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休息会恢复,真心碎了要怎么缝补? 男人浑然不觉,抬眸开口:“对了,我手机呢?昏迷这么久,有没有人找我?” 鹿忻云身体一僵。 他在急什么? 他滴水不漏,只揉捏她手指云淡风轻:“昏迷这么久,公司项目怕是都受了影响……” 如果不是翻看了他手机里的所有聊天记录,鹿忻云已经被他轻而易举骗过。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还是,从一开始他就是这样。 鹿忻云一寸一寸将手抽出,别过了脸:“手机在车祸时报废了。” 裴浩闻言似震惊似松了口气,仍淡定:“那你帮我买一台新的吧,辛苦你了。” 鹿忻云心里冷笑。 你在庆幸什么呢?庆幸出轨证据意外销毁还是又能跟小情人联系上了? 病房门在这时被敲响。 “我去开门。”鹿忻云转过身,她以为是查房的护士,上前将门打开。 下一刻,她压抑的怒火一再高涨。 眼前这个眼眶通红的,跟自己有八分相似的女人。 赫然就是裴浩的小情人,白蔷。 她无视自己凉凉的注视,直直看向病床上的裴浩。 炙热的视线,早代替身体跟病床上的裴浩缠绵。 白蔷进一步上前,鹿忻云侧身挡住。 不等她开口,白蔷眨了眨无辜的双眼,娇嗔开了口。 “这位护工阿姨,麻烦让一下好吗?” 第2章 “护工阿姨?” 鹿忻云将这几个字在嘴里反复咀嚼着,胸口上下起伏着。 她这几天是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收拾自己。 但是她才26岁,再怎么看,也不至于老成她口中的护工阿姨。 眼前的女人分明是在故意挑衅自己。 鹿忻云眼神一冷,自己还没有去找她的麻烦,她就送上门来了。 “你……” 话刚开口,裴浩已抢先打断了她的话。 “这位小姐是不是走错病房了!?” 只见他眉头一皱,朝白蔷使了个眼色。 白蔷收到他警告后,停下步子恋恋不舍收回了视线。 这一幕,鹿忻云看在眼里,捏紧了指尖。 白蔷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留下一句:“不好意思,我走错了房间。”转身就离开了病房。 鹿忻云深吸了一口气,强行你将心中的火气压下。 “怎么了?你在气那个人把你喊老了?” 裴浩的语气明显轻松了,试探地毫不刻意。 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还是说他其实一直都这样呢? 鹿忻云直直看向他眼底,答非所问:“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女孩子?” “认识那个女孩?”裴浩笑得漫不经心,声音温柔一如往常,“我怎么可能认识她?” “忻云,你怎么会这么想?” 从前她最爱他沉稳,可这一刻她却无比厌恶。 “只是感觉。” 她随口敷衍了句没再继续这个问题。 两相沉默时,裴浩主动岔开了新话题:“对了,咱爸妈还没回国吗?” “你车祸当天他们就乘最早一班机回来,落地后隔离到现在,还得几天才能出来。” 说到这,鹿忻云不免内疚,心中的火气也散了几分。 裴父裴母对她挺好的,却一直催生。 裴浩为了顺利结扎,安排他们去了国外旅游,没想到却赶上了国外疫病。 “没事,既然已经落地了不会有什么事的。” 裴浩一眼看穿她心思,紧握她手宽慰。 这手也跟那个女孩十指相扣过吗?是不是也这样给过那个女孩安慰? 鹿忻云垂眸覆在自己手背上这双骨节分明的手,一如往常温暖,可是很奇怪,怎么就生不出感动了? “你累了,好好休息吧。” 手一寸寸抽出来,心也跟着一寸寸凉透。 裴浩还是扛不住困意,睡熟了。 她坐在床边,望着裴浩苍白的面孔出神。 一个愿意为了她愿意结扎的男人,应该是爱她的吧,可是,一个人真的可以同时爱上两个人吗? 她不知道。 第二天,裴浩的新手机到了。 他迫不及待地拆开,第一时间登上微信,手忙脚乱的样子鹿忻云熟悉极了。 曾经,他也如此急切地给要跟她联系。 满心期待的视频还留在她的云相册里,他全寝室起哄叫他裴浩“情圣”的背景音犹在耳边。 他没有变,只是换了个对象而已。 鹿忻云没看下去,背过身忍住发酸的眼眶:“我去打饭。” 等她端着午饭回到病房,裴浩还倚靠在窗台边摆弄着他的新手机。 察觉她进门,不着痕迹地地将手机收进了口袋,抻着懒腰说:“躺久了,骨头都要散架了,开窗透透气。” 话落,他若无其事地挪回床边的餐桌。 鹿忻云垂下眼皮将菜摆到桌子上,思绪却回到了从前。 上学时,每次裴浩看到鹿忻云出现,都会露出这样一个傻傻的笑。 笑的弧度,跟眼前的笑容分毫不差。 只可惜,人心易变,现在就连笑都变了含义。 鹿忻云叹了一口气,将脑海里的回忆擦去。 “来吃饭吧。” 