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沁莞的眼底透着无从打破的坚定与认真。
梁初愠心头一滞,隐隐透着痛意。 他压下这抹异样强作淡然:“汤姑娘,你我同在盛京,哪有不见面的时候?” “世子难道忘了吗?之前你我同在侯府长大,见面不也寥寥数面?” 许沁莞神色平静冷淡,她记起那久远的幼时记忆。 “我还记得,我来侯府十年,一年大约只有在中秋和除夕才能见上你一面。” “既然同府见面已如此稀少,日后不在同一府中,我这未婚女子自然与唐世子再无任何见面可能。” 她说得言之凿凿。 梁初愠一时竟无从反驳,心口莫名堵闷得很。 许沁莞便自认与他说了清楚明白,随即欠身行礼,很快离开。 殊不知,身后的梁初愠望着她离去的背景,向来淡如水的眸底掀起阵阵涟漪。 回了汤府。 这次姑姑出宫,许沁莞本执意要跟姑姑入宫。 可姑姑却似乎看得出她的想法,笑着同她说:“你以为你入宫是好事吗?” “至少能让姑姑在宫中有人作伴,不好吗?”许沁莞问。 汤玉婵却是苦笑摇头:“不,姑姑不需要你作伴,只求你平安,你不知那宫中是何可怖深渊,你不该去。” 许沁莞心生忧虑:“姑姑,我不怕。” 见她这般坚持。 汤玉婵终究拧起眉头沉声跟她说:“可姑姑怕,我怕你在宫中有万一,你可知你若是入了宫,你便成了我的软肋。” 一句话让许沁莞没了声。 “好,那我便在府中等着姑姑您。” 汤玉婵眸色含笑,抚摸着许沁莞的长发,随即转念想到什么般,再度开口:“初儿,侯府这事姑姑知道让你伤了心,世子你定然是不想再嫁了,你看看盛京中还有哪些世家子弟让你心仪,若有如你心愿的,我便去求陛下,给你赐婚。” 这话让许沁莞的神色透出几分无奈。 她将头凑在汤玉婵的怀里。 “姑姑,初儿现在还不想婚嫁之事。” 闻言。 汤玉婵笑笑,宠溺地拥着她:“好好好,初儿如今还小,不想婚嫁就在府中多留些时日。” 顿了顿,她转而似乎又想到什么。 “不过我长居宫中,鲜森*晚*整*理少能回府,你独自一人在府中……” 这话里的担忧许沁莞听得明白。 无非是汤府如今无长辈,只有她这孤女,难免叫人听闲话,也怕被不法之人盯上。 许沁莞笑了笑:“姑姑放心,我能管好。” 上辈子她成为侯府当家主母,管了一辈子的侯府,如今自然不在话下。 汤玉婵将信将疑,却在见到许沁莞那明亮自信的眸子,也就没了声。 “那姑姑替你寻几个靠谱的护院,护你安危,其他的你便自己来。” “多谢姑姑。” 汤玉婵无法在宫外多留,当天晚上在宫门关闭前回了宫。 而许沁莞看着崭新的汤府,心底生出奇异的感想。 同样是管理府宅,前世她管了一辈子,最终落也只是落个唐夫人的名头。 如今却不一样了。 她要管的,是挂着自己名字的汤府。 不知为何,光是这样想着,她便干劲十足。 三个月后,盛春楼。 梁初愠这些时日被调差去了外地,赶回来第一日,他莫名到了汤府。 汤府的护院皆换了人,他徘徊片刻,险些被当做是不轨之人赶走。 回侯府没几日。 才闲下来,他就被几名好友带来了这盛春楼。 说来这盛春楼也是新开的酒楼。 不过三个月罢了。 梁初愠却觉得这盛京焕然一新,险些叫他认不出来。 “世子,这盛春楼你可知是谁开的吗?”友人带着几分故意问他。 梁初愠提不起兴致,慢悠悠摇头。 随即便听那友人又笑:“是汤家小姐,她一人撑起了汤府,还派管事开了这酒楼!” “汤家小姐?哪位汤家小姐?”梁初愠一时没回过神来。 友人见状大笑。 “你莫不是糊涂了?还能有哪位?” “不就是你那位险些订婚的前未婚妻许沁莞吗?” “说起来,当初你没能与她订婚,这短短三个月,去汤府求亲的世家公子可多得很!你要重新求娶,怕是都要排到城门口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