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沈言酌调整了下身子,让苏宁安更舒服的依在自己怀中。
瞧着她唇上被他蹭掉的口脂,轻嘲的勾起唇角,落在梅怀礼身上的目光更加不屑。 明知故问! 苏宁安按下想要斜视他的欲望,乖乖巧巧的道:“梅家长公子,以前曾与我有过婚约,不过现在已经没关系了,他也有了婚配。” “哦,原来是他!” 梅怀礼被沈言酌话中毫不遮掩的轻蔑激得更加尴尬! 方才左思右想,想着回来同她好好解释清楚,谁知竟见着她与别人缠绵! “安安,即便你失了身子也不该如此作贱自己!我说过会娶你,就一定会······” “作贱自己?”一直未曾将目光放在他身上,苏宁安这会儿终于看着梅怀礼,好笑道:“我同他在一起就是作贱自己?做你的妾室就不是?” 瞧着梅怀礼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眉间冷凝。 苏宁安更觉好笑,有些话她本不愿说,只是他没伤过她,自然也不想伤了他的体面! 只是她给了他脸,他却视作烂泥!既然如此,也不必顾全。 “你我的婚约本是我的出路,但若非你们退婚,伤了我的名声,更是断了我的退路,我又怎会被许配给那等不堪之人?” “我······我当时······反抗过的。”梅怀礼怯懦着,面上尽是难堪,特别是这番指责是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毫不遮掩。 “所以呢?还不是退了婚!”苏宁安冷冷一笑,当日的绝望与难堪至今难忘! “你见我与别人亲密觉得不舒服了?觉得难堪?但你不过是不甘曾经的姻缘被旁人占了而已。你可知,我本以为可以嫁给你逃出苏家,哪怕婚后你宠爱别人,我亦会做好本分,可你们就这样断了我的生路,当时我有多绝望!我娘有多绝望!你知道吗!” 沈言酌看着怀中越发激动、双手握拳的苏宁安,只有他能感到她微颤的身子。顺势揽紧了她,硬是咽下欲维护她的话。 “但时至今日,我亦不觉得你们有错,只是那样的情况下,我破了自己的身子,不肯叫自己跳入火坑又何错之有?由得你母亲大肆宣扬?你呢?不是也在一旁听着看着?如今你嫌我不检点······梅怀礼,你凭什么!” 睫毛眨了眨,轻笑一声,转头看着严卓,他就这样安静的瞧着她,眼中的沉稳在这一瞬间好似成了她的后盾。 苏宁安唇角一扬,“你可知他便是当年得了我身子的人,是我苏宁安唯一的男人!如今我回到他身边,才是应当应分!” 沈言酌眸底一闪,却觉得苏宁安更有趣了。 明明有他在场,却不肯向他求救,丝毫不介意现出自己凌厉的一面,明明之前还想着以柔弱之姿勾引他不是? 且······听着她宣示自己是他的女人,虽然他不喜女人过分强势,但这种感觉,其实还不赖! “话已经说完了,咱们可以回房了,夫人。”沈言酌直接将她横抱起来,大步路过梅怀礼身侧。 苏宁安也被这一句“夫人”震得晕晕乎乎,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不过是他男人的好胜心罢了,胸中的震荡很快就平复了下来。 “让我再说一句话,就一句。”揪着沈言酌的衣襟,苏宁安看着梅怀礼摇摇晃晃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沈言酌虽不曾放下她,却停下脚步,苏宁安这才道:“梅公子,其实咱们也就见过几次面而已,着实谈不上什么感情。你于我不过就是出路罢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我说我不曾怪你们,是真的不怪。毕竟谁不会为自己着想呢?我对你也并非非君不嫁,更不会为你患得患失,所以你不必如此。