午饭过后,护士来巡房,临走时,忽然冒出一句话。 “楼下一直站在那里的女孩是你的妹妹吧?挺冷的,要不叫她上来?” 第3章 护士的话如石投湖,打破已粉饰太平的宁静。 鹿忻云神色僵硬:“她不是我妹妹……”是我老公的替身情人。 她将第二句话咽了下去,转头看向裴浩。 只见他神情镇定,浅笑淡淡:“你说的是不是昨天那个走错房的女孩?我也觉得我老婆和她长得很像。” “不过我们不认识。” 护士了然点了点头:“是吧,不过可真的太像了。” 鹿忻云垂眸,报以的微笑满是苦涩。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偏偏他还在装什么都不知道。 男人坦然自若,勾住她手指晃啊晃:“忻云,你相信世界上可能真的有两片相同的树叶吗?” 鹿忻云疲惫的闭了闭眼睛:“或许吧。” “我回去帮你拿换洗的衣物。”她抽回手,转身离开。 她怕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捅破这层窗户纸。 匆匆赶到家,鹿忻云望着家中的景物,有些恍惚。 家还是原来的家,可是她已经感觉不到温馨了…… 来到卧室,打开衣柜拿上裴浩常穿的的睡衣。 突然,她的目光定格在垂挂着的一件深蓝色西装外套上, 这件西装是裴浩成年之后,她送的成年礼物。 他曾说:“我要穿着你送的这件西装上天堂。” 但是现在,这件西装左胸的位置,被人别了一枚卡通的胸针。 鹿忻云的手指蜷缩收紧,紧到指节泛白。 又是白蔷吗…… 她抿了抿唇,上前将胸针取下,撒气似的咂进垃圾桶。 医院。 鹿忻云进病房前深吸了口气,现在已经到了面对裴浩需要做心理建设的程度。 推门入内,不等开口,一记耳光“啪”的一声打在她右脸上。 偏过头,满脸怒气的裴母刺进眼里。 裴母咬牙切齿:“我看你脑子是有问题!失心疯让我儿子结扎,害我儿子躺在了病床上!” 鹿忻云低垂着头,抿紧了嘴唇。 裴浩确实是为了救她,才会伤的这么重。 可要不是白蔷的那条短信,他也不会分神…… 病床上的裴浩急了,掀开被子要下床却被裴父按住:“爸!妈!都是我的错,结扎是我的主意,车祸也是我开车分神,跟忻云没有一点关系!” 裴母气到颤抖:“我看你脑子也有问题,为了她去结扎,你是真想要我们家断子绝孙!” “鹿忻云,我扪心自问,你嫁进来之后,从来没有亏待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说到后面,裴母已然歇斯底里,变了调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怒不可遏,她反手又打了鹿忻云一巴掌。 鹿忻云也不躲,她理解裴母爱子之心,是她太天真,天真得以为爱情可以冲破世俗,天真得以为只要两个人就够了。 当下一个巴掌即将落下时,裴浩挣开了裴父护住了她。 “啪”的一声,裴浩的脸被打得偏向了一边。 失了手的裴母霎时气出了眼泪:“你、你就这么维护她?好好好,是我这个当妈的多管闲事,我走!” 裴母气冲冲地走了。 裴父撂下一句:“裴浩,你要是气病了你妈,有你后悔的时候!”跟着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裴浩和鹿忻云。 许久之后。 “谢谢你……” 鹿忻云低声糯糯,抵在裴浩宽厚的后背上。 收到裴浩病危通知书的时候,她没有哭;发现裴浩手机里秘密时,她也没有哭;被裴母打的时候,她也没有哭。 可这一刻,她却泣不成声,难过如附骨之疽,痛彻心扉。 “傻瓜,哭什么?”裴浩转身拥她入怀,“我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做到。” 那么好的你,为什么要出轨呢?她很想问,是不是自己不够好,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是不是…… 忽然,一阵定制的铃声从鹿忻云的衣服口袋传出来。 鹿忻云身子一僵,是口袋里裴浩的旧手机响了! 大脑一片空白时,裴浩困惑声音响起—— “你不是说我手机报废了吗?” 第4章 被抓包的窘迫涨红了鹿忻云的脸。 惶惶然呼吸一滞,她镇定反问:“你的手机是报废了,难道我不能用和你一样的手机铃声吗?” 裴浩无言以对,连忙道歉。 话落在鹿忻云心坎里,她垂下眼眸,掐紧了手心,心里却涌上了难堪。 她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将手机拿出来跟他对峙,她明明可以,却要像小偷一样,找借口将手机藏起来…… 裴浩将她揽进怀里,只当她还在生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