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心里想法愈发怨毒,面上笑容愈温和。
“你这孩子,都多长时间了还在意那几间铺子?都是几间生意不咋好的铺子,你要来有什么用? 再说,你是个金尊玉贵的身子,怎么能做那么多脏活累活?管理铺子的事儿就让下人们处理就是。” 要是以前的盛明姝,听到这儿就打退堂鼓。 管理铺子既累人又不讨好,让给旁人去做才是上上之举。 可前世到死的时候她才意识到,那几间铺子远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简陋。 娘亲留给她的东西,又怎么可能无用? 娘亲似乎早就料到太后的狼子野心,特意留了一手给她。 等到她来日碰到危险之时,就是她用来保命和守护江山的资本。 这些秘密,太后也是一年后才知晓。 如今太后对铺子不上心,也不愿让盛明姝得了好处。 等到一年以后,太后知道了那几间铺子的厉害,更加不舍得还给盛明姝。 除此以外,太后利用几间铺子的实力让自己的地位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打破了如今三足鼎立的局面。 让容无妄对付起太后愈发的吃力。 “太后,那些是娘亲留给儿臣的东西,虽说不贵重,却也是一个念想。以前儿臣年纪小打理不来那些铺子,如今儿臣长大成人,处理起铺子来也轻松得多,儿臣也想为太后娘娘分忧。” 盛明姝坚持要铺子,不顾太后的劝说。 本就属于她的东西,就该夺回来。 要不然留给太后对付她么? 太后松开她的手,一脸威严,声音已然带着几分压抑的怒火。 灼热的浪潮几乎扑面而来。 “哀家依旧觉得不合适,你是公主,哪儿能做得了这种劳累的活? 要是缺银子,哀家送你两箱绫罗绸缎,黄金珠宝,比那几间破铺子值钱得多。” 盛明姝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奸诈,说话倒是绵言细语,滴水不漏。 “太后心疼儿臣,那珠宝儿臣就收下了。” 既然如今要不回来,那就徐徐图之。 送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她照收不误。 打点上下,哪儿不需要银子? 有银子也好在宫里行走。 太后见她懂事不闹腾,神色缓和,捏了捏额角,挥手让他们退下。 “七日内的兵符,可别忘了。” 太后挂心的还是那张可以调遣十万精兵的兵符。 先帝在世时,极为重视容无妄,先后给了他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十万精兵。 无战事时,十万精兵属于待命的状态。有战事时,那十万精兵就是出鞘的利刃,所向披靡。 一个太监的能耐几乎可以媲美护国将军,极为罕见。 可太后依旧觉得那些兵马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更是如鲠在喉。 让她夜夜无法安睡。 能让她静心的唯一办法,便是把精兵收纳为己用。 削弱容无妄的兵权。 “儿臣明白。” 才有鬼。 盛明姝面上应下,心思却开始转动。 太后强悍,势力在朝中盘根错节,不是轻而易举可以扳倒。但她若是和容无妄合作,那么胜率便会大大提升。 不过,与容无妄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需要徐徐图之。 可如今的情况,容无妄怎么可能会信她,又怎么可能会与她合作? 她吐出一口浊气,心里已有了主意。 盛明姝与盛明哲一同离开凤坤宫。 等走得远了,盛明哲黑白分明的眼里充满担忧,拉着她的手问道:“皇姐,跪久了腿疼么?” 盛明姝本来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听到他这话,眉眼舒展开,心里是涌动的暖意。 弟弟是她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真心心疼她的人。 她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柔声道:“不疼,你放心好了。皇姐可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可皇姐为什么要和容无妄那么一个大奸臣在一起?你和他在一起,不就是背叛了朕和太后么?” 盛明哲稚嫩的脸上满是受伤,被人背叛的滋味无疑相当于千刀万剐。 若是旁人,他不会有什么感触。 可这个,是他的亲姐姐。 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明哲,如果我说,你身边的人一直都在欺骗你,你能相信么?” 盛明姝喉头发紧,她重生了,可盛明哲没有重生。 即便是到死,盛明哲都未必看清楚太后的真面目。 如今,唯一的弟弟会相信她的话么? 盛明哲清秀的眉头皱起,目光由茫然转为烦躁。 “皇姐是想说太后娘娘对我们不是真心的?” 他一点就通,又或许和她心有灵犀,不需要说得太明白,他就能理解大概。 盛明姝还没来得及解释,盛明哲就发火。 “皇姐,朕没想到你被容无妄迷惑到这种地步,竟然开始怀疑太后的真心。如果没有太后,我们必然被其他势力所蚕食,是太后护着我们,才有未来。” 小皇帝还小没有能力,大多时候都靠太后和盛明姝护着。 其他势力对他们虎视眈眈,恨不得把他们拆入腹中。 “那些都是太后愿意让你看到的,其实……” 盛明姝眼里闪过一道寒光,因没有证据,她不好和盛明哲讲得太过于清楚。 重生这种事情,谁会信? 盛明哲脸色突然转白,捂住胸口,最后只来得及看盛明姝一眼就晕了过去。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在太医来之前,盛明姝就给他仔细的把脉,发现他的血脉里面有一股很强大的毒。 这毒一时半会儿要不了人的命,却可以让人性情大变。 气人的是,盛明姝短时间之内找不到解毒的办法,只能暂时喂他一颗清热解毒的药丸,短暂压制他体内的毒性。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赶忙将药瓶藏好。 她不能在太后等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医术,那样会给她招来杀身之祸。 “明哲这是怎么了?在山上养病养得好好的,怎得身体还是如此差?” 太后眼里满是担忧,坐在床头拉着盛明哲的手,时不时的拿帕子擦拭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 把一个慈母演得淋漓尽致。 “陛下的身子没什么大碍,就是情绪波动比较大才导致的。”太医如实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