摆上绣着吉祥如意的图案,她端坐在船头,妆容精致,眉眼含笑,手中轻握着一把有百合花纹的团扇。 船尾是锣鼓和唢呐,奏的是喜庆的音乐,小船在湖面滑行,两岸是前来祝贺的宾客,都对这场别出心裁的古婚感到惊喜。 南颂眼眶有些湿。 她是最知道林与幼和程京宴这一路走来有多坎坷的人,尤其是被许家迫害那段时间,两人都九死一生,虽然他们早就过上平静且幸福的日子,这场婚礼也只是锦上添花,但她还是很为他们感动。 林与幼难得有这么温婉的时候,笑吟吟地回应宾客们的祝福,目光穿过层层水雾,望向前方。 在那一边,程京宴站在一座亭台上,同样是一身红色的婚服,胸前绣着金色的龙凤团图,温柔地望着他的妻子朝他而来。 乌篷船在水面上轻轻划开涟漪,两点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小船靠岸,程京宴将手递出去,林与幼弯起唇,将自己的手放在程京宴的掌心。 一个低头看,一个仰头回望,山水为背景,画面美得像幅画。 “新娘都没哭,伴娘反而哭了,这么感动吗?” 南颂身后响起林景舟带笑的声音,她下意识回头,林景舟今天是程京宴的伴郎,穿的也是绛紫色的明制官服。 伴娘伴郎的衣服也是林与幼设计,版型挺拓,布料质感,林景舟本就是个衣架子,穿成这样,像极了那个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少年郎。 南颂都顿了一下,才说:“眼睛不要,可以捐给需要的人。” 林景舟盯着她还泛红的眼睛:“我刚才都看见你抹眼泪了。你要是喜欢古婚,将来我们也办一个这样的,别说你穿汉服也挺好看的。” 明制服饰的特点是端庄大气,南颂平时不是走这个路子,但也撑得起来。 “一回生二回熟,我们请林小姐帮我们设计婚礼。” “……有时候真的很想问,你会对什么事情感到自卑呢?”怎么总是可以这么自信?谁答应跟他结婚了?自作什么主张呢? 林景舟忍笑:“你毒舌,我自恋,我们天生一对。” 南颂看了看他:“你总是这么见缝插针地对我洗脑,是不是指望有朝一日能洗脑成功,我稀里糊涂地跟了你啊?” “看破不说破呀。”林景舟总能接上她话。 顺便拿出富士相机,“行了,大好日子,南小姐就让让我吧,别跟我斗嘴了。你身后的景色很漂亮,我帮你拍几张照,相机还是跟丢丢借的呢。” 南颂婉拒了:“不喜欢拍照。” “我要是你,长这么漂亮,半夜醒来上厕所照见镜子,都得欣赏两个小时,你怎么一点都不正视自己的美貌呢?”林景舟单手拿着相机,放到一只眼边,咔嚓一下,拍下一张。 富士相机是即时成像,拍立得缓缓打印出来。 他看着上面的南颂,点头,“真的漂亮,你缺少一个随时随地欣赏你美貌的男人,我可以应聘这个职位。” “……”南颂受不了他的油嘴滑舌,别开头,去看那边的林与幼和程京宴,但嘴角却不自觉勾了起来。 只是不知道,是因为那对新人笑,还是因为林景舟? …… 宴席结束,南颂还有工作,没法儿逗留,马上就要赶最晚的航班回禹城。 本来以为林景舟又会用各种歪理忽悠她一起走,结果他非但没有,甚至自己先走了。 南颂觉得反常,倒也没有明明好奇却还故作清高地不去问,在跟林与幼道别的时候,她就问了她。 林与幼不清楚,于是又去问程京宴,程京宴说:“是江何深出事,景舟帮忙处理。” 江何深出事了?那时欢呢?不会也出事了吧?南颂不放心,回禹城的路上给时欢打去电话,时欢没说实话,只让她别担心。 时欢总是这样,生怕拉她下水,连累她遇到危险,所以能瞒着她的事都瞒着她,而她不想说的话,谁都别妄想撬开她的嘴。 之后半个月,林景舟都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连电话和微信都没有,就好似人间蒸发。 南颂在第一次想着林景舟走神,连老板说了什么都没听清的时候,就意识到林景舟的计划成功了。 他说——人是习惯性动物,他能让她习惯他。 她好像,真的已经,很习惯他在她身边不正经地撩她。 又过了一周,林景舟还是没有出现,南颂忍不住给他打去了电话,但无人接听。 “南姐,南姐?”身边的同事喊她,南颂才倏地回神;“啊?怎么了?” 同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是你怎么了。你这几天明显不在状态,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太累了呀?你前段时间连着加班加点了两个月,最近比较闲,你要不休个年假,调整一下状态?” “……嗯,是有点累,那我休息几天吧。” 南颂看了一下自己的年假天数,还有八天,她一股脑全用了。 然后又买了一张飞鹿城的机票,既然林景舟是因为江何深的事失联的,那时欢肯定知道什么,她过去问问。 六点下班,南颂马上收拾东西离开公司,要赶回家收拾行李。 傍晚时分,天边橙橙,城市的霓虹开始亮起,为这个繁华都市增添几分纸醉金迷的气息。 南颂快步走出公司大楼,身影在灯光下显得匆匆,她边走下台阶,边拿出车钥匙。 “南颂。” 台阶下突然传来一声呼喊。 南颂一愣,然后猛地抬起头,然后就看到站在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下的——林景舟。 他扬起嘴角,那张脸在光影里,漂亮得不真实,还是很浪荡不正经,穿着白衬衫牛仔裤,双手背在身后,但手里拿着的一大束玫瑰花藏不住。 夏风吹起,吹乱南颂微卷的长发,但她乱了大半个月的心,却安定下来了。 第459章 一辈子都改不掉(南颂) 南颂缓慢地走下台阶。 林景舟把那束开得热烈的花拿出来,也不管大庭广众,直接递到她面前:“南小姐看在花的面子上,赏脸一起吃个晚饭?” 南颂没接花,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林景舟,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 “去……”林景舟笑,“追老婆。” “什么?” 林景舟靠着轿车,霞光万道,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去帮何深追老婆,也是帮我自己追老婆。” “追……时欢?”他的话没头没尾,就算是南颂,也没办法立刻理解出来,“你的意思是,时欢跟江何深,和好了?” 林景舟将玫瑰塞到她怀里:“所以你现在是我女朋友。” 就是那个赌注。 如果江何深和时欢还能复合的话,他们就在一起。 南颂其实都忘了那回事儿,或者说压根就没当真,她没想到林景舟始终记得。 不仅记得,而且他不是干等着,他还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