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美英抱着浑身湿透的冬冬,惊哭不断:“救淑雯啊!救救救她……”3 这变故发生的太快,村民们都没回过神来。 “这,这,谁能想到淑雯下了水……” “她看上去也不像会救人的样子,前段时间还搞破鞋,给你儿子冬冬下毒呢!” 唐美英被怼的一噎,哭的更大声了! …… 另一边,医院病房 徐兴年躺在病床上,辗转难安。 一闭上眼,脑子就闪过林淑雯落泪的场景。 离婚两个字,更是像刺一样扎在他的心里。 他不明白,明明自己已经对她够宽容了,为什么她还是不停作闹,甚至还要离婚! 搞不清楚,徐兴年干脆强撑着起了床,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找林淑雯问个清楚。 他带着伤回家,这才发现主卧的房子空了不少。 仔细看才发现属于林淑雯的东西都不见了! 她走了? 徐兴年心口一紧,莫名的恐慌像山压在心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匆匆往外走,去找林淑雯。 到河边时,却看见嫂子唐美英抱着冬冬坐在岸边哭! 徐兴年眉头一拧,忍着心口的疼,快步上前:“嫂子你这是怎么了,冬冬怎么浑身都湿透了?” 说着,他语气一沉:“是不是林淑雯又欺负你和冬冬了?你和我说,我替你做主!” 唐美英听到这些,更加歉疚懊悔:“兴年……我不是人,为了拆散你和淑雯,我恶事做尽,又是污蔑她欺负我,又是扯谎她虐待侄子,甚至故意马立兴害她清白,我该死啊!” “可哪怕是这样,淑雯还是还是救了我的冬冬……” “你说什么!?”徐兴年如遭重锤,高大的身躯猛然晃了晃。 他现在才明白,林淑雯说的那句不肯相信她是什么意思! 不行!他现在就得去找林淑雯把这些事情说清楚! 徐兴年喉间发紧,语气急促:“……林淑雯她人呢?家里怎么没有她的东西?” 唐美英听了,哭得更加大声。 周围村民和许梦云都面面相觑,没人出声。 徐兴年半响才从唐美英的哭声中,拼凑出一句挖他心窝子的话。 “兴年,淑雯为了救冬冬,被河水冲走了!” 第11章 这句话,像巨石投入平静的湖水,激起千层浪花。 他不顾阻拦,冲到河边,看着浑浊激荡的水流,没有一丝犹豫跳了下去。 身后,许梦云声嘶力竭的担忧叫喊,可徐兴年就像什么都听不到一般。 他向来冷静自矜,可此时,心像被利刃划伤,尖锐而汹涌的痛觉让他呼吸不畅。 徐兴年在河水中摸索找寻,如同发了疯,哪怕精疲力竭依旧不肯上岸。 伤口本就没好透彻,哪里能够撑得过在浑浊水流中。 徐兴年的下属见状担心不已,赶紧跳下去将他拖上来将奄奄一息的他送到卫生院。 徐兴年闭上眼,脑子里一帧一帧,浮现的都是他和林淑雯的曾经。 犹记得他与林淑雯成婚的当晚,是传统节日七夕节,传说中牛郎织女相会的那一天。 战友将他灌醉,几个好事的嘻嘻哈哈吵着要闹洞房。 他神情一凛,将这些人一股脑赶了出去。 进了婚房,就看到林淑雯穿着一身红色的褂子坐在床边。 鹅蛋脸,细长眉,小家碧玉,脸蛋红扑扑,那双漂亮杏核眼还盛着盈盈泪光。0 他向来性子冷僻,母亲早逝,他从未和任何女性有过过多接触。 此时看见自己的小妻子眼眶红红,徐兴年那颗比石头还坚硬的心,像是突然被什么击中了一般! 可现在,林淑雯在河中生死不明! 徐兴年强撑着再度起身,他挣扎着,声音沙哑无力:“淑雯,淑雯还在河里,我要去救她……” “营长,你不能再下水了,再下水,你会没命的!” …… 最终,徐兴年体力不支,扯动伤口昏死过去。 再睁开眼,白茫茫一片刺入眼中,他本能地抬手遮挡,下意识喊了一声:“淑雯。” 