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忽然就笑了,她笑得灿烂夺目,眼中却带着几分讥讽:“王爷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么,问我作甚?” 越衡却是看向几位守在甲板上的侍者:“你们几人,方才可有看到实情?” 船头行船的那人将自己的头低下:“奴才方才一直在行船,什么都没看到。” “飞沉,你说。”越衡转头看向自己的随从,飞沉自幼跟在他身边伺候,是他最信赖的人之一。 飞沉看了一眼地上的卢清瑶,又看了看云瑶,他朝着越衡拱手:“回禀少爷,方才我就站在此处,姜小姐从里面出来后站在木栏边,卢小姐跟出来之后和姜小姐说了两句话,姜小姐并没回应,她便有些恼怒,走到姜小姐身后伸手想将姜小姐推入水中,姜小姐侧身一避,卢小姐便自己跌入了水中。” 越衡看着云瑶若有所思,卢清瑶都已经冤枉到了她头上,她却连一句辩解的话都不说。 飞沉的话说完,卢清瑶的脸色猛地一变,她拉了拉侍女的衣袖,使了个眼色。 那侍女立刻回过神,结结巴巴道:“你胡说!分明是姜小姐伸……伸手推了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才跌入水中的……” “我家小姐向来待人温和有礼,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怎么会去推姜小姐……分明是你在这信口胡诌。” 那侍女眼神都不敢看向云瑶,说话也磕磕绊绊,卢清瑶脸色瞬间白了许多。 “是吗?”一直到此刻,云瑶才轻声开口,她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越衡微微挑了挑眉:“飞沉,你方才所说的可是实话?” 飞沉垂头:“不敢欺瞒王爷和世子,奴才所说,句句属实!” “你……”卢清瑶转头看向飞沉,微微咬了咬下唇,眼里闪过愤恨。 卢清瑶攥着湿哒哒的衣裙,她紧紧揪了揪自己,眼眸中溢出更多的泪水:“此事,还请王爷为我作主。” “别呀,既然卢小姐一口咬定是我推了你,不如我们就请当今陛下定夺,如何?” …… 金銮殿上,云瑶和卢清瑶跪在下首。 萧祁长君和越衡以及姜父卢父等人都站在一旁。 第17章 “陛下,微臣之女自小便体弱,云瑶这是要害死我家女儿啊!求陛下作主!”卢父冷冷看了一眼姜父和云瑶,拱着手对着楚帝道。 卢清瑶跪在地上哭哭啼啼:“陛下,臣女……臣女所说,句句属实,臣女不过是想和阿鸢妹妹说几句话,谁知她……” 她看了一眼云瑶,似乎是有些畏惧,迅速低下头去,继续擦着眼泪。 萧祁长君看了一眼云瑶,只有她开口,他一定会帮她。 可云瑶跪在地上,脊背挺直,她看着楚帝,思绪早已飘远。 万箭穿身的痛仿佛就在昨日。 上面坐着的是她和父亲曾经誓死效忠的皇帝,他们一家人,都为着这人的江山出生入死。 她征战几年,战无不胜。可她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于楚帝的猜忌! 姜父拱手道:“陛下,此事还请陛下明察,小女自小被微臣如同男儿一样教养,她性格向来豁达率直,绝不会做此等腌臜害人之事!” 卢父站在一旁冷哼一声:“哼,将军的意思是,我家清瑶栽赃你家女儿了?” 姜老将军和卢父吵得不可开交。 越衡看着低垂着头的云瑶,上前一步:“陛下,臣有话说。” “臣的奴才飞沉自幼便跟着我,飞沉为人正直,绝不会信口雌黄,我相信姜小姐不会作出这种事,臣愿意替姜小姐作证。” “世子殿下这是替云瑶说话?那世子有没有看到我家清瑶如今的样子?”卢父看了一眼越衡,声音冷沉。 说完,卢父转头看向一旁的萧祁长君:“晋王殿下今日也在场,王爷……” 楚帝被吵的头疼不已,他揉了揉额角,声音不怒自威:“够了!” 