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段尘鸣眸子顿时晦暗一片,脚步往后踉跄了下,有些站不稳,他疯狂地眨着眼睛,下意识地略过姜嘉瑞的这句话:“你先告诉我她去哪里了。” 姜嘉瑞叹了口气,暗淡的眸子里只剩无奈:“她说过,离婚后会去广州。” 若不是担心楚屏的安危,姜嘉瑞不会告诉段尘鸣任何有关她的消息。 广州? 离这里一千多公里远的距离。 段尘鸣怅然若失,他现在才知道楚屏是个很坚决的人。 就在昨天,他还觉得楚屏是个很软的人。 说几句好话就能哄回来的那种。 “我知道了。”段尘鸣浑浑噩噩地转身。 姜嘉瑞盯着他的背影很不是滋味,忍不住开口劝道:“段尘鸣,你找到她了别强迫她了。” “她不愿意跟你回来,你就放手吧。” 段尘鸣背影一僵,头也没回地转身离去。 生怕再停留一步,又听见姜嘉瑞劝他抛下楚屏。 不,他不愿意。 苏鹤云盯着兄弟离去的单薄背影,心里一片复杂。 “你还不走?”姜嘉瑞梗着脖子钻进被子里不去看床边的男人。 曾经最最期待的事情到了现在,竟然成了自己最厌烦的事情。 “我不会走的,小瑞。” 被子外面是苏鹤云坚决的声音。 姜嘉瑞猛吸了口气,掀开被子,眼里只剩厌恶:“你一个差点就出轨的男人,凭什么要求我原谅你啊!” “苏鹤云,你滚好不好?” “我求求你了,我现在真的很讨厌你!” 他和段尘鸣真的是一丘之貉! 阿暖,你走也不跟我说一声,起码也带上我一起啊! 姜嘉瑞心里苦涩极致。 苏鹤云刀削般的脸上僵硬的厉害,却仿佛没听见姜嘉瑞的话一般继续开口:“晚上喝鸡汤吧。” 姜嘉瑞见他油盐不进,又钻进被子里,闭上眼睛,发出长长的叹息:她累了。 军区部队。 政委办公室。 “段尘鸣,你是我手下最优秀的兵,怎么能把自己的家事搞成这个样子?”曲政委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面前低着头的人。 眼里是无奈,是愤怒。 段尘鸣站的笔直,声音弱地厉害:“政委,您给我批假,我想去把她找回来。” 曲政委默默地摇头:“你要是早点反省过来,也不至于把事情搞砸成这样!” 上午他才见过楚屏。 晚上就得知人流产了还不见了。 他恨不得把段尘鸣的脑袋切成两半,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什么东西! “曲政委,我错了。”段尘鸣后悔当时没能及时在部队拦住离开的楚屏。 可后悔,也没有用了。 曲政委长叹一息,声音带着不悦:“你知道楚屏这丫头离婚的时候,没说你半分不好,只是说感情到了尽头,处不下去了。” “字里行间都在说是她的不对。” 但曲政委是不信的,他在部队见到过这丫头几回,眼里写满了对段尘鸣的欢喜和崇拜。 生怕自己的一举一动不对,对他造成影响。 又怎么可能做出不对的事情来呢? “曲政委,她,还说什么了吗?”段尘鸣呼吸有些僵硬,头垂的更低。 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整个办公室静悄悄了好几秒,才听见曲政委的声音响起。 像利刃,扎进段尘鸣的心里:“她说,放手是一种解脱,你们都没有错,只是不该困在原地。” 第17章 出了政委办公室。 段尘鸣回家的步伐变得格外的缓慢,曾经家里会有一个做好饭菜等自己回去的妻子。 可如今,什么都没了。 警务员小江匆匆赶来:“周营,现在回家吗?” 段尘鸣浅浅点头,又缓缓摇头:“我去办公室一趟。” 小江尊敬的点头,又离开。 灰暗的办公室里,炽色的灯光亮起。 段尘鸣站在门口,忆起那日楚屏在等办公室等自己时,脸上苍白却又掩饰着自己的笑容。 他识人这么久,怎么就瞧不出来她的不对劲。 她就站在自己放日记本的面前,自己却根本没有察觉到。 段尘鸣慢慢森*晚*整*理走近。 