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的血啊?
见小女生突然止住泪水,颜暖总算明白,她确实是在担心自己。 心底涌起一股暖意,看向小女生的目光却又深沉得有些复杂,“小九,我没事。” 已经确认了颜暖没事,陆司羽瞬间就咧嘴笑了。 她抬手就横着抹了把泪,深夜里,那样的笑容看起来傻极了。 颜暖安静看着她,漆黑深邃的眸子里,带着明显的探究和不解。 她竟然会……担心自己? 为什么…… “季爷,你没事就好,时间不早了,晚安。” 陆司羽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不过她等那么久就是为了看颜暖一眼,看到他了,她也就满足了。 道了一声晚安后,她再没多问什么,转身就往楼上走。 “小九……” 几乎都走到了楼梯口,男人暗哑低沉的声音在后方响起。 陆司羽顿住脚,扭头朝那个满身血迹的男人看去。 “晚安。” 男人温和吐出一句。 陆司羽再次笑了。 男人似乎也在笑,只是笑意很浅,几乎看不出来。 寒凉的夜,变得有些温暖。 这天之后,颜暖每天出行很规律。 早上早早的出门,下午五点准时回来。 每天和陆司羽一起用晚餐。 两人交流不多,却很和谐。 陆司羽最近的表现太乖顺了,乖顺得季家的下人都不习惯。 她不再作妖,家里甚至像少了什么似的。 颜暖工作很忙,饭后基本都会去书房。 陆司羽从不打扰他,在他去书房后,她安静的抱着手机做自己的事。 她经常一边思考,一边在记录着什么。 这天,陆司羽依旧一个人蜷缩在楼下沙发上用手机做笔记。 原本进了书房的男人在书房里静坐了一会儿之后又出来,下楼,径直朝沙发走去。 “小九。” 他突然出声,似乎有些惊到沙发上蜷缩着的小女生,然而小女生一个抬眸看到他,脸上立刻晕开一抹笑容。 但男人的脸却格外深沉严肃:“我们谈谈吧。” “啊?”陆司羽懵了一瞬,马上乖巧的收起手机:“好的。” “去楼上书房。” 男人丢下一句,转身便上楼了。 陆司羽赶紧从沙发上下来,穿上鞋,紧跟在他身后。 两人进了书房,男人先走到窗边的书桌前坐下。 陆司羽犹豫了几秒,坐到他对面。 两人相隔着一张书桌,桌上放了几本金融类的书。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书房的灯有些昏黄。 窗台边不时有夜风吹过,发出一些轻微的声响。 男人目光一直看着对面小女生,深沉的眸里,光芒幽暗不明。 “小九,是什么原因?” 书房内安静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开口了。 小女生对视着他的眼神,眼底却是一片疑惑。 “你最近……不太对劲。”他迟疑了一下又说道。 陆司羽总算明白他突然这么一本正经的找自己谈话是要谈什么了。 是想谈她这些天的反差。 来锦华别墅两年,她跟个作精一样三天两头的作妖。 突然安安分分,别说颜暖不习惯了,季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习惯的。 最近季家上下看她的眼神,都格外奇怪。 “四爷,您要我说实话吗?”陆司羽思考了几秒,认真的看着颜暖问道。 颜暖黑眸深深看着她:“嗯。” “是因为我想通了。之前的我,就像一个在叛逆期的孩子,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对于一切都十分抵触,看谁都不顺眼,每天用各种奇葩又极端的方式折磨别人,也折磨自己。 如今,我幡然醒悟,锦华别墅是云城人人羡慕的一处宅邸,它不是什么阴暗潮湿的牢笼,而是天堂,而季四爷你也不是什么恶魔,而是这世间最好的一块美玉,我来到锦华别墅,来到四爷你身边,这不是什么厄运,而是上天的恩赐。 这样的恩赐,是许许多多的人求也求不来的,曾经的我因为任性不懂事没有好好珍惜,我现在醒悟了,对于过去的所作所为,我十分后悔。我现在想好好珍惜当前的一切,想在锦华别墅,想和四爷你一起,过正常的生活。” 陆司羽说了这么多话,全程很平静。 那双澄澈的明眸,一直诚恳的看着对面男人。 男人漆黑深邃的眸始终也在看着她。 只是陆司羽话说完了很久,他也没作声。 “四爷,你觉得我可以吗?” 陆司羽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颜暖说话,眨巴了一下眼睛,又真诚的问了句。 颜暖好像才反应过来,眼底光芒终于闪动了下。 “正常的生活……”他喃喃了一句,看向陆司羽的眼神突然坚定:“你当然可以过正常的生活。” 陆司羽脸上瞬间露出笑容。 “四爷,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绝对没有半点欺骗,你选择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小九……”颜暖低低唤了她一声,漆黑深邃的眸同样一片真诚:“我一直都相信你。” 陆司羽瞬间说不出话。 鼻子有些泛酸。 是啊,他当然是一直相信她的。 无条件无理由的相信。 曾经她要什么他就给什么,倾家荡产、豁出性命,把所有的一切,统统都给了她。 陆司羽在书房没有待多久就离开了。 离开后,颜暖还在书桌前坐了很久。 他单手支着下巴,眼睛看着桌子瞳孔却没有焦距,似乎在思考什么。 思考半天还是没有答案,他直接拿出手机给沈义打了个电话:“十八岁,正常的生活,应该是做什么?” “十八岁能做什么,当然是上学啊。”沈义回答得很轻松。 一般人十八岁都在上学。 反正是不会像他家少夫人这样天天作妖的。 他家少夫人这样的,纯属奇葩。 “嗯。”颜暖眼中光芒亮了下,直接挂掉电话。 都挂了半天了,对面沈义才反应过来,呐呐的盯着自己手机。 四爷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四爷是不是忘了,他早已经不是十八岁了啊? 翌日。 陆司羽照常八点起床下楼,一边下楼还在一边打着哈欠。 迷迷瞪瞪的来到一楼,忽然瞧见沙发上坐了个男人。 她瞬间清醒了。 四爷? 这个时间,他不是应该去公司工作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