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钱就是王八蛋,七哥你什么事情都能想着兄弟我,我就必须给哥长脸…… 这是实话。 不过,我还有一层意思没说。 周疯子曾经明里暗里点拨过我,既然他和加代想以和为贵,我就应该帮点儿忙。 这不是我以往的性格,这两天的表现,不过是为了迎合这些社会大哥而已。 万万没想到,我这一番酒话,把七哥说感动了。 他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抢过一个麦克风,把正在唱歌的小姐吓了一跳。 噗噗噗! 他用手拍了几下,大声说:“今儿晚上,哥哥我贼高兴,我要和几位老弟义结金兰,你们同不同意?” 我差点没哭了,虽说自己没少喝,可也记得和他老人家至少拜过两次了。 加代和闫京用力鼓掌,纷纷叫好。 于是,我们四个人跪在包房里,对着投影里搔首弄姿的三点式美女,重重磕了三个头。 我又一次听到了那套嗑:“……我兄弟四人义结金兰,歃血为盟,结兄弟谊,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 再往后,我和他一起背诵的。 无他,惟耳熟尔。 爬起来以后,加代和闫京搂着我和七哥就哭,后来我也跟着哭,也不知道为啥哭。 四个大老爷们,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包房里七个小姐目瞪口呆,谁都不敢笑。 这顿酒比昨天喝的还多,小姐姐们基本都成了陪衬,根本插不上话。 后半夜去卫生间,出来时遇到了一个美女,她问:“武老板,你好,周总也来了吗?” 我说没来,她失望地走了。 回到包房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抓李正光那天晚上,这个女孩儿陪过周疯子,叫什么海玲。 天蒙蒙亮,大头醒了去结账,十万块钱竟然没够! 第二天,唐大脑袋心疼地直撞墙,“哥呀,后来我又他妈刷了整整六万哪!” 老疙瘩也直抽凉气,“这喝的不是花酒,这是喝钱哪!” 我也心疼,可这是给七哥涨脸,不能不花。 这是非常成功的两次宴请,我、大头、七哥和那两位大哥的关系突飞猛进,而且还拜了把子,只是不知道他们还记不记得了。 我以为能歇歇了,不料下午正在补觉,手机响了。 迷迷糊糊接起来,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小武,我是你三哥,晚上我回请你和大哥……” 三哥? 谁呀? 我和大哥? 大哥是谁? 我有些睁不开眼睛,“哦,不喝了,这两天喝太多了……” 那边不高兴了,“是不是瞧不起你三哥……” 我激灵一下醒了。 我艹,是加代! 他怎么成了我三哥? 转念才想了起来,昨晚……不对,应该说今天凌晨在夜总会包房里面,我和七哥、加代、闫京拜了把子。 包房里那些小姐,还有投影里的三点式美女,都是见证人。 七哥最大,当然就是大哥。 闫京老二,加代老三,我是老四…… “那个……三哥,休一天呗……” “不行,晚上六点,马连道9号院的春华楼,带上你那两个小兄弟,咱不见不散……” 接下来,又是这套,喝完酒,再去夜总会。 天蒙蒙亮散局的时候,闫京大手一挥,明晚他请客。 我差点就疯了。 就这么你请完他请,三个人和马三他们也都混熟了,又认识了几个京城有名望的“老炮儿”。 直到加代回深圳,我又请了一次,这番连轴转的酒局才算正式结束。 掰着指头算了算,喝了整整13天! 这些天,我觉得自己酒量大涨,尿出来的尿,至少都得35度。 这天是周二。 我们已经把去西藏的东西准备齐了,正在和大脑袋他俩趴地图上面商量路线。 张思洋在京城注册的房地产公司已经万事俱备,等参加完她的一个什么酒会,我们就动身。 手机响了起来,是大头。 他说要带七哥去东岳庙,非拉着我们也去。 我现在一接他和七哥电话就浑身哆嗦,这些人太能喝了,而且还能连着不停转地喝。 果然是周疯子的兄弟,一个个都是酒桶! 