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乐醒了之后,她会带他离开这里,再也不会回来了。 “抱歉啊,爸妈把这事儿给忘了。” 顾可盈淡淡的摇头,似乎并不在乎:“没事。” 可她这样的反应,到还不如大哭一场或者骂他们两个不负责任的父母一场,也好过像现在这样一副对一切都满不在乎的样子。 可是,顾可盈就是不在乎了。 从前她渴望父母给她亲情,渴望沈知亦给她爱情,可如今,她什么都不想要了。 小乐还没醒,她就总是一副平淡的样子躺在病床上,也不怎么说话。 沈父沈母还能进病房看她,可沈知亦连进去看她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只要她一露面,顾可盈一直平静的情绪就会被打破,会尖叫着让沈知亦滚。 自然没人敢刺激她,沈知亦也只能要么远远的在窗外看她一眼,要么等她睡着后,坐在她旁边陪着。 直到有一天,病房里凌风和护工都不在。 顾可盈想要喝水,可床边的水杯已经空了,她要下床走到更远一点的桌子上倒水。 自从醒来之后,顾可盈身体极其虚弱,还没有下过床,但她实在渴得厉害,只好自己强撑着力气起来去倒水,好不容易走到桌子旁,她拿着水杯接满了水,想要往回走。 可是双腿突然一软。 “嘭!”水杯彻底砸在地上成了碎片,而顾可盈也甩在地上,胳膊被玻璃碎片划伤,一阵痛感袭来,令她下意识蹙了眉。 下一秒,门豁然打开,沈知亦站在门口看见顾可盈摔倒在地上,地上还滴着鲜红的血迹。 他面色一变,立刻焦急的冲过来,想要将顾可盈抱起来。 可是顾可盈怎么会让他抱,不停地挣扎着,又不受控制的激动起来:“谁让你进来的,你滚!你滚!” 第18章 可是这次,不论顾可盈怎么赶他,沈知亦都没有松手。 顾可盈本就虚弱,再怎么挣扎也挣扎不掉,但她对沈知亦的抗拒来自心底,虽然推不开,但也不让他抱起自己来。 沈知亦顾忌着她坐在地上,旁边就是碎了一地的玻璃碎片,生怕她ᵚᵚʸ在扎到。 “顾可盈,顾可盈,我会走,但先抱你回床上,给你包扎伤口好不好?” 顾可盈拼命摇头:“你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她的身子不断移动,眼看腿又要伸向那碎片,沈知亦空出一只手,想帮她把腿旁边的碎片扫过去,可顾可盈又趁这个时候一用力推开他。 沈知亦一时失力,左手猛地按向那满地的碎片。 “嘶!” 细密的痛感传来,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在抬起左手时,掌心已经鲜血淋漓,甚至有些小碎片已经嵌进掌心,但是沈知亦仿佛丝毫不在意,他再次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抱住激动的顾可盈。 “顾可盈,顾可盈,你先静一静,先静一静。” 鲜血从他的左手掌心一滴滴下来,蜿蜒着流在地上,与顾可盈之前滴的两滴血交融。 顾可盈怔怔的的望着他正在不停流血的左手,终于没在剧烈的反抗。 沈知亦感受到身前的人正在慢慢冷静下来,他一句一句轻哄着:“我抱你回床上,好不好?” 顾可盈愣了半晌,盯着他也苍白的脸,没有说话,眼神木然的好似机器人。 沈知亦便先站了起来,最后,顾可盈还是没让他抱。 只是在沈知亦的搀扶下自己站起了起来,然后回到了床上。 接着,他叫来护工处理地上的碎片和血迹,护工一进来看到地上那么多血,吓了一大跳。 “季先生,你还好吧?” 沈知亦一直观察着顾可盈的神色,见她没什么异样,才道:“没事,你帮我把医药箱拿来就行了。” “好的。” 沈知亦随手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等护工拿来医药箱后,就坐在床边仔细又小心的帮顾可盈止血包扎。 他没怎么做过这个活,生怕自己下手太重弄疼了顾可盈,只能尽量放轻动作。 整整弄了十五分钟,才把她胳膊上的伤口包扎好。 而他自己手上的伤还在流血,而伤心原本的血迹也已经凝固了。 “受伤的这只手暂时不要再用了。” “下次你有什么想要的,直接喊一声,外面会有人应你。” “不要再自己下床,你还很虚弱。” 他一边收起医药箱,一边一句句嘱咐着。 顾可盈从始到终都一言不发,她好像从一个极端到了另一个极端。 