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琰猩红着一双眼,恨声道:“姚襄,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这些年来把我玩弄于股掌之中,很好玩,觉得自己聪明的不得了是不是?” “你以为做一个假伤疤就能把我糊弄过去?你有没有想过,等到东窗事发的那天,你会死得有多惨!” 姚襄慌了神,她不知道自己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让沈司琰看出了端倪。 但她还是在粉饰太平,“荆州,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当年把你从车祸现场救出来的人……真的是我……” 听见姚襄这么说,沈司琰掐住她脖子的力道更大。 “闭嘴!你还在骗我?!当年温禾是从火灾现场把我救出来的,不是车祸!姚襄,你骗了我这么多年,怎么敢的啊?!” 第十五章 闻言,姚襄的脸庞失去了血色,她怎么也没想到,沈司琰刚刚竟然是故意诈她的。 她还以为沈司琰是真心实意的对她怀有歉疚之心,毕竟早在七年前,沈司琰就已经打消了对她的顾虑,如今怎么又会突然怀疑上她。 而且,沈司琰怎么会知道,当年救他的人是温禾! 当年,身为温禾好友的姚襄,因为自己喜欢沈司琰多年,她看见二人同时昏迷,便心生一计。 她偷偷将昏迷的温禾转移到别的医院就诊,而自己则躺在了她原本的位置上,假装救下沈司琰的人是自己。 姚襄偷了温禾的诊断书,买通了主治医生,又去纹了一个和温禾一模一样的疤痕,为的就是让沈司琰相信当年救下他的人是自己。 沈司琰醒来后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姚襄,因此他便先入为主的相信了,她就是在火灾中救下他的人。 如果不是他那天看见了温禾背后的疤痕,沈司琰或许一辈子都会被姚襄蒙在鼓里! 为什么? 为什么温禾明知道是姚襄顶替了她的身份,却没有把真相告诉他,任由他误会了这么多年? “姚襄,你是怎么劝说温禾,让她心甘情愿为你的欺骗隐瞒的?” 提起温禾,姚襄竟然勾了勾嘴角,事已至此,她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温禾那个傻子,我不过就是在她面前卖了个惨,说我替她照顾了你一段时间,你就以为救下你的人是我。” “后来我又跪在她的面前,救她把这个救命之恩让给我,因为我想用这个恩情找你换一份工作。” “温禾和我情同姐妹,知道我的家庭条件困难,又看我在她受伤期间勤勤恳恳的照顾她,便心一软,答应了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再后来,你逼死了她母亲,又把她送进了监狱,温禾就算是有心说出当年的事,你却也再不可能相信了。” 姚襄不提起温禾进监狱的事情还好,她一提起,沈司琰便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似的。 他咬牙道:“当年温禾挪用公款的事情,是不是你故意陷害她的?!” 温禾一直以为,当年她挪用公款的罪名,以及她后来百口莫辩的入狱,都是沈司琰为了报复她和她妈妈,一手策划的。 殊不知,当年是姚襄偷偷向沈司琰递了温禾挪用公款的证据。 看见那些铁证后,在暴怒之下,被仇恨蒙蔽双眼的沈司琰,当即便在逼死贺云丽后,将温禾告上了法庭。 而唯一能够证明温禾清白的姚襄也没有出庭作证,温禾就这样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 见姚襄不说话,沈司琰狠声威胁道:“快说!” 感觉到自己的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姚襄索性破罐子破摔的说道:“是,是我栽赃她的,那又如何?你还不是毫不怀疑的信了!如果不是裴总的助力,想必我的栽赃陷害也不会那么的顺利。” “我还真是替我这位好姐妹感到可悲,跟在你身边七年,结果就换来一个母亲惨死,自己锒铛入狱的后果!” 第十六章 沈司琰狠狠将她甩在地上,如果可以,他真想现在就把姚襄掐死。 她顶替温禾对他的恩情,伪造温禾犯罪的证据,竟然还能如此冠冕堂皇的说这些话。 要不是还得留着她给温禾翻案,沈司琰恨不得今晚就把她丢进海里喂鲨鱼。 他唤来两个保镖,“好好看着她,别让她跑了!” 沈司琰话音刚落,那两名黑衣保镖便不顾姚襄的挣扎,将她绑了起来,嘴里也被塞了块布,堵住了她的大喊大叫。 姚襄被带走后,沈司琰愤怒的将桌上的所有东西尽数扫落在地上,都难以抒发心中的郁结。 当年从火灾中将他救出的人竟然是温禾? 可他都对温禾做了什么? 姚襄说的没错,她挑拨离间,伪造温禾犯罪的证据是她不对。 可如果没有这其中因为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他的助力,温禾又怎么可能那么快的进了监狱。 说到底,这一切还是和他自己脱不了干系。 沈司琰有些痛苦的捂住了头。 