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他做这个决定,可能也有路见不平的意思。 我年长他几岁,说起来也挺不好意思的。 见我没吭声,元天野挠了挠头,说:“我的意思是,人生的乐趣就是不断地突破自我,姐姐认同吧?” 我看着元天野滑稽的模样,耐心道:“合作一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置气,还是真的认真考虑过了。 “我是认真的姐姐,”元天野十分坦诚,“工作的事我从不含糊,怎么,姐姐不乐意跟我合作呀?” 我瞧着元天野试探的眼神,回应道:“当然,能跟逍遥客合作,是我们的荣幸。” 元天野冷哼一声,问:“只是荣幸?姐姐可真会敷衍人。” 我顿时有些吃不消,勉强地扯了扯嘴角,说:“也很高兴。” 元天野似挺满意这个回答,僵硬的表情里终于闪过一抹笑意:“得了,姐姐就是口是心非,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我暗自松了口气,说:“合作的事我会从中斡旋,你先回去休息,有消息我再跟你联系。” 让这么一个桀骜不羁的异性待在这里陪床,我实在是扛不住。 元天野大概看出了我的心思,点点头,说:“行,我听姐姐的。” 少时,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人,回想起方才那场唇枪舌战,我的手心还直冒冷汗。 看得出来裴砚北对元天野意见很大,想要促成这份合作,只怕不是件容易事。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再去找一趟裴砚北。 不曾想却在套房处遇见了正在整理裴砚北行李的林西西。 小姑娘手里捏着裴砚北的贴身衬衫,正小心翼翼地叠着。 看来他们是打算回京港了。 见到我,林西西微微一怔,随即笑眯眯道:“舒絮姐,你找砚北吗?” 我坦诚道:“我想跟他聊聊工作的事。” “是聊跟元先生合作的事吧,”林西西眨了眨那双杏眸,用着一副看穿我的模样道,“老实说,我是赞成的。” 我没想到林西西会在我面前发表意见,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后,没出声。 紧接着我又听到她说:“虽然我也没想到元先生就是逍遥客,但这似乎并不重要,项目拖了这么久,再去找新的原画师费时费力不说,合适与否也难说,况且……” 林西西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逍遥客的才华众所周知,跟他合作,主导权也可以掌握在我司手里,一举多得,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我没想到林西西会有这样的悟性,一时间有些意外,只能回应道:“这还得看周总的意思,方便的话,还请林经理在周总面前多多美言两句。” “当然,但舒絮姐你知道的,只要是砚北做的决定,只怕不会轻易更改呢。” 林西西说的也是实话,这也是我头痛的地方,便继续道:“林经理不是一般人,周总应该能听进去。” 我也不是恭维她,事实已经证明无数次。 林西西听到这话后满意的勾了勾嘴角,笑着说:“舒絮姐请放心,为了我们的项目,我一定会抽个时间跟砚北好好谈一谈。” 我刚准备致谢,裴砚北那突兀的声音蓦地插了进来:“要跟我谈什么?” 我抬眸看去,这才发现彼时男人正冷着一张脸站在入口处。 我的心口一颤,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我不确定他在这里站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句我跟林西西的谈话。 倒是林西西马上站出来打圆场:“也没什么,我跟舒絮姐正在闲聊呢。” 黑眸在我脸上一闪而过,裴砚北接过林西西手中的衬衫,说:“你先回去准备准备,一小时后出发。” 林西西微微一怔,杏眸掠过我的脸颊,又看向裴砚北,问:“现在吗?” “嗯。” 裴砚北回应的十分果决,果决到让林西西那白嫩的小脸儿上都闪过了一抹红。 很快这一抹红就染到了眼角,小姑娘轻轻地咬了下唇,低着头道:“行,我先过去。” 她说是这么说,但离开的步伐却走的极慢,不情不愿的。 她大概也没想到裴砚北会支开她,独留我一人在这。 所以连看我的眼神也带着一丝幽怨。 终于,套房里只剩下了我跟裴砚北两个人。 男人交叠着双腿坐在沙发上,抿了一口茶后道:“不愧是孟经理啊,为了能跟元家那位合作,主意都打到林西西头上了。” 裴砚北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很锋利,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样。 