从底下的柜格子里掏出那个小小,已经落了灰的樟木箱子。 这还是陈袅袅送给他的。 结婚后他怕楚屏发现,到时候和自己吵起来,误会才放到办公室积灰的。 他自己也有三年没有打开过了。 “阿暖,你怎么什么都不说?”段尘鸣捻摸着没有上过锁的箱子,眼眶逐渐红透。 打开的那瞬,里面弹出一张纸,崭新的很。 段尘鸣愣了下,疑惑伸出手拿出那张纸。 再往里面一瞧,躺着的那本发黄的日记本,上面的署名还是十年前的自己名字。 段尘鸣将那张折叠了几层的纸缓慢撑开,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眸子里满是紧张。 纸很新,还是自己办公室经常用的办公纸。 是最近才放进去的。 纸撑开,是一封简短的留言。 段尘鸣,我刚刚发现了你和表姐的秘密。 我知道了你们的过去,也知道无法将这份错怪在你的身上。 可你为什么要娶我,还不告诉我你心里的人是表姐。 若是告诉我,我绝对不会答应嫁给你的。 你什么时候会告诉我? 或者说,你心里有我吗? 短短的六行字,直戳段尘鸣埋藏在心里的秘密。 落款的日期是农历腊月十五。 正是那日她因为姜嘉瑞吵架闹离婚的事情来找自己。 原来,她是那天发现的。 段尘鸣攥紧纸张,抱着头坐在柜子前,他的心跳的格外的快,是对楚屏止不住的歉意。 一行清泪落下,月光透进屋子里,落在他的脸上。 显得凄凉。 “阿暖,我真的错了,你别走。” “你是怎么将那封留言放进办公室的,你怎么确定他一定会打开那个箱子。”楚屏躺在床上,脸上写满了虚弱。 但疑惑的神色却一直没有消失。 “先把药喝了。”浅浅的声音传来,轻巧的身影坐在床边。 脸上写满了淡然的表情,好像胸有成竹般。 “你先告诉我。”楚屏推开那碗药。 床边的人顿了顿,嘴角一弯:“身体好了才有功夫纠结这个事情。” “你想让他后悔,那就听我的。” 楚屏一怔,表情陷入沉默。 段尘鸣会后悔吗? 她想不出来他会为自己后悔的样子。 楚屏自嘲出声:“但愿如你所愿。” 床边的人轻笑出声,伸出手揉了揉楚屏的头:“楚屏,你真傻。” 楚屏接过药碗,小鹿般精明的眸子只剩疲惫:“是啊,我真傻。” 若是聪明点,就应该直接去广州,还非得去拿什么衣服。 那人摇摇头:“所以,他就应该受到良心的谴责啊!” 第18章 第二日。 段尘鸣找到警局,拜托他们找楚屏的踪迹,有消息一定要及时的通知。 “您放心吧,您夫人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警察冲着段尘鸣经历。 段尘鸣浅浅颔首:“谢谢。” “老大,这消失都不够24小时,怎么找啊?”说话的警察身边凑过来徒弟,好奇地问。 警察瞥了他一眼:“没点儿眼力见,这可是部队的人。” “人家要找人,咱们难道还能拒绝不成?” “当然是等24小时之后再发起寻找啊!” 徒弟撇撇嘴:“那不就耽误了吗?” 警察摇头,耸肩:“那能咋办,上面的规定是这样的。” 火车站。 段尘鸣找到昔日的好友傅京州,他退伍后被安排在铁路工作。 “放心吧,我会传达下去的。”傅京州还没结婚,一心扑在工作上,听见段尘鸣说的话后,更加排斥结婚这种事情了。 “拜托你了。”段尘鸣的眼里都是红血丝。 但傅京州也没同情他,只是缓缓道:“人我会替你看,但你这是活该的。” 段尘鸣没反驳:“嗯,谢谢你了。” 傅京州蹙眉,曾经一身正气的段尘鸣竟然也会有这么颓废的一天。 都是因为所谓的爱情? “火车快发车了,你走吧。”傅京州抿唇,声音弱了几分。 他和段尘鸣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即使讨厌他的做法,也不能把这份情抛舍开。 段尘鸣提起箱子,点头转身,眸子里只剩下坚定:阿暖,我来找你了。 傅京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