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豚一跃,很快叼住肉,‘啾啾’两声。 边上端海豚粮的庄明,略微低声,“联合董事的电话刚来,换风向了,您绕过联合交易员操盘,被您父亲发现了。” 裴奕骁偶尔不经意看着海豚翻腾跃出海,“怕他发现就不敢做了。” 庄明问,“背后的风险呢。” 裴奕骁淡声,“授出160亿的备用信贷,撒网,再收。” 他的意思,无风险。 他是个稳操胜券的顶级操盘手,向来不玩没退路的局面。 庄明懂裴奕骁。 他是一个,见什么都要吞下的资本家。 商场上,有着最高管理权杖。 他对手是英资的富泰集团,30年从风风雨雨走过来的英资富泰被他注资股权扩至75%,不动声色吞下富泰。 打得富泰高层扼腕叹息。 自此欧美至亚,最大的证券交易商,向企业发放货款的领导人物,只能是他裴奕骁。 只能是联合周家。 怕他吗。 庄明这时候是怕他的。 “好的。”庄明继续交代事情,“沈小姐还没回家,问过,她说生病住在苏城方便。” 先是公事,再到私事。 什么病,娇气啊,庄明这样觉得。 裴奕骁低声吩咐,“靠岸,备车。” - 2月14情人节那天。 红檀茶楼门口,停了辆沪牌连号的纯黑迈巴赫。 古铺地青砖延至红木板的店铺。 高大柳树落阴,迈巴赫尤为引人注目,处处透着宁静与低调。 大抵是裴奕骁此生,如此招摇的到苏城。 茶楼老板刑文东弯腰,与车内人打招呼。 “周先生,您来的太突然,满座了。” 半降的车窗,后座位的裴奕骁抬起胳膊,看一眼腕表的时间,“包场。” 邢文东点头,“好的,我来办。” 情人节不少情侣和游客来听评弹,红檀今日的票满座。 因为来的突然,今日的票早卖光。 裴奕骁一张票都买不到。 于是,高价买回听客的票,包场。 邢文东站在门口,依次与排队的听客交谈,“实在抱歉,今天红檀闭馆,情人节的节日还阻拦各位听评弹,为表诚意,我们先生愿意出五十倍价钱收回门票。” 五十倍。 没听错。 散财来的。 “喔!退一张票是真的给5000块吗。” 庄明面不改色,打开保险箱和支付软件,“是的,我们老板要包场。” 几名听客瞬间动心了。 一百块钱买的票,现在可以卖出去5000块,啧。好事,茶楼日日开门,什么时候来不成。 “我们愿意退票,现在就可以退。” “不打扰你们老板情人节包场,这阵势,我们都懂。” “我们还是能理解的,明日还可以再来看小阿婧。” 已经买票的听客,陆续排队退票。 十几分钟后,庄明收好退票,“祝你们情人节愉快,给你们带来麻烦了。” 保镖魁梧大汉的体魄,举止偏生礼貌风度,处处是温和周全。 听客从头到尾并没生气。 保镖态度都这么诚恳,不说迈巴赫里坐着的大佬该是何等世家气度。 有听客说,“不麻烦,下次多来几回一百换五千。” 江南水乡的古色古香小镇,偏停一辆黑色顶级迈巴赫,精艺水钻切割车灯,极高流利的外观线条。 纯黑生冷,几分道不明的疏离感,迸生敬畏。 保镖守门。 沉暗的车窗内,看不清富贵正主的姿容,饶是模糊的半副侧影,越是散发一种权重者的神秘感,是很有权的主。 认识茶楼老板,偏偏没有直接关门退票。 花钱,两事相安。 人群散开的几分钟后。 迈巴赫后座位的车门打开,黑色西服的男人迈步下车,径直跨步上台阶。 第118章他的鬼迷心窍(2) “钱真多。” 姜歆慢条斯理泡了壶菊花茶,看到庄明的第一眼,她心里明白门外散财的大佬是谁。 “二公子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您看,开个价。”庄明说。 一个小时刚好,她如今腰疼,久坐不舒服。 姜歆没有狮子大开口,“团长收多少就是多少。” 庄明脚步抬了一步,又停下看着她,“他不喝菊花茶。” “小店寒碜,只有菊花茶。”姜歆拎茶壶放到座台,“他需要降火。” 庄明听不懂,裴奕骁的身体健康自有家庭医生定时检查养生,饮食清淡,除烟酒,还不至于火旺。 楼上的同事在嬉闹,收拾东西下班。 “我们走了,茶楼的营业额交给你。” 姜歆抬头目送,“各位哥哥姐姐慢走。” 引得同事笑出了声,来找她的贵公子,都懂。 他们没见过那位贵公子的面,人家低调,不喜张扬。 不好意思留下围观。 是茶楼的第一次包场。 来茶楼听评弹皆是客,不管姜歆先前对裴奕骁的霸道占有是有一点责怨,此刻也没了。 裴奕骁包场,只听一小时。 往日呼风唤雨的周二公子,今天是有那么点鬼迷心窍的想听评弹。 简单收拾妆发,姜歆坐台上抱琵琶等他。 自裴奕骁进门,庄明关上茶楼大门。 谁也进不来窥探。 光线不算暗,茶楼的织灯偏暖色调。 裴奕骁西服纤尘不染,步伐清贵,看她时,眉间淡静如水,从容入座主位,举手投足间像个到来多年的常客。 姜歆收回目光,轻轻抬指搭弦。 大方包场,又散外头十几万,自不能让情夫亏这份钱。 她向来知道怎么发挥自己的美丽与风情。 若他觉得亏,以后不来包场怎么办。 他来,开张吃一年。 台上美人,娇软一段骨,身着黑色锈金丝鸟旗袍,长发散散挽在脑后低处,丝带轻缠。 《烟雨唱扬州》。 清平调,品吴侬软语,柔意入耳,那么温柔。 音弦里,她的风韵在那,就像一束摇曳的尘埃。 空旷的茶楼只有三人。 台下的裴奕骁探茶,专心看她唇启唇合,食指弯曲搭杯,清肝降火的菊花茶,他小尝一口,味道不适,搁回原位。 姜歆看见,突然停了音,望台下的男人,再望那杯茶。 秀眉一皱。 她生气,显而易见。 裴奕骁自顾低头笑笑,重新拿起茶杯。 也是。 降火。 衣食无忧的他是挑剔之人,倒不是说一杯菊花茶都要嫌弃,只是隐约甜味,他习惯不来。 见裴奕骁重新拿起茶杯,姜歆才继续弹琵琶。 庄明笔直的站在他身后,沉默地听,姿势例如大剧院的七天。 “要不要给您换茶。”庄明弯腰问。 裴奕骁手指摩挲瓷茶杯杯口,却高深莫测地问,“你听得懂么。” 庄明想说听不懂,自是不想拂二公子的人,出口委婉,就成“非常好听”四个字。 裴奕骁不紧不慢,“要说实话。” 庄明立马老实,近乎小心翼翼地回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