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莞刚说完,林娇娇就从屋里出来了。
孙思景怕她继续闹下去,被林娇娇追问,从而花她钱的事情败露,他火速写了字据,跟沈莞手里的欠条做了交换。 沈莞也不含糊,让孙如赶起马车,她跳上去坐着,娘俩就这么走了。 孙伯年望着马车离去的影子,急的直拍大腿:“哎呦,这是干啥啊,咋能让她们把咱家的东西都拉走,你们娘俩到底在搞什么?” 孙思景赶忙安抚道:“爸,您别急,这些东西只是借给他们用用,过两天就还回来了。” 他怕林娇娇怀疑,打发她去小卖铺买东西。 “娇娇,待会儿我妈给你做小鸡炖蘑菇,家里的盐不够用,你能不能去小卖店买一点儿?” 平洼村的小卖店就在村口,只卖一些日常用的调料和小百货,林娇娇每次来都从门前路过,所以自己一个人去也能找到。 此刻,她心里虽然有很多不解,但孙思景不想说,她也没有多问。 左右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他们婚后也不会在农村住,就算被沈莞拿走了,也影响不到她什么。 “好,除了盐,还需不需要别的?” “不用,家里别的东西都有,你光买袋盐就行了。”刘大凤补充。 她看着林娇娇斯文又懂事的模样,对她越看越喜欢,心想着,果然城里的姑娘,就沈莞那个嚣张跋扈的村姑,压根儿没法比! 林娇娇出门去卖东西,刘大凤才暴露内心的紧张,对孙伯年斥道:“你刚才瞎嚷嚷什么?你以为我愿意让沈莞娘俩把东西都拉走?那不是没有办法!先头思景给娇娇的彩礼,一半儿的钱都是管沈莞那儿借的,这事儿让娇娇知道,她会看不起思景,我不让她们把家里的东西拉走,还能咋办?” 孙伯年听后直叹气,他们两口子也就是普通的农民,掏空了家里的积蓄,把孙思景供到高中毕业,如今已经黔驴技穷。 可偏偏孙思景给他们找回来一个县城的媳妇儿,刘大凤为了攀上高枝儿,让儿子拿到城里的户口,声称哪怕是砸锅卖铁也得把这婚给结了! “你不用发愁,林娇娇是林家的独生女,等她父母去世,林家的东西最后不都是咱们孙家的?这笔买卖咱们咋地都不亏!” 刘大凤劝说丈夫:“待过段时间,沈莞气消了,让思景去哄哄,东西还能要回来不就完了么。” …… 尽管刘大凤跟孙思景打着如意算盘,却如何都料不到,沈莞的下一步举措。 她没让孙如把东西拉回家,而是直接赶着马车,一路进城了。 第一站沈莞就直奔旧货市场,把马车上的黑白电视、自行车,连同那个八成新的录音机都给当作二手货折价卖了二百二十块钱! 沈莞数着到手的钱,脸蛋儿那叫一个高兴。 之后就是卖马车了,苏凝雪问孙如:“妈,您知道哪块有师傅扎堆拉脚不?” “拉脚的?你要干啥?难不成要用这辆破车,跟男人一样出去拉货?”孙如瞧着被她养的白嫩嫩,娇滴滴的女儿,一百个不赞同。 沈莞:“不是,咱们去把这马车卖掉,把它们全都变成现钱儿,免得回头孙家人又上门来找!” 孙如听后,突然有点犹豫。 “咱们把东西都卖了,会不会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沈莞一棒子直接将母亲打醒:“他们那种人,根本就不要脸,你对他们仁慈,他们就拿你好欺负,以后还想变着法儿的找上来吸我的血,您还嫌孙思景办的事儿不够膈应人?以后还想我跟他有牵扯?” “不想!”孙如说的斩钉截铁,并点头答应:“那就去卖掉,就是一会儿咱们咋回家?” “那还不容易?买辆自行车,新的。” 沈莞属于行动派,想做的事,说做就做。 当下赶着马车到了拉脚师傅等活儿的地方,既然要卖车,沈莞就不管啥里子面子的,何况这玩意儿早就让原主给折腾没有了。 “大爷,你们知道有人要买车跟马吗?”沈莞走上去直接问。 拉脚的师傅们纷纷摇头,看着他们各自光盯着自己的饭碗,沈莞意识到,他们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她,让别人买了车马跟他们抢活儿干。 沈莞干脆不问了,一不做二不休,站到了马车上,大声开吆喝:“卖车,卖马,有需要的叔叔阿姨们,大哥大姐们过来看看!” 别说,沈莞这么一喊,还真的管用。 一个穿着黑大褂的人直接走过来看马匹的成色,孙如在旁边儿都看懵了。 听着女儿头头是道的吹那匹马有多好,他看着女儿熟悉的眉眼,却怎么都觉得陌生,像另外一个人似的。 沈莞跟黑大褂男人说了两句话,就知道他是专门的马车贩子了,平时除了给这些车夫们找货抽提成,偶尔也会下乡手马,找便宜的马夫跟他合作。 这也就导致了这一片闲散的马夫被压榨,一个个儿都看他老不顺眼。 “您别看这是老马,但是稳,拉个货只要不是太远的道绝对没问题,还有这车、龙头都是现成的呢,给你省去了多少事儿?您真心想要的话,这样,你给我开个价,如果合适我就卖您,您一手交钱,直接把它牵走就完了。” 沈莞头头是道的跟马贩子打交道,一点都没有大姑娘的腼腆跟惧生。 马贩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敏锐的问:“你这么急着卖,这马不会是你偷的吧?” 小小年纪,如此胆大,完全有可能! 沈莞见他不信自己,便从口袋里拿出孙思景写的字据给他看。 “这是别人抵押给我的,上面还按着手印儿呢,我要不是急需用钱,说真的,这马跟车我就留着自己用了,还舍不得卖呢!” 马贩子信了她说的话,思虑片刻,对她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可以给你出到……这个数。” 沈莞定睛一看,男人竖起两根手指头,给她出价二百? “大哥,您好赖也是个行家,这马到底值多少,您起码给个良心数,二百块钱?”沈莞用手抚摸着马背上的鬃毛,明媚的阳光下,她的笑分明从容,又明艳,可偏偏说出来的话,让人听着就不寒而栗。 “我要是把它宰了,卖肉还钱,也不止您给的这个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