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跟沈玥昕离婚回乡,得知外婆去世后便想一死了之,结果被村里的老会计救了,后来跟他学了会计,从业几十年。 比起工人,会计更有前途。 “玥昕,我想应招会计。” 沈玥昕还没回话,坐门口的会计主任李庆冷哼:“多大的嘴吃多少的饭,听说你连初中都没念过,还想当会计,会用算盘吗?会四则运算吗?” 陆浩然笑了笑:“有没有能耐,您让我试试就知道了。” 李庆把人带进办公室,直接把账本和算盘推过去,给下马威:“给你一个小时,算不出来可别哭鼻子。” 不成想,陆浩然翻了两页账单,却说:“不用一个小时,我十五分钟就能搞定。” 这些账目清晰,发票完整,一看就不会像后世那样偷税漏税,这种账单她闭着眼睛算都不会出错。 “十五分钟?”李庆却拉下脸,“这册子的账目,就是十年老会计至少要半个小时,我看你是狂妄到目中无人!” “你要是算不出来,这工厂你就别想进了,我们可招不起您这样的大佛!” 闻言,沈玥昕拧紧眉头,刚要劝,却见陆浩然已经噼里啪啦拨起了算盘。 她认真凝着账册,手指拨弄快到划出了残影,几乎两秒就翻一页,记下一个总数。 他眼底闪过抹诧然,这样的陆浩然,他从来没有见过,不觉看得出神。 “好了!” 沈玥昕回过神,就见陆浩然把账本递给李庆:“您老看看,账对不起?” 李庆冷眼接过,嘲讽翻开:“还不到十分钟,这账怎么可——” 话到一半,他愣住了,不由得继续翻下一页,直到翻完。 “竟然都对了!小姑娘了不得啊!” 当天,陆浩然就成了军服厂的会计。 安稳干了几天,就在她以为事情正往好的方面发展时,陆母突然来找茬。 “英玉说的果然没错,你在家属院没闹够,居然让玥昕开后门进厂,就你个只上过小学的蠢货能干会计吗?万一出了事儿,是不是想连累死玥昕!” 谩骂惹得不少人看过来。 陆浩然忙关上办公室门:“妈,我做会计凭的是自己本事,不信您可以去问李主任。” “少糊弄我!给你三天时间,赶紧辞职跟玥昕离婚,要不然就别怪我心狠!” 撂下威胁的话,陆母转身离开。 看着她决然的背影,陆浩然有些心慌。 但她不会辞职的,正因为能找到这工作是沾了玥昕的光,所以她一定要做好,才能不辜负玥昕的信任。 接下来,一连几天,陆浩然都工作到很晚。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休息好,今晚下班她眼皮一直跳。 而刚进部队大门,一个小兵急匆匆跑来:“嫂子,值班室有你老家的急电!” 闻言,莫名的不安攀上她的心。 唯一会联系自己的,也就只有家里的外婆了。 来不及多想,陆浩然跟着小兵奔去值班室,刚拿起电话,就听见里头传来村支书焦急的声音。 “浩然,玥昕妈跑到你家大吵大闹,还跟全村人说你被玥昕休了,你外婆在去找你的路上被车撞了!” 第9章 轰! 陆浩然只觉有道响雷在脑子里炸开,震的大脑一片空白。 “人已经被送进县医院了,你赶紧过来吧!” 挂断电话,她才发觉拿着听筒的手在打颤,顾不得给厂里请假,她匆忙赶去县医院。 三个小时后,她奔进医院病房。 只见瘦小的外婆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昏迷不醒。 陆浩然呼吸猛然一窒,踉跄跑到床边:“外婆!” 一旁村支书面色凝重:“医生说老太太伤到脑袋,这里的医疗条件治不了,得去首都。” 说着,他忍不住问:“你跟玥昕到底咋了?老人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怎么不跟你一块儿来?你们不会真的要离了吧?” 陆浩然一哽,说不出一个字。 恍然间,脑海回想起陆母几天前撂下的话—— 【给你三天时间,赶紧辞职跟玥昕离婚,要不然就别怪我心狠】 紧缩的心渐渐沉进冰窖,冷痛刺骨。 原来,还是自己连累的外婆…… 看着病床上老人凹陷的脸颊,花白的头发,陆浩然泛红的双眼浮起挣扎。 一直以为,只要她好好改正,就能摆脱上辈子的结局,她就能和沈玥昕好好的,奶奶也能好好的…… 可这两件是如果相悖呢? 她垂下眸,极力忍着涌上眼眶的泪水。 这时,护士来催促交住院费和治疗费,陆浩然出来匆忙,身上没带钱,只能拜托村支书先照顾外婆。 赶回部队时,天已经亮了。