刹那间,殿内一片寂静,萧祁长君等人纷纷跪倒在地:“陛下息怒。” 楚帝看了看底下跪倒的一片人,叹了口气:“这件事,朕听明白了,不过就是女儿间的小打小闹罢了,两位爱卿何必如此着急上火。” 姜父和卢父对视一眼,冷哼着别开头。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楚帝看了一眼卢父和卢清瑶:“朕早就听闻卢爱卿之女温良淑慎,勤勉柔顺,品貌出众,才情并茂,今日一见果真不凡。传朕旨意,赐黄金百两,织锦百匹,还望你以此物为勉励。” 听到楚帝的话,卢清瑶立刻止住了哭声,呆呆的看着前方。 卢父脸上依喜,赶紧跪下,拉了拉卢清瑶的衣袖:“还愣着做什么,快谢过陛下。” “臣女,谢陛下隆恩,臣女今后定当继续勉励自身,做世家之女之表率。”说完,卢清瑶看向一旁的云瑶,眼中满是得意。 楚帝看了看姜父和云瑶:“姜爱卿。” “臣在!” “姜爱卿戍守边关二十余年,劳苦功高,两个儿子也都是不凡之人,至于云瑶……朕见她坚韧不屈,刚毅果敢,听闻她今日也去校场操练过,由此可见,她胆识气魄不输男子,将来也定有一番作为。” “朕不能厚此薄彼,这样,朕就封云瑶为朝阳郡主!” 卢清瑶脸上的笑意一僵,却听云瑶朗声道:“多谢陛下好意,只是臣女自知才疏学浅,功绩微薄,实难承此厚重封赏,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第18章 “哦?你不要封号。”楚帝看着云瑶,眼中闪过笑意,“那你可有何想要的?” 云瑶抬眸,看向楚帝。 她心里很清楚,卢清瑶与她都从未有过任何功劳,平白无故哪来的什么封赏。 楚帝今日此举,不过是为了平息这件事情,搅搅浑水,安抚姜父和卢父而已。 卢家便罢了,终归只是文臣而已。 可他们姜家,是武将。 这些年,姜家屡屡立下战功,楚帝早已心有忌惮。 若是今日,她当真不知轻重的承下这郡主封号,只怕楚帝心里会对姜家越发生疑。 云瑶眼神一凝:“既然陛下问了,臣女在此,斗胆向陛下求一个恩典。” 萧祁长君看着云瑶认真的神情,心中猛然有些说不上来的茫然和慌张。 下一秒,云瑶的声音响起:“臣女愿随父亲戍守边疆,还望陛下恩准!” 云瑶的声音像是一道惊雷,砸在在场所有人的身上。 萧祁长君的身体猛地一震,瞬间睁大双眼:“阿鸢!” 姜父和萧祁长君的声音同时响起。 楚帝看着云瑶认真的神色,声音威严:“为何?” “云瑶,你可知那边疆乃苦寒之地,你一个女儿身,当真要去那里。” 云瑶双手交叠,伏下身子将头放在上面:“陛下,臣女父亲多年戍守边疆,我无数次听父亲说过,那里战火连天,民不聊生,臣女深知此行艰难σwzλ险阻,可臣女不愿被束于闺阁之中,臣女与父亲相聚甚少,臣女只想陪伴父亲左右,请陛下恩准!” “好!朕准了!”楚帝一拍桌子,满脸笑意:“姜爱卿,你这女儿可真是孝顺啊。” 姜父看着云瑶,心中微微一动。 而一旁的萧祁长君,心中像是破了一个大洞一般,风从里面穿过,刮得他整个人都疼。 云瑶跟在父亲回了家。 姜父看着云瑶:“阿鸢,你当真要随为父去边疆。” 云瑶眼神笃定:“父亲,阿鸢当真要去!” “好,好啊!不愧是我姜镇山的女儿!” 夜晚,云瑶坐在房中,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发呆。 十二岁的她,还没有被边疆的风雪摧残过,也和那些闺阁女儿一样,肤如凝脂。 禾儿推门而入:“小姐,晋王殿下派人给您送来了一只风筝” 那是一只纸糊的风筝。 云瑶将风筝拿在手上出神。 十二岁的云瑶和萧祁长君,亲密无间,成日四处游玩,没有任何烦恼。 就在前几天,还一同去踏春放风筝,那天风大,风筝挂在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