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才落,萧临渊便深深吸了一日气,一挥手,“你们都退下。” 几息之间,屋内的人都退了个干净,将门扉都合上了。 萧临渊朝沈云苓逼近两步,垂目低头,一根骨节分明的食指落在沈云苓下巴尖上,微微用力,挑起了她的下颌。 沈云苓顺从地抬头,明明是柔顺的姿态,她的眼眸里却波澜不惊。 萧临渊看的分明,松开手,旋身坐下,修长的手指在身侧的空位上轻点了两下,声音平和,“来朕身边。” 分明是恼的,但唇边还带着极具欺骗性的笑,只是攥着荷包的手已经收紧了,小臂的肌肉微微鼓动着,手腕内侧的长筋显出清晰的轮廓。 眼底的锐光像是诱捕猎物的猛兽,只待猎物放松心房,便会猛扑上去,用寒气森森的尖牙挟制后者的喉头。 “是。”沈云苓提裙起身,在他身侧坐下。 不料还没挨着软垫,眼前的视角就大变,萧临渊故技重施,将她整个人揣到大腿上侧坐着。 萧临渊自幼习武,体质强健,冬日里也像个火炉一般,体温让他身上的熏香格外烧人,沈云苓此时离得近了,嗅在鼻尖,只觉得一路烧到了心肺。 萧临渊一手牢牢地扶着她的腰侧,严如铸铁。 另一只手伸到了沈云苓眼前,一根靛蓝的粗绳缠在中指的第二个关节上,悬着那只莲花荷包,飘飘荡荡地垂在她眼皮子底下。 “花开并蒂,鱼水同欢,这样情意绵绵的荷包,容儿藏着掖着……打算送给谁?” 第139章 :讨要 此时正值日落之时,几乎是在几息之间,窗外的光便暗了下来。 沈云苓眼瞧着原本照在脚边的光斑一点点隐去,转而抬眼望向萧临渊,声音清越,“回陛下话,既是寓意和睦恩爱,自然是赠予夫君之物……” 话音未落,腰间的手猛然收紧,沈云苓几乎陷入到了萧临渊胸膛之中,肩头磕在萧临渊的紧实的肌肉上。 萧临渊的心跳沉稳有力,此时胸膛里那颗心脏更是饱胀的厉害,一下下隔着胸腔敲打在沈云苓娇软的身子上。 萧临渊的呼吸就抵在沈云苓的耳边,此时几乎压在她柔软的耳廓上,他喉结滚了滚,“你是朕的人。” “只有朕,才是你唯一的夫君。”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说完了,便循着沈云苓皮肉里的温香吻上了她的耳垂,以唇带手划过她的下颌线,“可听清了?” 沈云苓对他的亲近有些不自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萧临渊的手边丢开了荷包,压在了她的脸侧,不由分说地将她的脸别了过来,“嗯?” 沈云苓只能点头,“臣妾听清了。” 萧临渊满意地低笑了两声,他自顾自地将手指挤进了她的指缝,十指相扣,心跳也稳了些。 沈云苓心里觉得好笑,萧临渊是当权惯了,莫不是以为情爱之事,也是嘴上答应了,就可以做到的么?这样就消气了? 因为心头放松了,沈云苓习惯性地将头靠在了萧临渊的肩头,萧临渊衣襟里不知放了什么,硌得慌。 萧临渊的注意力都落在了沈云苓的身上,感觉到怀里的人不自在地挪了地方,“拿出来看看。” 沈云苓依言将手伸进了他的衣襟里,一摸就知是个荷包,还是将它抽了出来。 “朕留给你的,为何给朕还回来了?”萧临渊沉声问道。 “臣妾只以为是陛下不慎落下的,自然要还。”沈云苓声音懒懒的,“这是旁人赠予陛下之物,满满都是情思,臣妾怎好据为已有。” 萧临渊的下巴微微磨蹭着她的发顶,“朕特意赠予你的,你却看都没看过,就给朕完璧归赵了,反倒将那么个荷包收着跟宝贝似的?” 沈云苓被他一番话说的恼了,他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她的荷包是还未送出去,他这个却是沈云苓看着池卿环送的,怎能相提并论? 将头埋进了萧临渊的颈侧,想着下回戴个发冠,狠狠扎他的下巴。 “陛下要送,臣妾不敢不从,只能收着。”沈云苓故意膈应他,“既然臣妾占了陛下的贴身之物,便将那莲花荷包作为回礼吧……” 萧临渊的手收拢了,“那本来是你要送给……合着,朕就只能捡着别人的吗?” 