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助理出去后,宁雨俞拨通唐北禅的电话:“寻人启事不要停,酬劳往上加。” “好,我知道了。”唐北禅挂了电话。 坐在他对面的林蓓问道:“宁雨俞找你什么事?” 唐北禅将桌上的汤往她那边推了推:“让我不要撤下寻人启事。” 林蓓筷子一顿,随即冷笑道:“他就是把整个靳氏拱手让人,也不会再有轩贺的消息了。” 唐北禅调查的消息,自然也告诉了林蓓。 那种在希望和失望中来回交替的感受,谁都不好受。 林蓓拿勺子搅动着汤,却没了吃下去的想法。 她喃喃自语:“你查出来的东西真的准确吗?说不定涵涵就是失踪……” 唐北禅听着她的话,却不生气。 唐家做的就是贩卖消息的生意,但反驳他的是林蓓,他就觉得没什么了。 人啊,总是对既定却不满意的事情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这很正常。 另一边,轩贺看着赵向南,呆呆的问:“这样就可以了吗?做甜品?” 赵向南笑得温和:“当然不是,你需要将东西发到网上,接受别人的评价,是好是坏,你都要学着接受。” 轩贺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抗拒。 赵向南耐心的哄道:“湾湾,你也不想拖着这个病过一辈子吧,徐婆婆年纪大了,万一你在家发病,你让她怎么办?” 轩贺眼里闪过挣扎,她低下头去:“对不起,是我不好。” 赵向南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关系,我们不想那么多,你先试试,好吗?” 轩贺听不见他的话。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晚去接宁雨俞的时候,回到了那个包厢里。 房间里音乐流淌,她站在门口,那些人不屑的视线伴随着哄笑,将她牢牢钉在原地。 轩贺猛地捂住耳朵,可那些议论,那些窃窃私语,从四面八方传入她耳中,根本挡不住。 没有人喜欢她,没有人在乎她。 无人愿意救她。 第25章 轩贺最后是被徐婆婆接走的。 赵向南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些无奈。 轩贺看上去温温柔柔的,主观性却很强,她不愿意做的事情,谁强迫都没有用。 这样的人,按理说内心应该十分坚定,到底是为了什么会得抑郁症呢。 徐婆婆带着轩贺走在小路上,晚风轻轻吹动树叶,发出一些奇怪的响声。 轩贺目光落在自己和徐婆婆交握的手上,突然就觉得愧疚:“婆婆,对不起。” 徐婆婆扭头看她:“怎么啦湾湾?” “这么晚了,您不该来接我的。” 老人家身体本来就不好,要是走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徐婆婆爽朗的笑起来:“傻丫头,我身体好着呢,我看人家小孩生病了都有人接,难道能让你没有?别想那么多,我在家里炖了肉,你回家一定要尝尝,邻居都说闻着可香了。” 轩贺心里软成了水,她声音像是被什么哽住:“好,谢谢婆婆。” 徐婆婆枯瘦的手拉着她稳稳当当的走着,朝着两个人的小家回去。 冬日的月光比其他季节亮一些,照亮了两人前行的路。 与此同时,宁雨俞推开了轩贺公寓的门。 他直到今天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那些他误解的事情,真相明明白白摆在他眼前。 因为母亲的死,因为父亲的多情,他将所有的怒火宣泄在了轩贺身上。 可细细回想,轩贺又何其无辜。 她从来都清清白白,将一颗真心捧到他面前,只为一个情字。 宁雨俞以为自己对轩贺不过是愧疚,不过是习惯。 可现在才明白,初见那日微风吹过,浮动的不止是树,还有他的心。 只是现在,往事如风,消散于天地。 宁雨俞心里浮现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惶恐来,如果,这辈子他再也没有见到轩贺的机会呢? 他该怎么办? 宁雨俞默默坐在床边,看着这个干净整洁的公寓。 他来过这里很多次,可每次都目的明确,也从不过夜。 那些夜晚,当轩贺躺在空荡荡的这里,会不会觉得喜欢他是一件错误的事? 如今,他只要想起从前的桩桩件件,都觉得悔意从心底升腾,翻滚着让他几乎无法安然入睡。 宁雨俞突然想起一件很早以前被他忽略的事情来。 他起身,直直的走向轩贺存放东西的柜子。 里面的东西简单,但轩贺也什么都没有带走,宁雨俞心里闷闷的疼。 他突然看到一个上了锁的抽屉。 他翻过扣得紧紧的锁,是个四个数字的密码锁。 宁雨俞毫不犹豫的输入了轩贺常用的密码,错误。 连输几次都是错误,宁雨俞有些心烦,突然,他眼睛亮了起来。 输入了一个数字:0316 哒的一声,锁开了。 这一刻,宁雨俞的心情复杂至极。 三月十六,是他的生日。 他突然有些不敢打开那个抽屉了。 可好奇心却驱使着他,伸手拉开。 艾司西酞普兰,盐酸氟西汀片。 抽屉里,齐齐整整摆了一排。 最下面,还压了两张纸报告单。 汉密尔顿抑郁量表、抑郁自测量表。 明明站在屋内,宁雨俞却感觉仿佛置身冰天雪地中。 他目光落在最后的结果一栏: 患者有认知缓慢行为发生,根据诊断情况来看,为重度郁闷发生,伴随自杀风险。 第26章 宁雨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间公寓的。 他回头看去,楼道像是巨兽张大了嘴,将进入其中的人都吞噬殆尽。 宁雨俞的心仿佛在这个瞬间破开了一个大洞,所有的声色俱厉,所有的言不由衷,无非是他想掩盖自己喜欢轩贺的事实。 他喜欢轩贺,早就泥足深陷,再难自拔。 轩贺曾在一个艳阳天跌跌撞撞站在他面前,闯入他的世界。 又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毫不犹豫的离开了他的生命。 余下的,唯有蚀骨的疼和憾。 宁雨俞猛然转身,开车离开了此处。 窗外的霓虹灯透过车窗打在他脸上,却投射不下任何生机。 一年后。 二月的天乍暖还寒,宁雨俞刚结束一个杂志封面的采访。 他来到室外,高定的西装将他身形衬的更加挺拔,那张俊脸上,浪荡的表情不在,转为内里的沉稳。 这一年,宁雨俞再也没有去参加过那种酒醉金迷的局,而是带着靳氏攀上了一个新的高峰。 这一年,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