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狼藉的房间里,少年坐在轮椅上,额前好长时间没有打理的头发,遮盖住了眼睛,碎发下的目光,阴恻恻的看着地上跟玻璃碎片混为一起的美工刀。
脑海中好似有股声音,再开口说:“还在犹豫什么,一刀下去,就没有痛苦了!就疼一下下而已,你爸妈离婚,又再婚了,他们都有自己的孩子,早就不要你了。” “快去死吧!死了就解脱了!” 你们既然不相爱,为什么要结婚? 为什么要生下我! 你们有了各自的家庭,那我呢? 我又算什么? 江裕树眼神愈发变得狠厉决绝,手撑着轮椅,站起来,没有双脚支撑,整个人摔在地上,手掌心被玻璃碎片割破,流出了血迹,染红了木板。 从碎渣中伸出手拿起美工刀,按着推动的按钮慢慢往上滑动,露出锋利的刀尖,只要轻轻从手腕上落下一刀,他就可以解脱了。 当他把美工刀搭在手腕的时候,就在这时,一颗枣子从窗外被扔了进来,正巧的掉在他的身边。 一颗,接着一颗… 这些枣子一颗比一颗大,很红。 就跟染在地上的血一样。 江裕树疑惑地看向窗户外,刺眼的光,让他有些睁不开眼,下一秒,一颗枣子砸在了他的头上。 剧痛! 枣子掉在地上,滚落到了一边阴暗的角落! 江裕树:“…” 随即少女沉稳而又好听的声音,从外面响了起来,“这是我家的枣子,请你吃,别整天待在房间里,会生病的。以后要是想吃枣子就来找我,要是不好意思,你有什么好吃的,扔下来给我,和我换!对了我叫南知心,我以后每天过来找你玩儿,好不好!” 也许是南知心声音太大,惊动别墅里的保姆。 里面的人匆匆走出来,“谁啊?谁在院子里说话?” 南知心缩了缩肩,怯怯地收起了搭在墙上的脚,隐藏在树枝里。 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能够改变,他往后的命运… 或许因为南知心与他感同身受,知道被所有人抛弃,是什么感觉。 无助而又绝望… 少女的声音消失,江裕树敛着的眸子,颤了颤。 她…会每天过来找我? 因为她的一句话,让江裕树心里有了一丝的异样,就好像原本取暖的火堆,既然快要熄灭,现在却重新燃起了星星之火… 保姆看了看,压根就没有人,便觉得奇怪转身离开了院子。 树上蚊虫也多,南知心就摘了两口袋的枣子,爬下梯子回家。 吴妈刚从三楼下来,正要找她,却看着南知心身上都是木枝的碎屑,上前拍了拍,“你这是又跑去哪了?这么脏,快点回房间把衣服换下来,我给你洗了。” 南知心弯了弯眼眸,淡淡说道:“没事的,吴妈你尝尝我摘的枣子可甜了。” 吴妈看见她手里的枣子,摇了摇头:“这些枣子,先前摘了好多,也没见你吃,现在你倒好自己摘了…你自个儿爬上去的?” 南知心点了点头:“是啊!我用梯子爬的!” “真实好了伤疤忘了疼!”吴妈手指不轻不重的戳了下南知心的额头,轻声斥责道,“以后不许再去了,万一再受伤,我就让先生砍了那棵树。” 南知心知道吴妈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她不会的。 “吴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会注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