他甚至没把池卿朗的名字说出来,语气里带了憋闷。 他要送的哪里是荷包,是荷包里刻了他小字的印章,特地拿个荷包装着,是存了暗示沈云苓送个回礼的心思,还暗戳戳指示了,想要个贴身放着的荷包。 谁料现在沈云苓还要气他,将本要送给池卿朗的东西转赠给他,本来是你来我往的定情信物,往后在萧临渊这儿,看着都要膈应半天。 沈云苓见他不高兴,眉梢轻挑,嘟囔道:“臣妾不也捡了陛下不要的吗?” 萧临渊一愣,不料她给了这么个缘由,旋即失笑,心底的郁气顿消,她闹脾气气……终究还是因为心里念着他。 “是朕捡了你不要的。” 在沈云苓不明所以的眼神里,萧临渊似笑非笑地垂下眼来与她对视,“荷包是旁人送的,朕却认得……上头的针法是你的,你若肯送,朕何至于捡了旁人的?” “对着朕,针头线脑都没送过,反倒给池才人送了一匣子,世间竟有你这样做妻子的么?” 萧临渊把她的手展平了,打开荷包,抖落着将里头的东西倒了出来。 沈云苓掌心一凉,一个沉甸甸的白玉印章落在了透着粉的掌心,不过一寸有余,却微雕百兽绕蛟,四面都是描金祥云刻纹,这是萧临渊的私印。 更是他的私密之物,自太子时期便一直带在身边,虽比不得大印,但胜在寓意。 饶是沈云苓早有预料,知道萧临渊必然会送重礼,也默然了好一会儿,眼眸中微微闪过一丝光亮。 萧临渊见沈云苓还愣着,不由分说地团着她的手,逼着人将印章握紧了,他一贯强势霸道惯了,送出去的不由得别人推拒,东西如此、心意亦是如此。 “收了朕的东西,便是朕的人了,往后只许想着朕。”萧临渊单方面宣布,垂首与沈云苓贴的很近,耳鬓厮磨,声音里温情脉脉。 沈云苓勾了勾唇,视线落在萧临渊抱着他的大手上,低低地嗯了一声。 “你拿了朕的,也该给个回礼才是。”萧临渊惬意地眯起眼,将人搂的更紧,开始提要求,“给朕做一个荷包吧,嗯?” 沈云苓点点头,是该给他一点甜头,顺毛摸,“臣妾遵旨。” “不要什么山水、龙纹,就要……”萧临渊似乎有些别别扭扭的,怕又被沈云苓给糊弄了,补充道:“绣一双鸿雁齐飞。” “都听陛下的。”大雁绣起来可比金龙简单多了。 萧临渊满意了,当着沈云苓的面,叫张福将池卿环送的那个荷包还回去,拉着沈云苓去用膳了。 与沈云苓上次入宫侍疾不同,不再是由她站着侍奉,而是二人在圆桌上对坐。 宜秋宫的桌子小,十二道御膳摆的有些局促,萧临渊勤于朝政,并非耽于享乐之人,但毕竟是富贵窝里长大的皇子,骨子里极挑剔的,一见这桌子就皱了眉。 “命内宫局明日换张新的。”在萧临渊眼里,沈云苓房里的桌子自然要比着御膳的规格。 待用了晚膳,萧临渊顺理成章留在宜秋宫。 沈云苓沐浴之后只穿着寝衣,外罩一件裘衣,缓步进了寝房。发现殿内已经熄了灯,只余床榻前的一对铜立灯还亮着,光线昏暗。 萧临渊只穿着玄黑的绸衫,领日还微微敞开着,露出蜜色的胸膛,手中攥着一本书,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唬人的很。 但沈云苓一打量就知,他浑身都是紧绷着的,做出这幅正人君子的模样全是做样子。 果不其然,沈云苓脚步一动,萧临渊便抬头望过来,待她走近了,那书早丢开来。 随着烛火微晃,沈云苓眼前就天旋地转一般,整个人陷入了绵软的床榻上,萧临渊火热紧实的身体便覆了上来。 第140章 :机锋 一夜的骤雨狂风,沈云苓只觉自已宛若滔天巨浪之中的孤帆,只得攀附着萧临渊,呼吸急促。 偏生一贯清冷的皇帝方寸大失,身上的热气熏得沈云苓愈发头昏脑涨,呢喃着她的名字,俊美的脸上是深深的沉溺之色,这一刻他的心里眼里只有眼前人。 “容儿。” 伴随着萧临渊一声气音,沈云苓的侧脸被紧紧搂到了他的心日,火热的躯体蒸的她一身的温汗,沾湿了发鬓。 萧临渊餍足地抚摸着她的腰侧,爱怜地将她的鬓角的乱发别至耳后,眼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柔软。 沈云苓却觉得臊的慌,拖着绵软的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