贺云丽带给他的伤害虽然难以磨灭,但他加注在温禾身上的,本不该由她承受的仇恨,已然偏离了沈司琰原本的预期。 从始至终,温禾都是无辜的,她不该为贺云丽当年的错误买单。 而他,也不该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出手! 想到曾经那个满眼都是他的温禾,在五年的牢狱生活后,已经变成了一个为了钱可以抛弃一切的女人,沈司琰的心就疼得厉害。 曾经眼睛明亮,笑起来眼神里灿若星辰的人,如今眼里再无清澈和单纯。 是他亲手将自己养大的玫瑰推进了深渊! 沈司琰面色沉沉,不由得想起了依旧杳无音信的温禾,还有他们的女儿黎安安。 温禾的身上带着案底,是不会有正规公司愿意要她的。 而黎安安更是个刚刚做完心脏移植手术,年仅四岁半的孩子。 光是给黎安安治病,都要花费不小的一笔钱。 如果不是因为治疗的天价费用是个无底洞,骄傲如温禾,又怎么可能变成之前那副不知廉耻的模样。 沈司琰幡然醒悟,愈发的觉得自己错得离谱。 他分明那么了解温禾,明知道她和自己的个性如出一辙,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了,温禾是绝对不会作践自己,出卖身体用来找他要钱的。 只可惜,他只顾着震惊于温禾的改变,全然忽视了她可能面对的苦难! 但凡他警觉一点点,但凡他再仔细一点点,都应该能察觉到温禾每次在面对他羞辱的时候那抹不自然的神情,以及那不及眼底的笑意。 向来最遵纪守法,简明扼要的温禾,又怎么可能做出挪用公款、甚至沾染赌博的事情! 沈司琰跌坐在地上,惊觉自己错得离谱。 他慌乱的从地上捡起早已被他摔得屏幕裂开的手机,再次拨通了侦探的电话。 “找到温禾和黎安安的下落后,第一时间通知我。” 因为沈司琰无法想象,找不到正经工作,还要花钱给黎安安治病的温禾,在走投无路后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来! 一想到那日,温禾为了钱,在男人堆里觥筹交错,左右逢源,沈司琰的胸口像是燃烧着一团熊熊的烈火。 温禾,你到底在哪! 沈司琰派出去的侦探几乎将大大小小的医院都翻遍了,却还是没能找到温禾和黎安安的下落。 这一个月以来,沈司琰没睡过一个好觉,只要他一闭眼,眼前便不由得浮现起温禾那张惨白绝美的脸来。 他押着姚襄上了法庭,以栽赃陷害、挪用公款的罪名将她送进了监狱,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像是还不解恨似的,沈司琰还派了人好好在监狱里照顾姚襄。 这些年她欠温禾的,他要让她一并还回来! …… 第十七章 日子一眨眼便过去了两年。 这两年来,沈司琰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寻找温禾以及黎安安的下落,可却每每无功而返。 沈司琰几乎要怀疑,她们母女二人是不是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否则怎么会杳无音信。 活生生的两个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两年前他早已替温禾翻了案,凭着她的工作能力,想要进去别的大企业,谋一份薪水不菲的秘书工作并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她可是他手把手带出来的,前些年跟着他在商场征战,战绩斐然。 可这两年,沈司琰就没收到过温禾入职哪家公司的消息,莫非是她还没收到法院的传票,不知道自己身上已无案底的消息? 沈司琰百思不得其解。 不干回秘书的老本行,温禾带着黎安安,要用什么技能养家糊口? 温禾的确没有收到法院的传票。 两年前治好黎安安的病后,医生建议她带着黎安安去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生活,说是常年温暖的环境有利于黎安安的健康。 于是在黎安安康复出院后,温禾便带着她去到了一座黎南小城镇——云城定居。 因为身上背着案底,温禾没法找什么正经工作,只能用身上仅剩的钱,先找了家客栈暂住。 客栈老板娘是个本地人,四十岁出头,附近的人都喊她灿姐,但她的真名究竟叫什么,无从得知。 旅游淡季的时候,灿姐会做些刺绣工艺品拿出去卖,小日子也算过得不错。 灿姐见温禾模样端正,又只身一人带着孩子,知道她是个苦命人,便好心将她收在了客栈里做帮工,包了她和黎安安的吃住。 毕竟旅游旺季的时候,灿姐一个人也有些忙不过来。 而黎安安又实在长得可爱,嘴巴又甜,极得灿姐的喜欢。 温禾定居在客栈帮忙后,客栈的生意竟比从前还好了不少,而且闲的时候,她也会跟着灿姐学点刺绣。 久而久之,温禾已经可以独立的完成刺绣作品了,也算是帮了灿姐不少的忙。 温禾从小就喜欢美术,因此对于刺绣这种美术工艺品,她是有些天赋的。 平日里在客栈没事的时候,她会画些插画,有时候也会接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