昏迷之中,他好像感觉淑雯就在身边。 就在前些日子医院养伤一样,她围绕在他身侧,没有外人叨扰,那个时候,是久违的安宁幸福。 可是睁开眼,是一张温柔似水的脸,却不是徐兴年期待的人。 许梦云喜极而泣:“徐大哥,你终于醒了!昨晚,我一直彻夜不离照顾你。” 这时,徐兴年才终于反应过来,他猛地起身,一向漆黑淡漠的双眸通红一片:“淑雯呢?” 看到他为了林淑雯这般,许梦云脸色微变,很快,她恢复正常,抬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淑雯姐她,还不知所踪。” “不知所踪……” 徐兴年艰难地吐出这四个字,就像喉头卡了尖锐砂砾,随着喉结颤动,扯动五脏六腑都疼得慌。 徐兴年怔神,瞳孔也失了焦距一般。 “可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可能……” 许梦云没将后面的话说出口,但结果如何,其实已经不言而喻了。 徐兴年掀开被褥,忍着伤口复发的剧痛起身。 他不相信,往前走了几步,声音喑哑地重复着:“怎么会找不到呢,我去找,我去找!” 许梦云连忙来阻拦,她哭着叫着:“不行啊,徐大哥,你的伤势太严重,不能再去了。” 这时,士兵赶来,悲痛地通知:“营长,对不起,水势太凶了,我们连嫂子的遗体都没有搜到……” 第12章 徐兴年艰难地闭上眼。 这些年,作为男人,作为军人,无论多么艰险的任务他都冲在最前端,刀山火海从无畏惧,也早就不记得上次落泪是什么时候了。 可现在,胸腔中,蔓出的巨大疼痛,像是要将他心脏生生撕裂一般。 胸腔剧烈起伏,徐兴年哪怕意志强大再极力忍耐,可还是不受控制,两行泪滑落下来。 他的薄唇不受控制地抖动,伤口扯动,疼痛一波接着一波,可身体上的痛哪里比得上心里的痛。 无数记忆像洪水猛兽一样灌进来。 三年的生活,她的一颦一笑,喜怒哀乐,徐兴年早已刻进心底。 她喜欢穿一身浅蓝,扎着两个又黑又粗的麻花辫,清早,喜欢在院子里梳头。 徐兴年很喜欢看他梳头,每次,他会站在窗前,漆黑深邃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很久挪不开。 有次栀子花开,她摘了一朵插在头上,走上来娇羞地向他展示:“好看吗?” 林淑雯本就生得清淡秀雅,饶是未施粉黛,在人群中也是分外扎眼。 别上栀子花,纯白花朵衬托得她越发秀丽,馥郁花香灌入他的鼻腔,好像有人拿了一根狗尾巴草,在他心头轻轻挠痒痒。2 他很想回答林淑雯,好看,很好看,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看的。 可是话到了嘴边,他却又说不出口,面上还是冷沉着,只回了一句:“我去部队了。” 现在,他想要告诉林淑雯,这几年,她在自己心里一直是重要的。 可是却再也没有了机会。 徐兴年艰难地走出病房门,门外,站着哭得双眼红肿的唐美英。 她带着侄儿冬冬,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兴年,我做了太多的恶事,我对不起你,更加对不起淑雯。” 冬冬低着头,也跪了下来,跟着自己的母亲一起哭泣。 唐美英现在,巨大的悔恨将她心头彻底占据。 她俯身下来,将额头紧贴地面,一遍一遍诉说自己的过错。 “当初你和淑雯好心收留我照顾我和孩子我本该感恩的。” “可是我鬼迷心窍啊,我想拆散你和淑雯,因为我觉得,只要赶走了她,我……我……” 她说到此处有些难以启齿,可还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