好好对自己的妻子才是正经。” 梅怀礼闻言,吃惊的转过身去,却见苏宁安被那人抱着已经走远,一个眼神也未留给他。 脚下几步慌乱,不禁仰头看着枝头上一簇簇的无忧花,他以为安安对他也是有情意的,却没想到······ 忍不住想起他偶然在苏府外面看见她爬上墙头的一瞬,那时真的是连他们的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 可是······他不够坚强,更无法为了她违抗家中。 唉! ······ 翠竹左等右等,总是等不到她家小姐,这才几步出了院落,却瞧见她家小姐被一个男人大剌剌的抱着,“你、你你······你不是那天那个······” 安礼三两步上前,拽下她指着皇上的手,将翠竹拉到一边,这丫头是不要命了?万岁爷能容着苏姑娘,未必能容她! 方才他没看住梅怀礼,扫了主子的兴,已是失责,现在正好将功赎罪! “你、你拉我干什么?快放开!呜呜······”这人怎么如此不知礼数,劲儿还挺大! 嘴被安礼捂住,任凭翠竹如何扒拉都扒拉不开。 “安静些,莫要扰了爷和夫人。” “啊······你说什么啊?什么夫人,我家小姐可是······”翠竹激动的说着,忽然住了嘴,那人的样子还真的与小姐三年前瞧上的英俊公子有几分相像! “公子······这里是寺庙······”苏宁安被抱在怀中,被吻得晶莹的唇瓣好不容易从他口中逃脱,柔嫩的掌心死死的捂住他的唇。 沈言酌意犹未尽的轻吻着她的掌心,惹出一阵酥麻,趁那只手收回之际,紧紧的握住。 “我们什么没做过?如今还忌讳这个?” 沈言酌虽仍紧紧抱着她,却看到了她眸中的回避。又思及她娘刚逝世不久,此处又是寺庙,哪里容得他们一而再的胡来,也歇下了心思。 苏宁安面上火辣辣的,那时不是没办法么? 但,看着他眸中似乎较方才平静了些,也稍稍安了心,“妾身还不知公子姓名。” 沈言酌眸中微愣,淡淡道:“严卓,严厉的严,卓尔不凡的卓。” 这名字起的还真是贴切,苏宁安点了点头,“严公子。” 沈言酌逗猫儿似的挠了挠她的下巴,“这样叫可不合适。” 苏宁安瞧了他一眼,心中一颤,越发乖顺道:“爷。” 沈言酌面上更加愉悦,索性将她拥进怀中,忍不住吻了又吻。虽然吃不到,但能尝点甜头总是好的。 “今日你且在这里住着,明日爷接你回去。” 苏宁安眸子微张,强按下心中的抗拒,点了点头,“一切都听爷的。” 其实有什么不甘的?不过是与上辈子一样罢了。 敛下眸中水汽,再一次的劝着自己。 上一世还可说自己是被强掳走,可这一世却是她主动寻来。 只要伺候好了他,将娘和弟弟带出苏府,又能让她与翠竹无恙,无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沈言酌没有察觉到苏宁安心中的异样,只是搂着她又亲热了几番,这才出了屋子。 “好生看顾你家姑娘。”路过翠竹时步子不曾停,只淡淡的丢下这么一句,遂带着安礼离开。 翠竹看着他们走远,这才关好了院门,急忙跑了进去。 夜幕已深,街市上早已点亮了琳琅灯火,热乎乎的炊烟盘旋在长安城上空。 宽宽的石板路上,马车来来回回,两旁还有三五成群的行人,好不热闹。 沈言酌的马车行得平稳,落下的车帘隔绝了所有的烟火气。 安礼跪坐在下首,奉上热茶。 “安排好私宅,莫叫她看出什么。” 陛下难道不准备带姑娘进宫? “是。”安礼一顿,掩下心思。 仔细一想,也不觉得奇怪,毕竟现下玉才人肚子里的龙胎才是金贵的。那苏姑娘即便再得陛下喜欢,又怎能与皇家血脉相较? “奴才还有一事禀报,玉才人禀明了皇后,想要见苏夫人。” 沈言酌扯了扯唇,半阖的眼眸并未张开,只是有些随意的道:“告诉皇后,不必那么快应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