看来他是误会我是特意来找林西西当和事佬来了。 我不准备跟他磨嘴皮子,反正我身上的罪状也不止这一两条,再多一条也无妨,立即将话题引到正事上:“合作不合作,还得看周总的意思。” 瑞凤眼里闪过一抹犀利,裴砚北抬了抬眼皮,盯着我,问:“你早就知道逍遥客的真实身份了?” 我不知道裴砚北为何又把话题扯到这个问题上,真诚道:“也没多早,我也是刚知道。” “是在来找我之前,还是之后?”男人咄咄逼人道,“就因为你一早知道逍遥客的真实身份,所以才那般殷勤地找到我,好言相劝的?” 我越听越觉得离谱,迎上男人的视线,无奈道:“是也不是。” “模棱两可,”裴砚北冷嗤一声,“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孟经理现在跟我说话倒是越来越官方了。” 我被怼得无地自容,只能开口道:“谈合作,我的最终目的是也是为了项目,周总应该清楚,我们在皖南耽误太久了,再拖下去,受损失的只会是荣域。” “所以呢?” 我不打算绕弯子,开门见山道:“所以跟元天野合作是我们的最佳选择。” “呵,”裴砚北捏了捏指节,冷冷道,“孟经理为了跟元家那位合作,可真是煞费苦心了呢。” 第93章更重要 我看着男人泛白的指节,知道他是真的动了怒。 一般情况下,他也只有隐忍不发的时候,才会做这个动作。 我不打算辩解,但也找不到合适的台词自证,只能像个木桩一样站在一旁。 但裴砚北似乎还是不解气,视线逼视过来时,我又听到他问:“那孟经理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我不知道裴砚北怎么又绕到这个话题上,回应道:“签订合同后,自然是继续做项目。” “是吗?我看未必吧,”裴砚北收回视线,自顾自道,“孟经理这算盘打得好啊,有了元家那小子的支持,你既可以完成项目,又能拿到项目的主导权,表现好的话,可能连新的投资人都找到了,可谓是……三全其美。” 幽深的眸子像钩子一样勾在我的脸上,我看着男人意味深长的模样,苦笑了一声。 原来我在裴砚北眼里竟是这般心机深沉。 算了,就当他是夸赞我吧,事到如今,还是办正事要紧。 我定了定神,装作不介意的语气道:“既然周总这么明察秋毫,不知道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是合作,还是拒绝合作,总得有一个说法。 裴砚北睨了我一眼,冷哼了一声道:“孟经理看着很心急啊。” “我只是为项目着想。” “可惜了,”裴砚北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斜睨了我一眼,说,“荣域不打算跟元天野合作。” 虽然来之前我就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可当我听到裴砚北果断拒绝跟元天野合作时,心口还是窜出来一团火。 这些天我在皖南的经历他不是没有看见,费了那么多心思,我们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找一个逍遥客吗?现在人已经找到了,元天野又已经答应了合作,但他裴砚北不知道哪根筋出了问题——简直不可理喻! 想到这,我掐了下手心,硬生生地将心口的不快压了下去,沉声道:“周总,事关重大,还请您……谨慎处理。” “你就那么想跟他合作?” “我只是为了项目,”我坦言道,“周总等得起,我等不起。” “所以为了这个项目,孟经理什么都愿意做?” 四目交错,看着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我的心口忽然揪作一团。 现在裴砚北的目光,就像是一只在雪域里遇到食物的兽,贪婪,又赤裸。 我站在没动,但心跳已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过来。” 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却牵动着我的神经。 我也清楚目前的状况是人为刀殂,我为鱼肉,掐了下手心后,我还是没出息地靠进了沙发。 彼时我跟裴砚北的距离不到半米。 明明是我站着,他坐着,可是在气场上,我还是输给了这个男人一大截。 也对,求人的人,灵魂又怎么可能高贵。 我只能尽量装淡定,又听到裴砚北说,“把手伸过来。” “周总……” “左手。”裴砚北打断我,斩钉截铁道:“我不说第二遍。” 我不清楚裴砚北卖什么关子,迟疑了两秒钟后,把手伸向了裴砚北。 冰凉的触感蓦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