东岳庙。 位于朝阳门外大街141号,是道教正一派在华北地区最大的宫观,因主祀泰山神东岳大帝而得名。 停车场在右手侧。 我有些担心,怕大头这个假道士被赶出来,再连累我们。 他们只开了一辆车,冷强开车,没下来。 常年跟着大头的有四个人,不过冷强跟他时间最长,两个人关系也最好。 据大头说,冷强是特种兵退役的。 他是东北农村兵,回老家后没再继续务农,在县城里开了家小饭店。 这天,大头从家乡带父母进京,开车路过,在他的饭店吃饭。 饭才吃一半,就目睹了一场打斗。 当地一伙流氓来收保护费,和冷强冲突起来,被他打了出去。 流氓被打跑了,客人基本上也都跑光了。 望着满地狼藉,冷强欲哭无泪。 大头喊他过来,递上一根烟还没聊几句,七八个民警就闯了进来,不容分说就把冷强带走了。 大头本不想管这个闲事,又觉得这小伙子不错。 正犹豫时,冷强的父母闻讯赶了过来,老两口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哭声让人忍不住落泪。 大头父亲给了大头一巴掌,怒斥道:“还瞅个叽霸,去把人给我捞出来!” 就这样,大头开始联系关系,从京城到省里又到市里、县里,一个托一个,又交了两千块钱的罚款,才把冷强捞了出来。 没想到他出来以后,就关了饭店,说啥要和大头走。 就这样,他成了大头忠心耿耿的兄弟兼保镖! 大头今天穿的十分正式,头戴纯阳巾,身着蓝色道袍。 五个人说笑了几句,来到山门外的东岳庙广场。 这里左手侧是钟楼,右手侧是鼓楼,往北看,琉璃牌楼和棂星门蔚为壮观。 不等我问来这儿干嘛,就见一个小道士快步走了出来。 小道士眉清目秀,做了个稽首,“无量天尊!” 大头没了平时的嬉皮笑脸,与他打了招呼。 “师祖让我来接张道友……”小道士说。 听到这句话,我这才放下心来,随后又有些狐疑,难道大头不是假道士? 东岳庙里还有一个民俗博物馆,可能因为不是周末,游客并不多。 小道士垂着手前面引路,带着我们穿过瞻岱门。 神路两侧,是玉马和铜特。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儿,唐大脑袋他俩也没来过。 都看得兴致勃勃。 绕过岱岳殿右转,沿着东太子殿南山墙过道,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别院。 院内十分凉爽。 落座,看茶。 大头跟着小道士出去了。 我小声问七哥,“这是来干啥?” “大头一直没个正式身份,疯子找人联系了宗教局和道教协会,今天是来传度和授箓的……” 三个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我不由又对周疯子暗暗敬佩,这个人对朋友还真是无微不至,怪不得提起他来,没一个人不恭恭敬敬。 就连七哥,虽然比他大了六岁,可从来也不会倚老卖老。 这里太安静了,四个人喝着茶,说话都下意识压低了声音。 我问:“这个什么传度,不让咱们参观哪?” 七哥摇了摇头,“大头这事儿比较特殊……” 我明白了,走后门呗! 就不再多问。 唐大脑袋说:“道观叫什么庙呢?我还以为都是和尚呢?” 老疙瘩瞪了他一眼,“啥也不懂就别说话……” “你懂?!” “反正比你懂!” “你懂个叽霸!” “我就懂你!” “……” 第243章 天煞孤星 喝了一肚子茶,大头还没回来。 唐大脑袋起身要去撒尿,没走两步,差点被老疙瘩伸腿绊个跟头。 要不是地方不对,两个人肯定得大打出手。 七哥笑的前仰后合,说老疙瘩颇有兴安赵埋汰当年的风采。 我又想起了那位不起眼儿的赵矿长,不知道我教的那几手化妆术,过后他练不练。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大头才笑嘻嘻地回来了,手里还捧着一套新道袍,上面放着几本线装书和一个蓝色封皮的证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