沈知亦知道她不想和自己说话,也没有逼她,只是起身又拿了一个新的水杯,给她重新倒了杯水,床头边的桌子上。 做完这一切,护工也打扫好了地面,看着沈知亦手上的伤:“季先生,你手上这个伤要赶紧处理啊,不然会感染的。” 闻言,沈知亦抬起左手看了看,这时,顾可盈也似乎终于回过神来,轻轻地抬眸看向她的手。 沈知亦有些紧张,静静地看着她的反应。 可顾可盈只是看了一眼,接着便移开了目光,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也不在乎。 沈知亦的眼神黯淡下来,淡淡道:“知道了,我会处理的。” 说罢,转身便准备离开。 第19章 “沈知亦。” 在他即将走出时,顾可盈忽然出声叫住了他。 沈知亦即将走出病房的脚步立刻停下,转身看向顾可盈。 顾可盈那苍白的双眼也静静的注视着他:“小乐今天醒了吗?” 沈知亦一怔,心里隐隐有痛意滑过,几秒后,他有些僵硬的摇了摇头。 顾可盈的眼神始终很平静,听到他的答案后便移开了目光。 沈知亦走出去之后,整个人无力的靠在墙上,仿佛忽然失去了所有力气。 顾可盈那双空洞又平冷的语气始终在他耳边回绕,仿佛在不停的提醒他,是你害得小乐昏迷不醒,是你害得我们母子变成这样。 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他痛苦的闭上眼,双手无意识握紧,掌心的痛感再次传来。 病房里,顾可盈则静静地看着自己手上被包扎好的伤口,不知怎么,她忽然想起,曾经有一次在家,小乐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花瓶,她打扫的时候也不小心弄伤了手,那时候,沈知亦刚好回来。 也看见了她流血不止的手,当时她又急着要给小乐做饭,见他回来,本来开口让沈知亦帮自己拿一下医药箱,可他进门后,只看了自己一眼就目不斜视的进了房间,仿佛根本看不见她。 其实那天受的伤不算太严重,可顾可盈却把那一刻的痛楚记得很清楚。 为他的冷漠,他的无视,他的不在意。 而如今,沈知亦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对她处处呵护,生怕她受了一点伤一般,但顾可盈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乎这些。 他的关心、他的爱护、他的一切,她都已经不在了。 她如今唯一的想法,就是等小乐醒来,他们母子俩,一样会活得很好。 可是,直到又过了三天,小乐还没有沈醒迹象的时候,顾可盈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病房。 “凌风,你跟我说实话,小乐到底怎么了?”顾可盈半躺在床上,眼睛直直的盯着凌风的脸。 凌风眼神一僵,甚至不敢去直视顾可盈的眼睛。 瞒了近半个月,凌风知道顾可盈迟早会发现真相,但也知道当她发现真相的时候,也对她只会是个毁灭性的打击。 顾可盈看着凌风的反应,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猜测。 她提高声音,崩溃的开口:“你难道打算一辈子都瞒着我吗?凌风,求求你,告诉我吧,小乐究竟怎么了?” 凌风叹了口气,闭眼道:“小乐……全身多处受损,医生说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但是,他能醒过来的几率,很低。” 顾可盈眼神一震,杏眸瞬间氤氲出水雾,颤声道:“所以……小乐是变成了……植物人吗?” 第20章 一阵窒息版的沉默过后,顾可盈亲眼看见凌风点了点头。 一行泪珠瞬间从她眼角滑下,顾可盈忽然觉得心跳加快,呼吸不畅起来,她张开嘴大口大口的用嘴呼吸了,肺里仿佛一点空气也没有了。 凌风急忙走到她身边,焦急的握住顾可盈的手。 “顾可盈,你先冷静一点,小乐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醒过来。” 顾可盈脸上满是泪痕,她控制不住一般的流着泪,面色苍白的仰头,眉宇之间满是痛苦。 “他还那么小,凌风,他还那么小……” 她低声的呢喃着,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