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简和纪然两姐妹成年后,她们的生活中,父亲这个角色就缺失了,所以一个完整的家,对纪简而言是她最偏执的追求。
安城二院。 白爷爷躺在病床上,一旁的白君奕双手环于胸前冷冷看着他。 医生检查之后说老爷子只是普通烫伤,回家擦一些烫伤膏,四五天就能痊愈,可老爷子非闹着要住院。 白君奕也只能顺着他的意。 不过住进来以后,老爷子没见到纪然,只看到她留下的字条,脸上难掩失望。 “骗人的嘴上工夫罢了,只有您会信。”白君奕对那个让自己爷爷受伤的女人并无好感。 从诊疗室出来没见到她,让白君奕对那个不负责任的女人更是厌恶。 白爷爷瞟了白君奕一眼,原本压下的怒火现在直冲天灵盖,“要不是因为你,然然就算有急事,会连看都不看我老头子一眼就离开吗?再说我本就是见不得她被人欺负,才出头去替她挡下那杯泼她的热咖啡。” “您什么时候学会见义勇为了?”白君奕这话的语气里透着隔岸观火。 “我刚才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之前要不是因为然然,我就被人骗了,现在的人遇事儿都怕,谁不是靠边走怕火烧到自己身上?然然是个热心肠、负责任的好姑娘,还是她送我来的医院,你别就知道说风凉话!”白爷爷被气得都不拿正眼瞧白君奕。 白君奕唇角轻扯,面露不屑,“那负责任的姑娘人呢?” “然然不是说家里有急事,忙完就来找我的吗?对了,你小子是不是因为那一千块钱的事儿给然然气受了?我告诉你白君奕,然然这个月才进安城地质大学任教的,她身上没钱,也没地方住,现在还是寄人篱下,你别因为这个就瞧不起人!” “您这么清楚?”白君奕一下子就抓住了老爷子话里的重点。 爷爷惯常是不会关心旁人的,把那个女人的底细调查的那么清楚,他仿佛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果然,下一刻白爷爷脸上的怒意瞬间消散,换上了一付慈祥的笑脸。 白君奕心中暗道不妙,“您别这样看着我,挺吓人的。” 老爷子一把拉住白君奕的手,“君奕,爷爷想跟你商量件事儿。” 白君奕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手,可是白老爷子攥得太紧,没让他得逞。 “君奕,爷爷跟你讲,我已经派人观察她快半个月了,然然是个很不错的姑娘,有正义感,热心肠,也懂得怜悯老弱。关键是你知道吗,她现在整天都被逼着相亲,想来家里人应该是要给她找个好归宿的,爷爷我就想到我的好孙儿你不也是单身嘛,你说这是不是巧了!” 白君奕挑眉看着自家爷爷,他是怎么把暗地里观察别人这件事说得这么理不直气也壮的? “您想说什么?”白君奕意识到了危险。 “爷爷觉得,像你这样三十岁还谈不到女朋友的,指望你自己脱单是不可能的了,然然这女孩儿爷爷很满意,你找个时间去跟她把证领了。” 白老爷子明显感觉到白君奕被自己握住的那只手僵住。 “不可能。”冷静下来后,他斩钉截铁地拒绝。 谁知下一秒,白爷爷忽然松开他的手,双手捧在自己胸前,“啊,快给我叫医生来,我心梗犯了!” 白老爷子本来就有心梗的老毛病,医生嘱咐过家属,情绪不可以有大起大落,容易引发。 白君奕看爷爷痛苦的样子,现在打电话叫最清楚爷爷身体状况的私人医生过来恐怕赶不及,询问护士得知这会心血管专科的医生正在巡查病房,不方便联系,白君奕身边没带人,只能亲自去替爷爷寻医生。 从二楼普通病房出来,他恰好看到有人背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病人往急诊室跑,受伤的那个女人头顶上的血都结痂成了暗红,眼睛闭着,看上去情况不容乐观。 背伤者的人怎么那么眼熟? 不正是害爷爷受伤的那个女人吗? 两名医院的护士也凑在这边看热闹。 “怎么弄得那么惨?这还有救吗?”一名护士探着头,表情满是担忧。 “我刚从分诊台路过,据说是被花瓶砸了头,伤者还怀着孕,我看情况可能不太乐观。”另一名护士道。 “怀着孕受伤,那怎么不是伤者的老公送来的呀?这丈夫未免也太不称职了吧!” “可不就是,送伤者来的是她亲妹妹,急得眼睛都红了,话说这种丧偶式的婚姻,真的挺可怕的。” 两名护士目送着纪然的身影消失在急诊室门口方才摇着头离去。 白君奕心下了然,原来她说家里有急事要先离开,不是假的…… 白君奕只停顿了一秒,旋即又去找医生。 是不是假的,跟他有何关系? 手术室。 纪然坐立不安地等在外面,直到医生推着姐姐从里面出来。 她赶紧上前去,麻醉药效没过去,姐姐还睡着。 纪然问医生,“我姐姐怎么样了?” “所幸肚子里的孩子没事,伤者缝了四针,回去好好静养。” 纪然谢过医生后,跟着护士把姐姐推进了病房。 约莫一小时后纪简醒了。 她一把握住了妹妹的手,“然然,孩子,我的孩子……” 纪然拍拍姐姐的手背,“姐,孩子没事,你疼吗?” 纪简好像这个时候才感觉到伤口处传来的疼痛,捂住了头。 这时候纪然才问起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姐,他这次又是因为什么打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