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十四年。
陆靖洲已经近乎疯癫地思念她。 宁芷溪看着他不顾所有人的劝阻,命人将所有的生活起居用品都搬进了冰殿之中,每日抱着她的尸体同眠,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可没人再敢说不好,因为陆靖洲会用他至高无上的权势堵住别人的嘴。 随着日子慢慢推移,陆靖洲的身子也越来越削瘦。 他仿佛在等一个时机,宁芷溪也不知道,她只能被逼着陪在陆靖洲的身边,看着他做一些昏君才会做的荒唐事情。 有时候,她甚至在想。 陆靖洲夺这个皇位其实是从没又想要得到权利,仅仅只是为复仇、报复。 可仇恨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无解。 原本宁芷溪以为,自己不知道多久才能摆脱陆靖洲对她的灵魂束缚。 毕竟他堂堂将军,体魄恐怕整个宁朝都无人能和他相比,想起来应会长寿。 可照这种事态发展下去,相信不久自己的灵魂就能得到自由。 …… 又是一个雪夜。1 陆靖洲吐血了,许是过于思念,他翻出了公主府里她所有的物件。 每看到一件,那血就黑得愈发浓郁。 这些日子,宁芷溪熬得也无聊极了,说来讽刺,从前她憔尽心力只为见他一面,可如今,她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 而此时此刻的陆靖洲,却每日煎熬得要命。 陆靖洲将她的所有物件拼凑在一块,有他送她的桃花簪子,有两人曾一起打趣刺绣的鸳鸯鞋、还有垂钓做的细绳、一对鲜活的陶瓷娃娃…… 宁芷溪倚在窗台,看得百无聊赖,不觉就打了个哈欠。 正在这时,房门被推开。 是清秋! 宁芷溪顿时坐起,清秋为何还会回来,她不是让她带着母妃的尸体远走!? 她如今还回公主府做什么?撞上喜怒不定的陆靖洲这个傻丫头可怎么办! 宁芷溪瞬间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蚱。 可清秋却淡定从容地步步朝陆靖洲走来,眼带滔天恨意:“驸马如今是坐上了至高无上的位置,怎么还有脸回公主府?” “这里没人再等你回来,那个愿意整夜不睡,等你回来的公主已经死了,被你亲手逼死在金銮殿!陛下开心了吗?” 陆靖洲看着宁芷溪的丫鬟清秋,黑眸晦暗:“若是要杀我孤,你还不够格。” 清秋冷嘲:“我怎么杀你?” 意料之外,她瞬间跪在了地上,凄声恳求:“奴求陛下放公主尸身自由!” 公主一生孤傲,怎会还愿意呆在驸马的身边? 陆靖洲收起一件件宁芷溪的物件,居高临下看着清秋,嗓音淡漠:“她是孤的。” “死了也是。” 登时,清秋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公主深爱过的男人,再不恳求! 他要将公主占为己有,即使死了也不肯放过! 清秋站起身,为自己这一恳求的行径觉得可笑,嘲讽声越说越烈—— “陆靖洲,公主只不过是和你成婚一场,就要遭受你带来的亡国之祸,全家都不得安宁而死!” “可是她有什么错?上辈子的恩怨为何要落在她的头上,她只是一心一意等着她的少年郎回来!” “可你给她带来了什么?用尽手段,将她伤得体无完肤!你现在有什么资格陪在她的身边?” “陆靖洲,你不配!” 清秋不要命一般发泄着堵在喉间的愤恨,忤逆犯上。 |