0 刚走到家属院,再次看到楼下围满了人。 她心一沉,难道宋伟又来闹了? 还没反应过来,一道道深恶痛绝的目光如箭射来。 “四处勾搭男人还不算,现在连公家的钱都敢偷,呸!不要脸的破鞋!” “难怪找陆连长开后门进厂做会计,原来是奔着钱去了,还没干多久就贪了三千,这要没抓住,以后军款都要被她吃光了! “可不是,现在报应总算是来了,要我就先找根绳子吊死,也省的丢了自己男人的脸!” 军嫂们啐了几口,各自骂着。 陆浩然听得满心疑惑,但记挂着外婆,也想不了太多,匆忙上楼。 推开门,一眼看见沈玥昕站在屋里,还有个穿着橄榄绿警服的公安。 来不及惊讶,公安就走上前:“陆浩然,你涉嫌私吞军服厂公款,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陆浩然愣住:“什么?” 视线扫桌上几摞厚厚的大团结,最后落在沈玥昕面无表情的脸上。 家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多钱了? “玥昕,这……” 话没说完,就被沈玥昕冷冽的声音打断:“作为军属,既然敢做,就该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一瞬间,陆浩然顿觉血液凝结。 望着眼前自己深爱了两辈子的沈玥昕,他不仅不为自己证明,甚至还问都不问就给她定了罪…… 恍然间,她觉得好像从来没看清过他。 ‘咔’的一声,冰冷的手铐铐住了颤抖的手。 公安朝沈玥昕敬了个礼:“谢谢您配合我们工作,只是……” “秉公执法是所有人的责任和义务。” 陆浩然僵在原地,泛红的双眼凝着沈玥昕,只要他一瞥,就能看到她眼中的不解、期盼和痛苦。 可从始至终,男人的目光都没在她身上停留过,挺拔冷冽的像个看客。 视线逐渐朦胧,陆浩然眸光渐黯。 原来他要她,为她介绍工作,并不是因为他接受她了, 一切,原来都是自己的错觉。 也许他就是讨厌她,所以无论花几辈子的时间,结果都是一样…… 陆浩然像具失去灵魂的,任由公安带走。 一路上,尽是不堪入耳的叱骂,可每一句,都不及沈玥昕的冷漠来的痛。 浑浑噩噩的在公安局待了几天,也没有人来问话。 稀里糊涂被关了四天,才被释放。 顾不得委屈,陆浩然拖着疲惫的身体奔回家拿钱。 刚走到家门口,却听见里面传出—— “玥昕啊,为了把在军服厂常年侵吞军款的人揪出来,我们故意污蔑陆浩然偷公款,让真的小偷放松警惕露出马脚,可算是把人抓住了。” 陆浩然瞳孔一紧,推门的手顿住。 “只是陆浩然还不知道,现在这事儿也了了,你要不去公安局接她出来好好解释,毕竟她也受了顿无妄之灾。” 无声片刻,沈玥昕漠然的声音像千万根针刺进她的骨血。 “不用,让她吃吃苦头也好。” 第10章 握住门把的手缓缓垂落。 男人的冷漠如嘲讽的利刃,告诉陆浩然,她的坚持和挽回,是多么可笑。 陆浩然凝着眼前的门,白着脸后退几步,落荒而逃。 混混沉沉的回到县医院,刺鼻的药水味终于拉回了些许意识。 刚到病房外,便听见外婆熟悉的嗓音传出:“我没事,不用……” 陆浩然黯淡的眸光一亮。 外婆醒了! 顾不得一身的风尘仆仆,她撒腿奔了进去。 却见医生站在病床边,苦口婆心劝着:“您大脑里还残留着血块,拖得越久,就会引发严重的脑出血,必须赶快转去首都医院治疗。” 老人捏着陈旧褪色的存折,抗拒地摆手:“这钱是我给囡囡存的,我这把老骨头都快入土了,花钱就不值当了……” 陆浩然听得心骤然收紧。 “外婆。” 她轻轻叫了声,声音沙哑的连自己都认不出。 看见她,外婆苍白的脸顿时浮起了笑:“囡囡。” 亲昵虚弱的呼唤像槌敲着陆浩然的胸膛,她上前握住老人冰凉枯瘦的手,自责卷着痛占据整颗心。 外婆撑着笑,爱怜地摸着她的脸。 看着无言却各自红了眼的祖孙两人,医生于心不忍:“老人家的病情不能耽搁,如果你同意转院,我可以立刻联系首都的医院,今晚六点就能走。” “转!当然要转!麻烦您了!” 陆浩然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 得到回答,医生才舒了口气离开。 贴着外婆长满老茧的掌心,陆浩然混乱的心终于得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