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厅,两人无声对峙。 林深只觉太阳穴突突地跳。 “我那些都是工作,我跟你说过,逢场作戏而已。” 到底是逢场作戏,还是戏假情真? 覃江微蓦然笑了:“该夸你是影帝吗?演得真好。” 一句话,林深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冷笑一声:“不可理喻!” 他转身就想离开。 覃江微下意识站起来要拉住他。 哐啷——! 她怀里的玻璃瓶碎裂一地。 而她的小腿也瞬间被飞溅的玻璃划出几道伤口。 林深身影顿了顿。 下一瞬他狠狠锤了下门,倏然转身走回来将她抱起。 覃江微被他抱起的瞬间,一张烫金私人名片从她衣服口袋掉落。 林深低头定睛一看。 是业内某个娱乐公司的老总,有名的娱乐圈猎艳手。 他瞬间冷了脸:“覃江微,你长本事了!” 第8章 落地窗外,天幕晦暗而阴沉。 覃江微慌乱地解释:“我不知道这是什么……” 她的手不自觉在抖。 林深眼眸沉沉地拨通安森的电话。 电话对面,刚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安森不住道歉。 “对不起啊林深,我立森*晚*整*理马就把那个私自给阿湄塞名片的助理给处理了,也是最近工作太多,我没空一直跟着才会发生这种事,阿湄入行十年,你还不知道她是什么性子吗……” 林深挂了电话,就看见覃江微将自己的嘴唇都咬出了血。 修剪精致的指甲也无意识地掐进自己手臂的肉里,鲜血淋漓。 很明显,她又发病了…… 林深蹙起了眉。 他强行掰开覃江微的手,默不作声地翻出医药箱,拿出棉签和碘伏为覃江微清理伤口。 消毒的刺痛感传来,覃江微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发病了这件事。 她无助又惶恐地看向林深。 恐惧与疼痛交织,疯狂的念头涌起。 覃江微控制不了地脱口而出:“阿禹,我们结婚好不好?” 林深动作一顿,继而平静地道:“等你病好了再说。” 话落,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上面跳动的名字是他的经纪人孟航。 林深放下棉签,想去接通电话,心慌至极的覃江微却一把抢过。 抢夺中,手指无意中触碰到免提。1 孟航的声音清晰传来:“阿禹,事情处理好了吗?我早跟你说过,她的病就是个定时炸弹,说不定哪天就爆了!这两年你已经仁至义尽,现在甩了她正好……” 林深脸色骤变,一把抢过手机挂断。 覃江微整个人都凝固在了原地。 巨大的无法言喻的悲伤顷刻间席卷四肢,心口处疼的她颤栗起来。 缓缓的,她抬头哑声问:“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林深烦躁地抓了把自己的头发。 “我从没这么想,可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鬼样子?!” 覃江微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伤口,又看见自己手臂上斑驳丑陋的伤痕。 那是她发病时留下的自残痕迹。 她勾起嘴角惨淡一笑,那笑却比哭还绝望 如同晚秋时节濒临凋亡的花。 心脏,一寸一寸冷下去。 良久,她轻声道:“你走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这是他们两人的家。 可是林深每次回来没多久又离去,像是一个匆忙的旅人。 林深静静看了她许久。 末了,他一言不发将医药箱收起,又将玻璃碎片清理干净,拿过衣服离开。 看着那决绝离开的背影,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浓重的绝望又在覃江微心上涌起。 她连呼吸都觉得痛苦。 眼睛扫过垃圾桶中的玻璃碎片,她挑了一片锋利的捡起,按在自己的手腕动脉上。 突然,空寂的房间响起一阵手机铃声,是日程提醒。 ——阿禹生日,给他一个惊喜!!! 时针走过零点,已是第二天,而这天,是林深的生日。 覃江微崩溃的理智又一片片回笼。 她怎么能让爱人的生日成为自己的忌日? 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她手倏然松开,碎片掉落。 微博上,已然是一片狂欢。 此前热搜榜第一是覃江微疑似与男友分手。 现在已经换成了郭芸妍卡点为林深庆生。 覃江微点进去。 是一张两人穿着情侣装的剧照。 【你摘下了星星,怎么能要求星星为你熄灭?生日快乐,永远的大明星!】 覃江微怔怔盯着那张照片许久,直到天色发白,她拨通林深的电话。 林深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又怎么了?” 覃江微平静地,温柔地,宛如亲手剖出了自己的心一般,轻轻开口。 “阿禹,我们分手吧。” 第9章 手机对面悄无声息。 许久没得到答案的覃江微拿下手机一看。 不知何时,手机竟已没电自动关机。 无法抑制的疲惫和困意袭来,覃江微脑海中一片混沌,已经无法再思考。 她挣扎着吃了药,上床,闭上眼睛。 仿佛将自己与这个世界完全隔绝。 再次睁开眼,是被巨大的门铃声惊醒。 她起身去开门。 门一打开,安森冲进来:“我的祖宗,你怎么手机也不开?出事了!我找你找得都快急疯了!” 覃江微慢慢开口:“我手机,没电关机了。” 安森这才注意到她的状态不对,余光瞥见她手上的伤痕,他皱起眉:“你又发病了?” 覃江微岔开话题:“出什么事了?” 安森拿出手机点出一个视频:“你刚出道时说的话被人恶意剪辑了。” 视频里,一张稚嫩青春的脸出现在屏幕中,是二十岁的覃江微。 她将几个女孩子推入泥塘中。1 镜头一转,她干干净净笑容灿烂:“要赚钱,就只能这样啊!” 视频下面的评论皆是讨伐。 “原来覃江微竟然是这种人,戾气好重好恶毒。” “枉我还以为发现了宝藏歌手,原来这么不折手段,只向钱看!” “我就说怎么突然复出,是因为早年赚的钱花光,嫁入豪门的梦也碎了,又出来捞金吧?” 还有更多不堪入目的评论源源不断增加。 覃江微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那是节目开头,主持人问她:“明明是一个歌手,总是上这种综艺图什么?” 她的回答是:“音乐这条路很难走,只能赚了钱才能养梦,要赚钱就只能这样。” 当年的综艺玩得大,百无禁忌。 她努力按照规则玩游戏,比掉入泥坑这种事还狼狈的场景多了去了,玩到自己一身伤也从不敢露出半分不满。 现在这么剪辑,倒像是她在欺负别人。 覃江微叹了口气:“把完整视频放上去就行。” 安森叹了口气:“已经放上去了,但是……” 他又点开另一条视频,一个妆容妖艳的女子对着采访的记者道:“覃江微啊,她本来就是这种人,当年要不是她,我也不至于跟公司毁约转行当演员,谁让我没她有手段,攀不上贵人。” 话里话外,都透露覃江微找金主,还迫害同期艺人。 安森脸色黑沉:“当年明明是她自己勾搭林深失败,又跟公司新签的新人闹出三角恋公司才解约,现在可真会颠倒黑白。” 饶是覃江微在娱乐圈待了这么些年,见多了腌臜事,此刻看见当年好友说出这话,仍觉得齿冷。 安森道:“公司公关部已经在处理,我们去开个会看看接下来怎么办?如果事情再发酵,就得开发布会了!” 覃江微沉默地点头,本就昏沉的头开始抽痛起来。 车子很快到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