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就说出来,大家都会帮衬着!”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让陆浩然反应不过来。 照理说,这些曾经对自己深恶痛绝的人不应该狠狠戳自己脊梁骨吗? “等等,你们这是……” 见陆浩然一头雾水的模样,指导员家的媳妇李文娟解释道:“你走后没多久,上面发了文件,特意表扬你为军服厂做的贡献,要不是陆连长说话,咱几个怎么知道你吃了那么多苦,不仅被污蔑勾引男人,还要应付个没良心的爹。” 闻言,陆浩然神色微滞。 表扬文件? 是沈玥昕给她正名了吗? 想着还在屋里的外婆,陆浩然说了几声谢谢后匆匆上楼。 一进屋,便闻见一股鲜香。 煤烧的通红,锅里的炖着的鱼翻滚着,外婆正从炉子的通风口扒出煤灰。 见陆浩然回来了,她站起身:“回来啦,玥昕咋样了?” 陆浩然盯着锅里的鱼:“外婆,这鱼哪来的?” 外婆笑了笑:“我听说玥昕受伤了,来前就让小程带我去了供销社买了条鱼,炖了好给他补补。” 看着老人慈爱的笑容,陆浩然心疼不已。 外婆总是不肯在自己身上多花一分钱,可对她和玥昕总是那么大方,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给他们。 愣神间,外婆已经盛了碗汤:“来,你也喝点。” 陆浩然摇摇头:“我不饿,您喝吧,我做饭,一会儿给玥昕送去。” 外婆不肯喝,她软磨硬泡地让她喝了两碗。 正切着土豆,又听外婆说:“对了,你昨儿走后,下午有个男的往咱家扔了一大笔钱,我想还给他,但他跑太快,我腿脚又不好,没追上。” 陆浩然动作一滞:“男的?长什么样?” 外婆回忆着:“三十来岁,高高瘦瘦,脸色不大好。” 听着她的描述,陆浩然心里有些不安。 怎么像那天在徐墨办公室看见的男人。 天下哪有白送钱的好事,难不成又有人准备给自己挖贪钱的坑? 等外婆把钱拿出来,她险些惊掉了下巴。 厚厚一沓,足足五千块。 哪怕是上辈子,她也是清苦了一生,根本没见过这么多钱。 忽然,楼下传来李文娟的叫喊。 “浩然,你爹又来了!” 第26章 陆浩然脸色一变。 好好的,宋伟怎么来了?难道是陆母不甘心,把他又找来了? 没等她反应,外婆拉着脸,抄起门口的扫帚就要冲下去。 陆浩然忙拦住她:“外婆,你才康复,我去应付她。” 外婆全然不放心,她深知宋伟是个难对付的。 “囡囡,跟他那种人是不能讲道理的,只能打,打到他不敢来才行。” 陆浩然安抚地点点头,从她手里接过扫帚:“放心吧,我知道。” 说着,把门关上后下了楼。 几个月没看热闹的军属们都伸了个头在走廊阳台上往下看,但和从前火烧浇油的氛围不同,她们各个一副随时撵人的架势。 陆浩然一下楼,便看见坐在地上的宋伟。 他本就干瘦的脸现在像被层黝黑的皮包裹的骷髅,嘴角青紫,身上还穿着那件油腻的黑袄,只是几处都破了,露出发黑的棉絮。 一见她,几乎是爬着过来:“浩然,救救你你爹吧……” 前两回来,宋伟都是趾高气昂,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样,这回怎么跟乞讨似的。 难不成,换苦肉计了? 她冷下脸:“救你?我记得你从杨秀英那儿拿了不少钱吧。” 宋伟用着破锣嗓骂道:“我家那口子,见我拿了钱回来,居然全部卷跑了,还留下一堆债给我,那些债主说两天不还钱,就要打死我……” 说着,抓着她的裤脚就开始哀求:“浩然,看在我还是你爹的份上,帮帮我吧……” 听了这写话,陆浩然又解气又可笑。 “当年你偷走我妈的救命钱,就没想过今天?这都是你的报应,我陆浩然也没爹,以后你也别再来找我!” 说着,她撤开腿,冷漠看着他扑在地上。 见陆浩然坚如磐石的态度,宋伟索性哭嚎起来:“陆浩然,你怎么这么铁石心肠,真要看着亲爹被人打死吗?如果我真的死了,去了阎王殿也要在阎王面前哭一哭,我生了个不孝女,连爹的命都不救……” 陆浩然只觉额间的青筋在跳,手里的扫帚也越捏越紧。 真是物以类聚,怪不得和陆母一起狼狈为奸。 外婆也说得对,这种人只能靠打才能让他长记性。 就在陆浩然准备用扫把把人赶走时,苏盈端着一盆乌黑的水冲过来,照着宋伟的脸就是一泼。 虽然已经是二月末,但还是天寒地冻的。 被这么一泼,宋伟条件反射地窜起来,抱着湿透的袄子发抖。 在一片叫好叫该声中,苏盈叉腰痛骂:“就你也配当爹?你要是死了,阎王殿都不带收的,你就该当个孤魂野鬼!” 陆浩然诧异看着她。 以前苏盈不落井下石,自己就烧高香了,没想到现在她居然给自己出头。 周围帮腔的声音此起彼伏,宋伟眼见不得好,狠狠剜了陆浩然几眼后走了。 见人远了,陆浩然才朝苏盈道谢:“谢谢嫂子……” 苏盈哼了一声:“别谢我,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说完,拎着盆转身进了屋。 李文娟笑着说:“别看苏盈厉害的模样,其实她心挺好的。” 陆浩然点点头,心底擦过久违的暖意。 打发走了宋伟,她便盛好饭菜去照顾沈玥昕。 怕走过去后饭菜就凉了,陆浩然就借了李文娟家的二八大杠,骑着去医院。 平坦大道,刚转个弯,便看见路边一个熟悉却又谨慎小心的身影。 吴英玉!? 第27章 陆浩然连忙停下,躲到路边的破旧广告牌后。 探出头,看见吴英玉小心又紧张地四处张望,确认没人后上了前面的白色菲亚特。 车子吐出尾气后驰骋而去。 陆浩然站在原地,心里又是一万个不解。 据她所知,吴英玉从十四岁就进了文工团,家境并不好,那辆菲亚特怎么说都要七八万,她什么时候有那么富裕的亲戚和朋友了? 记挂着还挨饿的沈玥昕,陆浩然也没有细想,蹬着车往医院赶。 当天,她便把有人往家里扔钱和看见吴英玉的事儿说给了沈玥昕。 沈玥昕思索了番后问:“钱呢?” “外婆收着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送公安局去?”陆浩然有些苦恼。 “先别送,他像是在试探你,等我回去处理。” 陆浩然点点头,想起来什么似的问:“昨天我忘问了,当时那个男人为什么叫徐墨‘枫哥’啊?” 说话间,她倒了碗汤递过去。 沈玥昕没有回答,而是说:“有些事儿我还不能跟你说。” 闻言,陆浩然哦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