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要接到严团长和嫂子吗?他们怎么没一起来?” 这话一出,严凛眼神秒变了。 他口吻淡淡道:“他们在招待所。” 眉眼间的疏离和冷漠,呼之欲出了。 在场人面面相觑,倒是生出一丝疑惑。 两父子吵架了? 大喜当前,怎么还会吵起来? 严松心知肚明。 他点着在场的一群后生,道:“他们都是来看飞机伯伯的,你以为来探望我呀?小孙,去招待所接人——” 小孙答应了,刚准备出门,又被喊住了。 严松忙道:“这样吧,周文应该还在招待所,眼瞅着饭菜快熟了,你打电话过去,让他顺路把人接过来吧。” “是,团长!”小孙。 第92章 老两口悄无声息地走了 军区招待所。 周文接到电话后,一口答应了,转身就去了楼上,一路哼着小曲儿打算告诉两人这个好消息。 但他一进屋,发现屋里空荡荡的。 哪里也没见到二老。 他喊了老半天,正打算下楼去找时,无意瞥见窗台下一个细小的箭头。 周文心中震惊了一小会儿,就在屋里找了一下,果然在经过一番寻找后,在床脚下发现了一个布包着的小荷包。 他打开小荷包,里头写着一句话:帮我交给儿媳,务必务必。 里头是一张存款单,还有一堆毛票。 周文瞪大眼睛。 他暗暗喊了一声“不妙”,然后匆匆奔出楼,一路跑到大门口的站岗士兵前,问道:“你有没有看见一对老夫妻……” 一问完,士兵恭敬道:“我看到了,老同志说了,让你把屋里的东西统统送给他儿媳妇,他们回乡下了,不要找了。” 周文惊呆了。 他不过是下个楼,替严凛办件事儿,才一个眨眼功夫,才接到的人就这么回老家了? 等回到屋中,他看见地上堆放得整整齐齐的十个包袱,心中满不是滋味儿。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一股心酸涌上心头。 他匆匆给团长打了电话。 严松接到消息时,一整个呆住了。 “怎么了,团长,飞机伯伯什么时候到?”肖叮当笑着问。 “对啊对啊,军招很近,开车几分钟就行了。”刘建忠。 后生犊子,一个个目光落在严松身上。 严松丢下电话。 他冷冷道:“这次又见不着他们了,严团长带着老伴儿回乡下了,让我们不要去找,不会见。” “什么?” “为什么呀?” “怎么一回事,之前不是说得好好的,要等严大哥成婚,他们再回老家吗?” 严松之前是跟严周振这么说的,老家伙也答应了。 太猝不及防了。 严松感觉丢份之外,还有丢丢野火乱窜。 “严凛,到底咋回事儿?”他目光扫向严凛,没忍住问出口。 还是他疏忽了。 一早就该亲自去接,只想着先让严凛带徐满枝去见见老人,也没料到事发突然,一下子就把人“赶”走了。 严凛一脸坦然。 他淡定道:“这也没什么,想走不就走了,反正我已经成年,结婚也是我的事儿,自己可以操办。” 徐满枝忽然站起身来,道:“这样吧,我们去找找,现在肯定没走远,兴许一下子就找到了呢。” 找人,她在行。 从第一次接触严周振和王翠儿,她就隐隐记住了两人的气息,只要在可能的途径上走一走,就能分辨出来了。 这是末世幸存者基本的能力。 “不用了,腿长在他们身上,想走,咱也拦不住,还有什么可说的。”严凛神色如常,半点不在意。 “你——” 严松一下有点生气了。 他知道内情,本也不怪严凛,可现在那么多人全奔着严周振来的,他犯不着这么轴,非要给大家难堪,以后这军旅的路还怎么铺设? 半点不顾后果。 性子跟当年的团长一模一样。 “团长——” 这时候,周文开着车进了院子,打开后备箱,然后从里头一袋接一袋提东西,堆了一地的。 他一个不小心,其中一个布包裹散开了,露出里头还带着新鲜泥土的芋头,土豆,还有山药…… “哎呦,滚了。” 周文去追土豆。 模样有点滑稽可笑,但在场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没有一个人笑出声,只觉得心口酸酸的。 大老远的,背着沉甸甸的土特产,得多沉呀。 严凛别过头去。 他一言不发,也觉得这个聚餐变得索然无味,似乎成了所有人对他的审判,眼神瞬间黯淡了。 “严哥,这是老人让我交给满枝同志的,你可不许说不要。”周文从贴身口袋取出小布口袋,递给徐满枝。 这回,徐满枝毫不犹豫收了。 她扬起布口袋,脆生生道:“我懂了,等我跟严凛结婚的时候,一定会亲自去接他们进城的,老人住不惯招待所,又不想拖累儿子,我懂的。” 一句话解了严凛的困境。 他抬头,眼眶微微湿润。 并不是他心肠硬。 往事种种浮上心头,记忆里的父母不是打他,就是在驱赶咒骂他的路上,从没有好言好语的,他面对着他们的示好,不是感动,而是抑制不住的……犯呕。 这不是他情愿的。 可不等他开口,不等他强压心头的情绪,身体就率先一步动了。 要他一根钢筋变成柔软的泥,他做不到。 不仅对老两口,饶是待其他任何人,他也做不到像在徐满枝跟前那么自如,那么……放松…… 他常觉心是枯井。 独独徐满枝,她说他心中生出了一颗树。 这是多震惊的事儿。 他自己都没发现。 也不觉得。 “团长伯伯,我常听严凛夸你是个好首长,体恤下属,还会关爱他们的成长,我家严凛性子直,心眼儿实,他又是个大男人,不是个碎嘴子,所以,我要替他谢谢你的照顾呦。”徐满枝笑呵呵道。 说着,她走到一堆包袱前,拿起一只鸡,用篓子装了几颗土豆,山药和花生递给杨芬,笑道:“这都是老人家一片心意,他们从地里刨的,中午加个菜吧,一起尝尝山里的味道呐,一定与众不同。” 她嘴巴毒辣起来,是挺毒的。 但也可以甜中带点毒。 果然,严松听懂了她的话中意。 徐满枝句句在说老人家的不容易,感激之情,还有严凛的实在,以及中午加个菜,其实是在提醒他这个团长:你在朝,他在野,一句话就足以毁了严凛。 “丫头啊,难怪严凛选了你,我现在不奇怪了。”严松一改之前的态度,眼神落满笑意,倒是第一次开始正视徐满枝。 “好啦好啦,是我会错了老团长的意思,今天就当给徐满枝同志的接风宴,只要他俩在,还怕见不到你们的飞机伯伯吗?” 严松一通话,瞬间改写了聚餐的意义。 一开始是有点失望,当杨芬端上清炒土豆丝儿时,她笑着道:“尝尝老团长的手艺,这土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